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竟然不肯交出兵權?」
劉宏看著這封皇甫嵩呈上來的表文,一時間眉頭緊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不交兵權,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劉宏一怒,頓時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這一通咳嗽,直讓他感覺要將自己的肺都給咳出來了。
他一張臉憋的通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旁張讓,趙忠等人連忙送來神水。
等到劉宏喝下之後,才終於緩了一口氣。
「陛下,我觀那董卓應該不是這般狼子野心之輩,不想將這兵權交給皇甫嵩,這件事情確實是他的不對。。」
「但此事未嘗就沒有一點隱情。」
「董卓麾下本就是從涼州帶出來的蠻夷組成的軍隊,此次叛亂,也是涼州之人帶頭。」
「若非董卓為將,鎮壓他的那些手下士卒,恐怕這些人心中難免會有異樣的想法。」
「如今若是不顧董卓的想法,強命那些蠻夷跟隨皇甫嵩的話,恐怕一個不妙,又是一場禍端。」
「而這董卓將要上任的并州也不是什麼安生的地方。」
「他若是沒有這些貼身的士卒護著,恐怕想要將那些匈奴人懾服,又是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並大量的銀錢。」
「倒不如現在就將這士卒讓他安心帶走一部分。」
「作為他鎮壓那些匈奴的底子,想來陛下皇恩浩蕩,且那董卓與先生之間也有聯繫,他當不敢做出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還望陛下明察。」
劉宏使勁揉搓了一下自己發脹的腦袋。
他最近對於兵權實在是太敏感了。
現如今經過張讓等人這樣一說,他也的確是沒有感覺這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於是劉宏便擺了擺手,道:「既如此,就按你們說的來吧。」
「不過董卓雖沒有叛逆之心,但其舉止不當,本當嚴懲,這次便算了吧,只消讓他知曉此次到底錯在何處便可。」
張讓等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旋即,他們便擬定了一封措辭極為嚴厲的詔書,將董卓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最終只許了他五千兵馬,讓他帶去并州上任。
董卓看著面前詔書中那極為嚴厲的措辭,一時間心中也是憤恨異常。
尤其是只允許他帶五千兵馬前往并州的事情,更是讓他心中很不痛快。
不過此事他也自知理虧。
便從那兩萬兵馬之中挑選出了五千精銳,隨後便帶著這些人,毫不留戀的徑直朝著并州而去。
這一路上董卓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覺得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好像是他此行真走了的話,可能就要錯過什麼本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一般。
這讓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只有李儒在距離洛陽越來越遠之後,他遙遙看著洛陽的方向,臉上露出一抹滿帶著期待的微笑。
「該做的我都做了,希望我所期待的,終究會出現吧。」
……
「這是個什麼意思?」
遠在零陵郡中的秦羽看著從洛陽傳回來的消息,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董卓竟然真的毫不猶豫的直奔去了并州郡治, 晉陽城。
成為新任并州牧。
何進與蹇碩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
蹇碩雖在設置西園軍之後就已經就任元帥, 何進的大將軍也要受其節制。
可他們之間的矛盾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反倒是為了爭奪權利,變的更加白熱化了。
眼見宦官勢大,劉宏有心偏向蹇碩等人, 何進被迫無奈之下,也只能與士人聯手, 重新站在宦官的對立面上。
四月, 劉宏駕崩。
秦羽雖然早就已經知道劉宏會是這樣的結局。
但當他收到從洛陽城中傳來的消息時, 依舊嘆息了一聲。
本以為劉宏在臨死之前應該會與自己再見一面。
秦羽甚至都有想過,自己再次見到劉宏之後, 肯定能從他的詞條上看到什麼端倪。
而若是他有能力修改劉宏的詞條,一如往日一般,能夠給他續命的話。
那到底要不要給他修改。
這件事情一度困擾了秦羽很長時間。
直到現在, 秦羽都沒有做出一個真正的決斷。
本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現在好了。
連這種事情都省掉了。
劉宏臨死之前恐怕都沒想到自己會死。
神水雖然的確有一定的治癒傷勢的功效, 但卻沒有辦法真正填補的了身體上的虧空。
而且秦羽覺得, 劉宏的死, 興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倘若沒有神水的話。
劉宏可能還會在病重之時預感到自己的死亡。
而現在。
就以秦羽所收集到的消息來看。
劉宏自己顯然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死。
他與楊賜老爺子還不一樣。
老爺子雖然在生命中最後的階段也是無病無災。
但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他很清楚的預見到了自己的死亡。
很顯然,劉宏並不知道。
倘若他真的知道自己將死的話, 又怎麼可能會不派人前來尋找秦羽?
他難道就不想讓秦羽這個神仙來給他續命?
「劉宏死了,現如今應該就到了左慈所說的那氣運震盪的時候了吧?」
「也不知道他再突破境界的話,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總不至於, 他竟然能趁著這一波氣運震盪的時候,直接來個破碎虛空, 飛升仙界?」
秦羽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這個看似很不靠譜的想法, 似乎也並沒有那麼不靠譜的樣子。
要不是為了扛雷劫,左慈也沒有必要非得選這麼個時候吧?
