薄融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動了手。
他攥起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沈庭燁身上,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力道。
他雖然養在沈家,但是他很少花沈家的錢。
他從小就學會了撿垃圾賣錢,長大後更是四處兼職。
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前,薄融早就將沈家給他的錢還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的身體很結實,很有力量。
沈庭燁卻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滿腦子都是奪權和風花雪月,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不知為什麼,沈庭燁被他打一次,他的身上也會疼一次。
就好像是,有人在警告他,這是他的未來老攻,是他的天,他不能傷害對方似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薄融眉眼更冷。
去你爹的吧!
他下手越發狠了,沈庭燁無力招架,嘴角流出了血。
與此同時,薄融的嘴角竟然也流了血。
最後,薄融抄起了一塊磚頭,狠狠朝著沈庭燁的頭砸了下去。
多年來的無力和絕望包裹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這個噁心的世界,他不想留……
就在磚頭快要落到沈庭燁身上時,卻有一道聲音喚住了他。
幾乎是同時,有人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融融,不要!」
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感受著腰間熟悉的觸感,薄融的理智瞬間回來了。
他趕緊放下磚頭,一把將盛南知扯進懷裡,擔憂地問,「你怎麼來了?有沒有受傷?」
盛南知搖頭,整個身子都在抖:有恐懼,有心疼。
因為最近薄融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所以盛南知不放心他,就偷偷跟出來了。
結果就看到了愛人被人攔住,那個人說……他叫沈庭燁。
將這個名字記得滾瓜爛熟的盛南知幾乎是立馬就警覺了起來。
剛要上前保護愛人,卻聽到沈庭燁講起了他們的過往。
......原來是這樣。
在沒有遇到自己之前,薄融竟然遭受可那麼多噁心的事。
一股名為心疼的情緒幾乎吞沒了他。
他想要上前抱抱男朋友,告訴他自己會永遠陪著他……可是不知為何,他的腳卻像生了根,寸步難行。
就好像,有人故意攔著他,不讓他上前打擾兩個人團聚似的。
盛南知使勁掙扎,掙扎得滿頭大汗,卻絲毫沒有用處。
他看見了薄融一拳一拳打在沈庭燁身上,可是每打一次,同樣的傷也會出現在薄融身上。
甚至到最後,薄融吐了血。
急壞了的盛南知掙扎得越發厲害,終於在薄融撿起磚頭的時候,他恢復了行動能力。
他衝上去抱住了薄融的腰,「融融,我來了,我來陪你了。」
他當然不是同情沈庭燁,而是他看到了薄融的傷。他怕薄融砸死沈庭燁,薄融也會出事。
在他的安慰下,薄融漸漸恢復了冷靜。
沈庭燁匆忙逃走了,唯有地上的一灘血昭示著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盛南知想要帶薄融去醫院,薄融卻說要回家。
盛南知只好攙扶著他回去。
用藥水給他擦拭那些憑空出現的傷口時,薄融和他說了一切。
「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提線木偶,我們的命運都是提前設定好的。」
自己是賤受,所以要受盡折磨,然後大度地原諒沈庭燁。
吱吱是渣攻,因為要變得心理扭曲,所以要生病然後被父母拋棄。
可是憑什麼?!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憑什麼要按照那些噁心的劇情走?!
盛南知抱住他,輕聲安撫他,「會有解決辦法的。」
「我沒有長成那個變態,你也一直在抗爭,我們還相愛了。這難道不是告訴我們,我們有可能掙脫劇情的束縛嗎?」
他吻了吻薄融的唇,用薄融經常說的話安撫對方,「會好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薄融點頭。
小情侶在一起,什麼困難好像都不怕了。
…………
那天后,沈庭燁總是出現。
他總是痴痴地看著薄融,好像對薄融深情不悔。
他說,「小融,我會等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
他還來找過盛南知。
被盛南知的容貌晃了眼,他的神色又很快變得惱怒。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才是天生一對!」
「他現在只是在生我的氣,他遲早會回到我的身邊的!」
「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薄融想揍他,卻被盛南知攔住……他不想薄融再受傷了。
他們開始想辦法,解決沈庭燁。
可是沈庭燁就好像小說里那種氣運之子,誰都傷不了他,總能化險為夷。
可是兩個人根本沒有放棄。
他們找沈庭燁學術造假的證據,他們找沈庭燁上學時欺負同學的證據,他們找沈庭燁偷稅漏稅的證據……
只要能給沈庭燁造成麻煩的東西,他們費盡心思也會得到。
可惜,剛開始的成效並不是那麼顯著。
無論他們怎麼折騰,沈庭燁好像也絲毫不受影響。
兩個人開始轉換思路。
沈庭燁在原劇情里遇到了各種各樣的貴人,他們毫不吝嗇地幫助他。
於是小情侶開始向那些人下手。
幫助沈庭燁學術造假的教授,陷入了騷擾女性的醜聞。
幫助沈庭燁隱瞞他校園霸凌的校長,因為賄賂被抓了。
幫助沈庭燁奪權的林家,因為不正當競爭元氣大傷。
......
隨著那些人自顧不暇,沈庭燁的運氣好像也沒那麼好了。
不久後,有人舉報沈氏餐飲衛生不達標,導致好幾人中毒住院,沈庭燁和其他負責人被帶走調查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盛南知和薄融立馬歡呼起來。
雖然他們知道這件事不足以打垮沈庭燁,可是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勝利啊。
那些被強加在他們身上的身份,那些被提前設定好的命運......
無堅不摧的外殼好像裂了一條縫。
薄融抱著盛南知開心到轉圈圈。
「吱吱,我們很快就能成功了!」
「到時候再也不會有人來阻撓我們,我們可以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
盛南知抿著唇笑。
他們好像,快要見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