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粉蒸肉

  方學鵬坐到了方晨的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團大大的煙圈。

  「小晨，爸爸知道你是真的在農業養殖方面下了功夫的。說實話，我真的很高興。可農民的日子太苦了，我是過來人，深有體會，所以才不想讓你這麼辛苦。你看看現在，大家為什麼都重視起了孩子的教育，還不是因為大家都吃了沒文化的虧嘛。」

  「你知道劉壯吧，那小子年輕的時候多皮啊。記得他高中的時候不肯讀書，和他爸在村頭吵得多凶。我還記得那小子當初說讀書無用，以後有了小孩絕對不逼他讀書。可是你知道嗎，他兒子去年在學校考試未能進入前十，只考了個十三名，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頓。」

  「你看啊，當初那麼堅定讀書無用的一個人，現在卻這麼重視孩子的教訓。這是為什麼，還不是他吃了沒讀書的虧嘛。他為什麼要逼自己的孩子，難道是因為他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嘛。就是因為喜歡，才會這麼狠，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孩子重蹈他的覆轍。我也是一樣，不想你回農村也是不願看到你吃苦。」

  說話的時候，方學鵬始終沒有扭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抽著煙，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土地。

  方晨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眼中有著震驚之色。他的父親話不多，也只有小學文化，當了一輩子的農民，可是現在卻說出了這樣有道理的話來。

  是啊，哪個父母不愛孩子呢，哪個父母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頭懸樑錐刺股呢。可沒辦法，父母寧願孩子恨自己，也希望他們能有個好前程。

  可是有很多的道理在本該知道的年紀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方晨以前也覺得讀書好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常聽說名牌大學也有混的不如人意的嘛。可真的在社會闖蕩之後才明白，這都是屁話。

  名牌大學出來的可能混混日子就能有個萬兒八千的，這對於名校的學生來說是很差勁的，可對很多人來說卻是努力奮鬥七八年也不一定能達到的。

  「爸，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能理解。不過我就是想試一試，要不我不會甘心的。反正頂多也就半年的時間，要是不行，我就出去找工作，不會耽誤什麼的。」

  有系統在手，方晨對自己還是有自信的。給他半年的時候，他絕對能讓自己的父親改變主意。

  「好，這半年我會全力支持你的！」方學鵬徹底解開了心中的疙瘩，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理解自己。不過就像孩子說的，不試一試，終究還是不甘心啊。

  父子倆難得交一次心，方晨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以前他對父親了解的實在是太少了，以後他要多和父親溝通。不僅是父子，更要做朋友。

  「走吧！」方學鵬拿起鋤頭和鏟子站了起來，對方晨說道。現在已經不早了，得回去吃飯了。

  「嗯！」方晨拿上其他的工具，跟在父親的身後，朝著村子走去。

  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因為方晨回來的緣故，一般不回來吃晚飯的爺爺也是趕了回來。只有母親盛小鳳還沒有回家，因為母親五點半下班，差不多要騎半個小時的車才能回來。

  現在已經將近五點五十了，方晨和父親梳洗一下差不多母親就會到家了，剛好吃晚飯。

  「小二子，累了一天，身體還吃得消嗎？」奶奶看方晨弄得滿身是泥，眼睛裡儘是疲倦之色，心疼的問長問短。

  「奶奶，我可是個壯小伙，身體這麼棒，幹這點活就頂不住，那不是讓人笑話嗎？」方晨安慰著自己的奶奶，讓他不要擔心。雖然是第一次這麼拼命的干農活，他的確有些吃不消。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困難就退縮呢。

  「我家小二子真是懂事，啥都好，就是缺個媳婦！」陳來香越看自己的孫子就越是滿意。

  見奶奶又想嘮叨找對象的事，方晨心裡有些慌。正好這時候盛小鳳回來了，方晨心中忍不住鬆了口氣，趁機轉移話題道：「奶奶，媽媽回來了，咱們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

  「行，趕緊把手擦乾淨吃飯，今晚做了你愛吃的粉蒸肉！」陳來香心疼自己的孫子，聽方晨說餓了，也顧不得說對象的事情，直接回廚房準備碗筷了。

  粉蒸肉，就是選用一塊肥瘦適合的肉，切成條，用米粉裹勻。然後煮飯的時候放在飯上蒸，那味道真的讓人回味無窮。雖然這粉蒸肉說起來很容易做，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好的。不過對於和鍋碗瓢盆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奶奶來說，還是信手拈來的。

  而且方晨可以很肯定的說，奶奶做的粉蒸肉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以前在外面，有時候嘴饞了，就想著能吃吃奶奶親手做的粉蒸肉。

  方晨快速的擦乾了手，急不可耐的進了廚房。

  奶奶已經盛好了飯，等方晨進來，便笑著說道：「小二子，趕緊坐下來吃飯吧。」

  「謝謝奶奶！」方晨衝著奶奶展顏一笑，端起飯碗坐了下來。看著滿滿一盆的粉蒸肉，方晨食慾大振，夾起一塊就塞到了嘴裡。

  「好吃，奶奶，你做的粉蒸肉真好吃，比外面大飯店做的都好吃。」這是方晨的心裡話，以前公司聚會，他就在一家大飯店吃過粉蒸肉，和奶奶做的簡直沒法比。

  「喜歡吃你就多吃點。」奶奶笑的很開心，如果不是為了方晨的未來考慮，她真希望方晨可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就像現在一樣，只可惜在農村，很難掙到什麼錢。

  盛小鳳洗好手也進了廚房，方晨笑著說道：「媽，奶奶做了粉蒸肉，可好吃了，你趕緊來嘗嘗吧！」

  「好！」盛小鳳笑著做到了方晨的身邊，一邊吃飯一邊詢問方晨今天的情況，她是真的從一開始就支持方晨做出的選擇。

  「小晨，雖然辛苦，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堅持下去。因為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想看到你遇到一點困難就退縮。」盛小鳳說道，她尊重兒子的想法，可她討厭半途而廢的人。

  「媽，你放心，這點苦我還是能吃得下。」畢竟是農村出身，方晨的身上也有股韌性。雖然干農活真的辛苦，但是他絕對可以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