他在這裡想著關於左慈的事情。
而在洛陽城中。
情勢卻遠比秦羽想像中的還要來的複雜的多。
劉宏死的太快, 也死的實在是太過於突然了。
以至於他死了之後,竟然都沒有提前定好到底要讓誰來繼承他的皇位。
何進自然是偏向於劉辯的。
他可是何進的親外甥。
何進不想著將劉辯推上皇位,難道還想要推劉協不成?
只是劉辯原本在出生之後就沒有被養在皇宮之中。
而是被寄養在一個道人家中。
從小並沒有受到帝皇之家的教育,反倒是受到了許多道家文化的薰陶。
相較於王美人所生,後由董太后撫養長大的劉協。
劉辯不管是在舉止還是禮數上,都比劉協要差的太多了。
身為一個甩手掌柜的皇帝。
他自然更喜歡劉協這個不用自己操心,看起來就有一種帝皇氣度的兒子。
而不喜歡那個隨性無束的小道士劉辯。
蹇碩等人自然是知道劉宏對這兩個兒子的偏愛和喜好。
他們深知, 如果真讓劉宏去選的話。
劉協肯定是會更適合成為這個皇帝的。
於是蹇碩,張讓等人在劉宏駕崩的第一時間,便緊急匯集一堂,商議此事。
「陛下生前欲立皇子協為帝, 此事我等盡皆知曉,但如今看來,想要立皇子協,恐非是一件易事啊。」
趙忠嘆息了一聲。
他這一聲嘆息,聽的人真是覺得他好像是個真正憂國憂民的忠臣一般。
一旁張讓冷笑一聲,道:「此事自然非是易事,事關我等性命安危,豈是隨手可為?」
「倘若真讓這皇子辯繼位,朝堂上下,可還有誰能制衡得了那何進?」
「到時候何進若是想要取我等性命,豈不是就在翻手之間?」
趙忠又是一聲輕嘆,白白胖胖的臉上寫滿了愁苦。
十常侍中實力最強的乃是蹇碩。
他此時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足有兩米多的身高讓他看起來就算是一尊鐵塔巨人。
宦官所穿的那寬大的袍服也遮掩不住他那宛若精鋼一般的肌肉。
只是這樣站著,便讓人感覺像是甦醒了一頭遠古猛獸一般。
「這有何難?」
「只要將那何進斬殺,我等自然能夠扶皇子協繼位。」
張讓嘿嘿冷笑一聲,道:「那何進的實力雖然不算什麼,但聚集在他身邊的那些士人,自然是不可小覷,有那些人相助,想要殺了何進,怕是難啊。」
蹇碩冷哼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倒是趙忠搓了搓胖乎乎的手道:「其實想要殺那何進,也是不難。」
他的話頓時就吸引了張讓和蹇碩等人的注意力。
就聽到趙忠說道:「如今我等只需秘不發喪,隨後下詔令那何進前來覲見,只要他孤身一人前來,我等自然就有斬殺他的機會。」
此言一出,眾人都點了點頭。
隨後張讓等人便下詔,令何進前往宮中。
何進不疑有他。
然而入宮一路走去,越是前行,何進就越是覺得有些古怪。
正此時。
司馬潘隱恰逢何進。
他與何進使了個眼色,兩人相對而過,何進頓覺後背爬滿冷汗。
武人敏銳的生死靈覺讓他頓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立刻出宮,回到自己私宅,召集諸位大臣,共商此事。
「張讓等人竟想在宮中殺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既然你等無情,就休怪我無義!」
何進緊握著腰間劍柄,直握的手指骨節發白。
心中又怒又怕,恨不能將這宮中所有宦官盡數殺的乾淨。
為滅盡宦官,眾人正躊躇商議間,潘隱至。
他言道:「陛下已經駕崩,現如今那蹇碩與十常侍商議,秘不發喪,矯詔宣何國舅入宮,只待除了國舅,便要立皇子協為帝。」
何進怒道:「狗賊安敢如此!」
「誰敢與我前往討賊!」
一人挺身而出,道:「願借精兵五千,斬進關內,掃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進視之,乃是司隸校尉袁紹。
「好!我便撥付你五千御林軍,與我一同入朝!」
隨後,袁紹何進等人全身披掛,引大臣三十餘人,並精銳五千,推進宮中。
張讓等人阻攔不及,被何進等來到劉宏靈柩面前,扶立太子辯為帝。
蹇碩本身雖實力強橫。
但此時皇宮已經被何進所率領的五千精銳團團圍住。
蹇碩手中並無多少兵馬。
兩人相持,雲氣蒸騰而起。
何進冷眼看著那實力已經達到八脈境界的蹇碩,他手臂一揮。
手下眾人蜂擁而去。
那蹇碩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只是任憑他實力再強。
身周沒有雲氣加持,陷入到那些御林軍中的陣中。
御林軍只付出了約莫百餘人的代價,便用一桿杆長槍將蹇碩釘死在了原地。
袁紹見蹇碩已死,心中自是興奮。
他與曹操等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皆有異色閃過。
隨後袁紹便立刻朝著何進進言道:「大將軍,現如今那蹇碩已然伏誅,但中官營私結黨,今日可趁勢將其盡皆剪除!」
張讓等人在何進誅殺了蹇碩之後,就知道大勢已去。
如今劉辯已經登基,何進在朝中權勢一時無兩。
再沒有人能夠與其對抗。
不過也並不是說從此之後就真的沒有人能夠管的住何進了。
至少,這宮中就還有一人!
