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當然不可能就按照秦羽這樣說旳解決。Google搜索
那侍郎想了想,之後誠懇的說道:「大將軍神勇,此天下皆知,袁紹此人無謀,才恐不服大將軍的管教。」
「此人此前結交八方豪傑,倘若真有異心,對於朝廷而言,便是一場動亂,到時候又要勞民傷財,前去平反。」
「不過屬下倒是有一計策,可定此事,且不耗費半點軍資。」
秦羽「哦?」了一聲,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侍郎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這般聰慧的頭腦。」
他這語氣說的可謂是十分欠揍,聽的那侍郎當場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若不是真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與秦羽相抗衡,且現如今他還肩負著袁隗給他的重任。
恐怕這個時候就已經被激的要衝上去跟秦羽拼命了。
秦羽看著那侍郎臉色幾番變化,最終只是朝著秦羽躬身一拜,道:「多謝大將軍誇讚。」
秦羽頓時就覺得有些無趣。
他擺了擺手,道:「說出來我聽聽吧。」
那侍郎低著頭的時候緊咬著嘴唇,等到他再抬頭起來之後,神情已經徹底的改變。
秦羽,你今日辱我,日後等袁本初率兵入京,我定要讓你百倍償還!
「袁紹此人從無遠見,大將軍宅心仁厚,就算是他不逃遁,料想也不會問罪於他。」
「不過事已至此,不如赦之,拜其為一郡之守,則袁紹喜於免罪,必無患矣。」
秦羽微微頷首,但是並沒有開口說明自己的意見。
一旁曹操見狀,便也走了出來,他朝著秦羽一抱拳道:「大將軍,袁紹好謀無斷,不足為慮, 誠不若加之為郡守, 以安民心。」
秦羽看向曹操, 哈哈一笑道:「孟德此言,甚合吾心啊!」
朝堂之中,眾人聞言, 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微笑,但心中卻都漸漸生出了對秦羽的不屑。
秦羽現如今這般表態, 很明顯就是想要跟他們這些士族和解。
再加上之前那封賞州牧的舉動, 這事情就儼然已經板上釘釘了。
「我原本以為你秦羽乃是一個對於我們這些世家有深仇大恨之人。」
「沒想到你也不過僅僅只是為了一己私利而已。」
「如今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權柄, 便想要與我等和解?不過那也得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誠意和資格!」
眾人心中想著。
曹操也是鬆了口氣。
他本來以為秦羽這種人,想要讓他應下這種事情會很有難度。
他時常回想起當日與秦羽的見面。
這一路回想起來, 似乎秦羽正是在一步一步的刷新他的認知。
別的人或許對於秦羽心中總是輕視。
但是在秦羽手中都已經吃過好幾次虧的曹操再也沒有對秦羽有任何一點小覷之意。
料想隨著朝堂中的這些人與秦羽接觸更深之後。
他們也會慢慢的變的跟他一樣。
之前站出來為袁紹開口,也是曹操對秦羽的一次試探。
他想要看清楚秦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對他未來的定計很是重要。
然而就連曹操自己都沒有想到,秦羽竟然在自己開口之後會直接一口應了下來。
他的臉上難免閃過了一抹淡淡的驚訝。
秦羽看著曹操臉上閃過的神情, 他呵呵一笑, 問道:「怎麼?孟德難道對於自己的判斷都還這般沒有信心嗎?」
曹操道:「非是如此, 只是感念大將軍之恩罷了。」
秦羽臉上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 道:「孟德怎麼會突然說了這話出來?我認可你的說法,這又怎麼回事有恩呢?」
「而且我之前也沒說完, 你的是說法,我只認可一半,另外一半, 確實不好。」
曹操一愣。
就聽秦羽繼續說道:「誠如你所言,那袁紹本身就是好謀無斷之人, 此人無才,不足為慮。」
「但你現在卻還想讓我將這麼一個好謀無斷, 不足為慮的傢伙提拔成一郡之守,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大漢天下真的無人了嗎?」
「竟要讓這麼一個不足為慮之人成為太守?」
「不過這種事情我也可以理解, 孟德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之前也沒有做到過太守的位置上,自然不知道太守的重要性。」
「一郡太守,對於那個郡的百姓而言,可就是天!」
「我在零陵郡的時候,也是耗費了極大的心力,身邊又有荀文若, 張子布,逢元圖,婁子伯等人的輔佐,才勉強將零陵郡治理的比較太平。」
「即便只是取得了這麼一點小小的成就, 也將我的心力耗去了極大極大。」
「若非先帝垂愛,恐怕現如今的零陵郡也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
「難不成,孟德此言,竟是想說那袁紹也可以勝任這太守之位,他的能力竟不下於我?亦或者,你的意思是,我與那袁紹一般無二?也是一個不足為慮之人嗎?」
秦羽說到最後,遂即冷哼一聲。
他伸手按在腰間劍柄之上。
此時劍履上殿,也就只有秦羽才有這般權柄。
看著秦羽手握利器,眾人心中皆是「咯噔」一聲。
曹操被秦羽的說辭說的都有些傻眼。
那些之前心中還在想著秦羽這是要給他們認錯退讓的眾人一個個早就已經驚呆了。
他們根本想不到秦羽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更想不到秦羽怎麼就會做出前後如此不一致的事情來。
至於站在最前面的太傅袁隗,此時秦羽口口聲聲說著袁紹乃是個好謀無斷,不足為慮之人。
他每說一遍,就像是在袁隗的臉上抽一記耳光。
這可是在公然落他們汝南袁氏的面子啊!
