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會？」程勇裝糊塗道：
「陳兄弟，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陳偉也不點破他：「等會你就明白了。」
轉頭看向醫藥公司。
陳煒頭也不回道：
「但如果你跑了，或者報警，我會在警察來之前打斷你的腿。」
程勇身體僵硬，訕訕一笑，
默默放下了背後手中的手機。
完了，碰到狠茬子了。
……
「出來了！」
「他們出來了！」
「抗議天價藥！」
「抗議！」
醫藥公司的門終於打開，走出來一位公司代表和兩位助理。
公司的保安紛紛散開，攔住衝動上前來的抗議群眾。
一旁的助理對著抗議的群眾安撫道：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然而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大，
一浪高過一浪。
「安靜！」助理從保安手裡結果喇叭，對著群眾吼道。
此時，站在中間的醫藥代表，不在乎的低頭扣起了指甲，一臉滿不在意的神情。
「大家安靜一下！」
「你們想不想解決問題！」助理怒目而斥。
一名前排群眾聽到這句話，轉過身對身後夥伴們喊道：「大家安靜！」
「大家安靜，看他怎麼說。」
助理見群眾終於安靜了，如釋重負，把喇叭遞給了醫藥代表。
醫藥代表終於抬頭，擺手示意，沒有用喇叭，看了眼台階下圍滿的老百姓，咂了咂嘴道：
「謝謝你們啊，我說兩句。」
「我知道，你們對我們公司生產的格列寧的藥價，有非常大的意見。」
「我們公司對你們的訴求也表示非常的理解。」
「但是，請你們清楚一點。」
醫藥代表表情桀驁，有恃無恐道：
「那就是我們公司所生產的所有藥的藥價，完全是合理合法的。」
「如果你們在這裡繼續無理取鬧，影響我們正常工作的話，那對不起，我們只能選擇報警。」
……
陳煒轉身對程勇說道：「看到了嗎？」
程勇此時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滿臉噁心，朝地下吐了一口痰，不屑道：
「呸，沒人性的玩意兒！」
他的父親此時正重症住院，所以現在看這些和醫藥有關的事情都是一臉晦氣。
「對啊，他們只講錢，不講人性。」
「但他們吃得好，過的好，過著高端的生活，子女們受著精英教育，而且還受法律保護他們的合法權益。」
程勇想到在前妻那裡暫居的兒子，神色黯淡下來。
離婚後，兒子按照協議是他們兩人各帶一段時間。
現在前妻結婚了，懷孕了，
居然想要帶兒子程小澍出國。
他當然不會同意！
但兒子留在自己身邊，以自己的經濟能力，也確實不能給兒子一個美好的將來。
程勇現在覺得自己真的走投無路了，活著太難了。
陳煒看了看他，內心笑了笑，
怎麼樣，老鐵，扎心嗎？
陳煒指了指醫藥公司的門前的群眾，對程勇道：
「他們都是白血病患者，或者是患者的家人，你再看看他們。」
「這世間明明有良藥能治他們的病，但他們卻只能等死。」
程勇仿佛明白了什麼，
他有些不確定問道：
「就是那個近四萬一瓶的藥？」
程勇回過神來，有些慌張道：「陳兄弟，你不會也是讓我從印度帶藥……」
陳煒看出了他的緊張，示意他放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放心，只是借你個渠道用用。」
陳煒笑了笑：「以後的事情我自己來，不會讓你以身犯險。」
程勇一臉苦笑，
還真是走私啊！
不過這些年他開印度神油店，店裡的貨很多確實是走私來的，他的手裡真的有一條走私的渠道。
但是，
一萬塊錢，就把渠道分享給別人？
太虧了！
程勇有些猶豫，有些不樂意。
可不分享出來，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又很不好惹的樣子，
估計真的會打斷自己的腿！
……
另一邊，醫藥公司門口的群眾們聽到醫藥公司代表有恃無恐的發言，更是怒火中燒，氣憤填膺！
這什麼玩意兒啊！
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一名群眾在底下吼道：「命都沒了我們還怕報警！」
其他人也騷亂起來，另一個聲音響起：「你們憑什麼賣的這麼貴！」
「憑什麼，憑什麼！」抗議群眾紛紛高聲響應道。
一名大哥更是從路角旁撿起一攤爛泥，泄憤的朝醫藥代表扔了過去，
結果全砸在了一旁的助理身上。
助理大腦一片空白，顯然沒遇到到過這樣的場面，瞳孔震動，崩潰的站在原地。
醫藥代表穿著乾淨的淡藍的西裝，此時也濺上了泥點，
他額頭青筋直跳，再也不復之前一副淡然模樣，
歇斯底里朝保安吼道：
「報警！」
「把他們給我轟走！」
鬧劇徹底開始！
失去希望的群眾突破了保安的防線，
湧上了台階，突破防線，沖入大堂。
……
「好了，看完了，辦正事。」陳煒對程勇道。
什么正事？
程勇茫然看他，
陳煒抬頭示意，指向了醫藥公司門口一個坐著吃盒飯的瘦弱年輕人。
程勇順著示意看去，
咦，這不就是前幾天找自己走私帶藥的那個人嗎？
靠！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陳煒沒管滿腹心思的程勇，徑直走到瘦弱年輕人面前道，伸出右手，露出笑容：
「你好，還記得我嗎？」
這個瘦弱的蹲在地上吃盒飯的年輕人，正是呂受益。
呂受益看著突然走到他面前的年輕人，疑惑打量了片刻，
恍然大悟道：
「欸，你不就是之前借我手機的那個人嗎？你好你好。」
他想起前幾天自己經老鄰居介紹，找一個保健品店老闆幫忙帶藥時，遇到的那個高健年輕人。
當時他還以為這個青年是在拍戲呢，
穿著一身民國破舊衣服，身上打著補丁，失魂落魄的站在牆角，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而且長的很帥氣，就像此刻看書的老爺們一樣帥！
所以呂受益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很深。
陳煒此刻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戴著無框金絲眼鏡，頭髮整齊，身材筆挺，氣宇軒昂。
他反而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是我，方便談點事嗎？」
陳煒笑得很溫和，朝著街道旁的程勇的麵包車指了指。
這身打扮可是他上了心思準備的，
變成殭屍後的他，身材不像從前那樣瘦弱，
即使是人類狀態，此刻也是肌肉分明。
穿上一身黑西服，像保鏢勝過像白領。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
也為了祭奠前二十二年近視人生，
陳煒還給自己佩戴了一副無鏡片眼鏡。
相比起成為殭屍之前，一副斯文無害模樣，
此刻他看起來，多了一種羈傲不訓的氣質。
看起來更有攻擊性！
……
說起來，陳煒對呂受益可比對待程勇客氣多了。
在陳偉印象里，呂受益雖然膽小怯懦，但他一直都是個善良的人，為了妻子，為了孩子，他在這個世界活著的每一秒都是痛苦的，但他一直都堅持著。
直到後來，失去了希望，不忍心妻子在他死後痛苦陪她，直接自殺了。
這是個可憐的人。
……
呂受益聽到陳煒的話，
順著陳煒的目標看向了小麵包車。
麵包車上，程勇看到呂受益看來，
僵硬著點了點頭，
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