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離愣住,被鬆綁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呆滯的。
「其實我沒想纏著她,我是想好好跟她道個歉,當初的事我早就想明白了,是我,我們家都對不起她。」
宋未離耷拉著腦袋,「要不是她,我可能也活不到現在,我欠她一條命。」
「也不算是。」溪雲眠開了口。
宋未離抬眸,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準確的說是好幾條命。」溪雲眠擺著手指,說道:「你幼年落水一次,她替病了多天替你擋的災,你十歲時遭遇刺殺,她傷了骨頭養了很長時間,還有——」
「別說了。」宋未離這下更愧疚了,「我是還不清了。」
溪雲眠看他,「所以你怎麼敢跟她吵架的?」
宋未離張張嘴,呢喃著說道:「可是我們之間的事跟玉茹沒關係啊,她是無辜的。」
「無辜?」溪雲眠冷笑,「最不無辜的就是趙玉茹,你仔細想想吧,趙玉茹都是怎麼說她的,你這次出事,又是為了什麼?
你住在定安王府這事,沒幾個人知道,太后又是怎麼直接去王府的抓的你?宋未離,動動你的狗腦子吧。」
溪雲眠走到密室門口,這石門堵得嚴嚴實實,並且十分厚重,怕是敲也敲不出什麼聲響。
……
謝辭罪趁亂隱匿,剛出侯府沒多久就遇到了謝毅。
「溪雲眠呢?」謝毅蹙眉,這二人不像是能分開的樣子。
謝辭罪看向他的眼神也不那麼友善,冷著臉不願意搭理他。
他現在還有事做,沒工夫和謝毅在這扯皮。
「我也是被逼無奈,我母親她被太后扣下了。」謝毅解釋著。
謝辭罪抿唇,道:「阿雲和我會救太妃,你別再有什麼動作了。」
「阿辭,太后她當初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以至於你現在這麼恨她?」謝毅詢問,通過這件事他也感覺出來了,太后不是善者。
謝辭罪不願意說,只是看著他,道:「要真想幫忙,就去軍營里等著。」
「你要做什麼?」謝毅沉眸,他該不會是想造反吧?
謝辭罪懶得解釋,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會出什麼事。
只是阿雲突然散了請神不再反擊,一定是有她的計劃。
而且來的人是本應該還在雲堂的花露,如此一來他只能先去雲堂一探究竟。
「別跟著我了。」
謝辭罪施展輕功甩開了謝毅,來到雲堂的時候,這裡燭火通明。
「你來的正好,堂里玄師已經找到了大長公主和侯爺的位置,傳來的消息稱他們能破了陣法,但那地方還有一隊私兵守著。」
慕梨兒正在為難這件事,畢竟是一隊私兵,堂溪谷的玄師又不擅長打仗。
「花露怎麼會今天就行動?」謝辭罪反問了一句。
慕梨兒邊忙邊解釋道:「你不知道?不是時柯來傳得消息嗎?讓花露去找她師父,說是今晚要出大事。」
謝辭罪瞭然,立刻說道:「他們被關在哪?我帶兵過去。」
他調神策軍直奔郊外莊子,駐守在外的玄師沒敢輕舉妄動。
「你說是慕姑娘讓你來的,你可有調令?」玄師們也是怕了,他們被朝廷抓捕過一次,這次也是不敢貿然行動。
萬一他們動了手,被兩支隊伍包抄,那真是跑都沒地方跑,但只要他們沒動手,對方也沒理由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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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令沒有。」謝辭罪淡聲開口。
玄師們頓時就要散去,謝辭罪忽然拿出了一面旗,「但我有這個東西。」
「這,這是……」玄師們面面相覷,「懸澗山掌門的封咒旗,你怎麼會有?」
謝辭罪思索片刻,又將始終佩戴在身上的魂墜拿了出來,道:「還有這個,不知這個東西能否讓你們協助我?」
「這股力量——是少門主的!」
玄師們感應得到魂墜的靈力,頓時面面相覷。
一眾人立刻抱拳,道:「我等聽候差遣。」
「破陣即可,剩下的交給我。」
謝辭罪翻身上馬,大長公主和侯爺必須救出去,這樣一來的話宋未離就不會被威脅。
阿雲說過,宋未離比他更適合成為魂鼎,就算再看不上宋未離,也要阻止他成為魂鼎這件事。
謝辭罪私自調兵,這消息一早就傳到了皇帝耳朵里。
謝臨仙面色蠟黃,太后親自端了藥膳來看他。
「謝辭罪無詔調兵,縱然是你弟弟,也不得不罰了。」
太后端著藥一勺一勺餵進皇帝嘴裡。
謝臨仙有些抗拒,「母后,阿辭為何事調兵?是要發兵攻進皇宮,還是您做了什麼,逼得他不得不調兵?」
「哀家會以謀逆罪論處。」太后繼續灌著藥。
謝臨仙一把打翻了藥碗,「阿辭恨你,我從前只覺得是你們之間有所誤會,可如今看來,你分明就是想他死!他可是我親弟弟,也是你的親生兒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你非要逼得他走投無路?」
「什麼親弟弟?!他不是!」太后也激動的站起來,「哀家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他是侍衛的孩子,不是先帝的!你與他算什麼親兄弟?!」
謝臨仙震驚到瞪大雙眼,「他難道也不是母后你生的?」
「當初皇帝聽信妖妃之言,冷落我,由著宮裡下人糟踐我,我也是無法,借孕爭寵,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太后深吸口氣,平復了心情道:「我已經將溪雲眠抓了,用不了幾日,大儲將有最無堅不摧的武器,無論是朝堂還是敵國,這萬里天下再無人不敢聽你的。」
太后眼中染著瘋狂,只要有了魂鼎,誰敢忤逆便死無葬身之地。
活人終究不如死了的厲害。
「瘋了,母后你簡直是瘋了。」謝臨仙眼底還是滿滿的震驚,他從來沒想過,母后竟然這般瘋狂。
太后正笑著,忽而寢宮之內又進來一個男人。
「謝辭罪不是什麼侍衛的孩子,他也是你和先帝的兒子。」
男人穿著一身白袍,看起來十分仙風道骨。
謝臨仙記得他,他叫袁克,是父皇最信任的尊者,稱自己是神使,有窺天之能。
後來父皇去世,他也跟著去守皇陵了。
「不可能。」太后震怒,那個賤種怎麼可是是她和先帝的孩子?
袁克一步步走向床榻,道:「即便當初娘娘的寢宮如冷宮一般,可這裡是皇城啊,侍衛與妃子偷情,又怎麼可能瞞得住?不過是玄門幻術而已。」
他說完又掐指一笑,「就像娘娘剛剛不也被幻術蒙蔽,以為自己真的能困住懸澗山的少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