倘若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之後。
那未來袁紹還怎麼能在外人面前抬得起頭來?
他的名聲傳出去之後,就真要變成一個好謀無斷,不足為慮之人了。
這可是滿朝公卿全都認可的情況下啊。
雖然僅僅只是表面上。
如果今日不能給袁紹將那個太守的位置拿下來的話,那他的這個名聲就要徹底坐實了。
這種事情是袁隗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然而現如今的情況儼然已經開始慢慢的朝著不受他控制的方向滑落過去。
曹操看著秦羽伸手按著劍柄的舉動。
他心中的那錯愕過去之後, 反倒是覺得這樣的選擇才更像是秦羽能做出來的, 也更像是他真正會做出來的。
他開口說道:「我並非是大將軍所說的那個意思。」
「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了。」
秦羽聞言, 這才鬆開劍柄, 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個誤會啊,那就沒事了。」
「孟德你且退下吧,袁紹那種無謀之輩,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莪等他來。」
「我就站在這裡給他一百個膽子,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湊起來一支大軍,過來給我來興風作浪。」
秦羽大咧咧的說完之後,目光掃過朝中眾人。
他咧嘴一笑:「我料定袁紹那種手下敗將斷然是不敢再來找我的麻煩,不過也正像是之前那位大聰明所說的,還是要防備袁紹這傢伙狗急跳牆。」
「他要是真匯聚豪傑,聚眾為寇,為禍百姓的話,我還真是要派兵前去將他給剿了。」
「到時候真就是勞民傷財,也頗為不好。」
「不過我突然想到,那袁紹可是太尉家裡的晚輩啊,雖然腦子差了點,但太尉也應該給他教過不少做人的道理,我想,他應該不至於會落草為寇吧?」
秦羽的目光落在太傅袁隗的身上。
袁隗被秦羽這一通陰陽怪氣的話說的胸腔之中簡直怒火翻湧到了極點。
他這話說的,簡直就是沒有一點點將他們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放在眼裡啊!
落草為寇?
他們袁氏的嫡系,要是真混到落草為寇的程度,那還不知直接自殺,自我了斷了來的更好。
再怎麼樣,袁紹都是絕對不至於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秦羽這樣說,擺明了就是噁心他,噁心他們整個袁氏。
秦羽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站在袁隗面前說話。
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招呼在袁隗的臉上。
袁隗很清楚這是秦羽在報復。
光明正大的報復自己將袁紹連夜送走的仇。
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只能強行忍著。
還要擠出一副笑臉,朝著秦羽拱了拱手,說道:「大將軍說笑了,我袁氏嫡系,自然是通曉禮義經典,斷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秦羽擺手,目光中帶著一抹逼迫的意味道:「太傅你還是先端正端正態度吧,這裡是朝堂之上,我們正在商議家國大事,每一個字眼落下,背後都代表著數萬,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百姓的身家性命。」
「我這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袁隗被秦羽當面這般譏諷,老臉頓時漲的一片通紅。
曾幾何時,他被人這樣當面羞辱過!
偏生秦羽現在所說的這些還是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的。
只是口中說出來的一個漏洞,竟然就能被秦羽這般抓著打壓。
滿朝諸公此時全都盯著袁隗。
而袁隗身邊不遠處的楊彪則還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
根本就沒有想要摻和這種事情。
堂堂弘農楊氏的家主,現在擺明了不想參與這種事情,不想去撈袁隗一把。
那這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在秦羽面前插嘴?
