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陛下自然殺不了他。」
溪雲眠說的自信,說起來她在謝辭罪身邊也是絕對安全。
畢竟哪怕是亂葬崗,也不會有這般多已經成型的惡靈和傀儡供她調遣。
「想不到溪家還能出你這樣的人物。」皇帝語氣平靜,聽不出他話中之意。
溪雲眠勾唇,「正如陛下想不到自己二十來年無病無災無難,都是因為弟弟代為受罪一樣,這世上超乎常人理解的事有很多。」
皇帝側眸打量著她,不明白她進王府到底有何目的。
只是自己的弟弟尚且需要一個靠得住的人相護,溪雲眠雖十分古怪,可她看起來很在意阿辭。
皇帝親去內務府,先是罷免了現任內務府總管,又提點個看起來機靈會辦事的,給王府的賞賜一應吩咐下去,還有宮女太監數名,以及四位御膳房的廚子。
「後續王府的事就由婁暉與你們相議,切勿慢待。」皇帝再三叮囑,內務府的人跪了一片。
溪雲眠又道:「先儘快讓人打造一輛新馬車,要寬敞些的,能推著輪椅進去的。」
她來時瞧過,謝辭罪的腿傷並不嚴重,他站不起來的最大原因在於惡靈腐蝕。
他身上的惡靈都是幼年便附在身上,即便是她要想驅魂也需要時間。
「朕給你一塊特令,可隨時進宮。」皇帝說完又揮揮手,他身後立刻出現兩個黑衣蒙面人,單膝跪在地上,一副聽著命令的模樣。
一直閉眼沉默好似睡過去的謝辭罪忽然冷笑一聲,「想監視我?何必大費周章。」
「是保護你的安全。」皇帝好聲好氣的解釋著,又對兩個暗衛說道:「時柯,時嵐,以後你們二人要盡心保護靖昭王和王妃的安全,必要時可先斬後奏。」
謝辭罪不以為然,「惺惺作態,我不需要。」
「需要需要。」溪雲眠再次捂住他的嘴,仰頭看著皇帝,「陛下思慮周全,記得讓內務府多撥些銀子,既然這邊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那我們就先出宮,還得推他走回去呢。」
謝辭罪聽到她還要繼續推他,心中思緒萬千。
「朕可派轎攆送你們回去。」皇帝也是擔心,溪雲眠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實在不像是體力很好的人。
溪雲眠搖頭,「沒事。」
總要顧及謝辭罪的顏面,雖說不過是讓人抱或抬一下的問題,但對於他來說,千瘡百孔的心受不起一丁點的輕蔑嘲笑。
既然選擇要救人,總要從裡到外都治好,否則就依謝辭罪如今的脾氣,只怕治好了腿和眼,也是個殘害一方的禍害。
溪雲眠推著謝辭罪離開,時柯時嵐在後面有一段距離的位置默默跟著。
「讓他們把我送上馬車。」謝辭罪聲音很低,低到溪雲眠差點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她揚揚眉,含笑說道:「王爺這是心疼我?」
「少自作多情。」謝辭罪偏過頭,不明白她一個女子為何說話如此不知害臊。
哪裡像是官員子女,倒是頗有幾分江湖浪蕩子的架勢。
「我知你心中難堪,不過是走上兩個時辰的路,若你真心有愧疚,不如答應我一件事?」溪雲眠垂眸,她尚有自己的事沒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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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辭罪心念微動,「可是想要和離?本王求之不得。」
「想什麼呢?」溪雲眠抬頭敲了敲他的腦袋,把附著他身上的黑氣都嚇得縮成一團跑到腿上躲著。
她扯了扯嘴角,又道:「我是想讓你答應我,哪怕以後我把你治好了,你就算想換王妃,也得等我同意才行。」
謝辭罪驀然怔愣,她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不答應,我還不能另娶她人?」謝辭罪蹙眉,他心中尚有一人,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執念,「我可以告訴你,本王心有所屬,不管你做什麼,本王都不會對你有任何喜歡之情。」
溪雲眠默默翻個白眼,誰管你喜歡誰?
「王爺放心,我不會一直占著王妃之位,待我的事辦完,我自會離開。」
溪雲眠沉眸,腦中想著自己在懸澗山時,被人在身後一劍穿心,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暗算她。
懸澗山內機關重重,她的院落更是布著奇門遁甲機關暗器,能暗算她的人,必然是親近熟悉之人。
她要查清楚自己的死因,然後捅回去!
只是靠她自己的能力或許不行,她需要王府的權利富貴和人手。
謝辭罪以為她說的事是與文安侯府結親的事,是以倒也沒放在心上,當即應道:「本王允你便是。」
他們兩個還沒回到王府,皇帝因為內務府慢待靖昭王,而殺了一眾內務府太監的事便已經傳開了。
流水的賞賜先一步抵達王府,還有數十名婢女太監已經站在院中等著分配差事。
「御膳房的廚子在哪?」溪雲眠推著謝辭罪入院,轉手就把人丟在一旁,去人堆里找廚子了。
四名廚子齊刷刷站出來,其中比較高的那名恭敬的開口,「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快,你們先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需要的趕緊差人去買,我與王爺都餓了。」溪雲眠是真餓,一天單單只是走就走了四個時辰,早上出的門,中午連口飯都沒吃到,黃昏才回家。
她早就快餓趴下了。
一旁婁公公端著一碟子點心帶著幾分討好的笑意上前,「王妃,奴才方才吩咐人去買的點心,您先墊墊肚子?」
溪雲眠接過點心對他豎起大拇指,「有眼力見,不愧是我選中的王府總管。」
婁公公也知道自己被任命為王府總管,這可比在太后宮裡時權利要大,而且王府又是相當於新開府,他實權可謂是相當多。
「有一事我需要你或者你找個靠譜的人去辦。」溪雲眠咽下嘴裡的點心,壓低聲音,「聽聞懸澗山的道士十分有能耐,我想請幾個道士來王府做法事。」
她總要知道殺她那人究竟是嫉妒她本事高強,還是有著別的目的。
她很清楚自己雖脾氣不好,人也驕縱高傲了些,卻不曾與誰有過節,她很擔心是懸澗山要有大事發生。
「可要奴才即刻去辦?」婁公公小聲詢問。
溪雲眠點頭,「即刻去辦,王爺的情況可拖不得。」
只要有懸澗山的道士來,她還能套一套話。
她滿腦子都是懸澗山的事,並沒有發現被她丟在一旁的謝辭罪眼底的陰沉殺意。
懸澗山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