張讓等人見狀不妙,立刻就奔至何太后處痛哭求情道:「初時想要暗害大將軍之事,全都是蹇碩一人而為,不關我等之事啊,現如今大將軍聽信那袁紹讒言,想要將我等盡數誅殺,還望太后憐憫!」
何太后眉頭微皺,心念電轉,隨後便擺手說道:「汝等勿擾,我自會保你等無憂。」
隨後何太后宣何進覲見。
等到見到何進之後,何太后便向何進說道:「我等出身貧寒,在這宮中別無仰仗,此前蹇碩想要謀害於你,此乃是他一人之事,不關張讓等人,你何必要聽信那袁紹的話,將他們全都趕盡殺絕?」
何進冷冷說道:「不關張讓等人的事?」
「就憑那區區一個蹇碩,他豈敢對我有這般謀劃?」
何太后輕嘆一聲,道:「你當此事我不知曉嗎?」
「就算是張讓等人真有這般謀劃,現如今你也不能動他們。」
何進此時還頗有些意氣風發,斬殺了蹇碩之後,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有一種無所不能的能耐一樣。
於是很多事情他也沒有多想,只覺得順心,那就去做了。
他開口問道:「這是為何?」
何太后道:「如今辯兒剛剛登基,他年歲還小,你我二人在這朝堂之中根基淺薄,倘若真按那些士族所說,將這些宦官盡數斬殺之後,到了那個時候,何人去與之抗衡?」
「僅憑你我二人?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又怎麼可能會還要繼續奉你為尊?」
「沒有了宦官的制衡,這些士族只會變的更加強大,更加貪婪,我們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死在他們手中,除非辯兒的年歲已大,能夠撐得起這皇帝的威嚴才行。」
何進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於是朝著何太后一拜之後,告辭而去。
外面,袁紹等人正焦急的等著何進下令,隨後他們就可以盡起手下兵將,將那些宦官盡數誅殺。
然而等到何進出來之後。
他們等到的卻不是要去誅殺宦官的命令。
而是讓他們收兵退走的命令。
袁紹等人立刻就進言勸諫道:「現如今正是誅殺那些宦官的好時機,難道大將軍心胸真如此開闊嗎?竟然連那些宦官對你的設計殺伐之仇都能忍的下來?」
何進目光漸冷,道:「之前設計想要殺我的禁只是蹇碩一人而已,現如今蹇碩已然伏誅,自然不必牽連太過。」
曹操再次進言道:「將軍三思啊!」
何進冷哼一聲:「汝小輩安知朝廷大事!」
袁紹道:「倘若今日不殺這些宦官,他們必然懷恨在心,不將他們斬草除根,日後必受他們所害啊!」
何進一擺手道:「吾意已決,無需多言!」
眾人見何進態度堅決,一時間也不好再勸,只能收兵而回。
及至夜裡,袁紹等人再次匯聚一堂。
他手持羽觴,眾人滿飲一杯之後,他才頗有些遺憾道:「未曾想到,那何進今日竟然沒有選擇將那些閹黨盡數誅殺,卻是稍稍有些不美。」
許攸聞言笑道:「想要誅殺閹黨非是一日之功,今日能殺了那蹇碩,已是不易,此番下來,那些閹黨手中再無兵權,日後想要解決他們,難道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袁紹哈哈笑道:「正是如此,等到我等將那閹黨盡數剪除,這大漢天下,如此黑暗的吏治,自然也就有救了。」
眾人臉上都帶著抹不去的笑容。
但這笑容之中,到底是有幾分是為了這大漢天下而快意,便是他們各自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過此間眾人也不全是他們這般念想的人。
曹操只是賠笑幾聲,便縮在一旁只管飲酒。
剪除宦官之後的世界,當真就是他想要生活的世界?
曹操此時早就已經看的明白。
這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
剪除了宦官,只有可能讓這些豪強世家變的更加強大,變的再無人能夠制衡。
那斷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世界。
不過相較於那些豪強世家,現如今擺在他面前的那些宦官更讓曹操覺得噁心。
不論如何,這些宦官都必須要死。
如若不將這些宦官徹底打壓下去。
未來的朝堂難免又會慢慢變成宦官與他們這些士族內鬥的場面。
而張讓等人在這朝堂之中都已經苦心經營了數十年。
內外勾連,關係錯綜複雜。
真要鬥起來的話,未來到底會是什麼樣子還很難說。
只有將這些宦官徹底解決掉。
曹操才有信心在未來與世家之間的博弈之中,占據一絲興許可能的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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