眾人心中都盡皆瞭然。
這顯然是弘農楊氏已經朝秦羽低頭了。
不管弘農楊氏是早在今日之前就已經朝著秦羽低頭,還是臨時起意,做出了這種決定。
但事實就是這樣。
如今便只能看看袁隗要如何應對。
倘若他也朝著秦羽低頭了的話,那就實在是有些不妙了。
袁隗哪裡能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
他緊咬著牙,心中發狠,目光還沒落到秦羽身上。
等到他的目光真正落過去之後,就毫無疑問會是他整個人都朝著秦羽衝過去的時候。
為了維護袁氏的尊嚴,他只能用他的性命來將袁氏的尊嚴和態度表達的明明確確。
縱然是身死,也是無妨。
然而就在他想要發作的時候。
秦羽卻先行呵呵一笑,道:「算了,今日之事,我便先不追究了,現如今袁紹也沒有官身,說白了,這種事情也是你們袁氏的家事,要怎麼處理,也是你們自己族內的事情,也輪不到我這個外人來管。」
「不如就這樣吧。」
「之前我所說的話可能有些太過嚴重,實在是有失妥當和風度。」
「不如過兩日我親自前去袁府拜訪一下袁公,到時候袁公可千萬不要拒絕才好。」
說完,秦羽也不等袁隗的回答,便自顧自的走到了一旁。
此時袁氏雖然算是在秦羽給的台階之下勉強保住了顏面。
但朝堂之中所有人都清楚,如今這情況,儼然已經是秦羽徹底的掌控了局面。
他們之前所想的那些,很有可能都不過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一直看著秦羽的何太后和劉協兩人,他們兩人的反應卻又有著一些不同。
年僅九歲的劉協端端正正的坐在龍椅之上,他仔細的看著秦羽。
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根本看不到半點皇權被剝奪的委屈。
反倒是帶著一種好奇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將秦羽的舉動全都印在眼中,好好的學下來。
那雙很是有神的眼中帶著一抹對秦羽淺淺的崇拜。
「這就是皇兄之前所說的感覺嗎?」
「好像,若是我能跟在先生身邊的話,也應該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劉協心中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之後,就被他強行按死了下去。
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
身為皇帝,身不由己。
如今他想要做什麼,都已經不再是他說了算。
興許這真的是一個不一樣的選擇,就造就了不一樣的人生吧。
劉協沒的選了。
而何太后此時臉上之前還有的憤怒和恨意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看起來真就像是一尊精心燒制的瓷娃娃一般。
很漂亮,但也僅僅只是很漂亮。
她已經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都收斂了起來。
因為她突然發現。
原本總覺得好像是一個老好人,又好像很很說話的秦羽,其實根本就不是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樣。
這個男人,他是有足夠的能力和手段。
他能壓著滿朝公卿,壓的他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人,她又憑什麼敢跟他去爭?
如今能夠繼續坐在太后的位置上,這本身就已經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現在看來,想要依靠士族去打壓秦羽,這種事情短時間是不可能的。
洛陽城儼然已經徹底的被秦羽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現在的她,只能在這夾縫之中好好掙扎著生存下去。
等到未來士族再有新的動作之後,或許才能有屬於她的一線可能。
朝會繼續。
也再沒有人提起要給袁紹討個封賞的說辭。
曹操面色安然的退到一旁。
也沒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之後處理大小政務,這本身應該是何太后去輔佐劉協去處理的。
但是在經過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後,何太后也看開了。
她毫不猶豫的就將這些權限全都給了秦羽。
遇到事情之後,總是會詢問秦羽一聲。
讓秦羽來拿最後的主意。
這種情況讓秦羽頓時就覺得有些難受起來了。
他本身就是一個不喜歡處理這些東西的人。
要說好謀無斷,他在這種事情上,恐怕比袁紹還來的更加好謀無斷的多。
不過身邊好在還有荀彧等人。
這些事情也算是處理的安安穩穩,很是妥帖。
等到諸事都已經處理完畢之後。
秦羽看向劉協,朝著劉協拱手道:「陛下,微臣還有一些私事想要與陛下暢談一番,還請陛下恩准。」
劉協想都沒想,直接就點頭道:「先生快快請起,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先生。」
劉協看著秦羽拱手對自己行禮的樣子,他不由自主的就站起身,虛扶了一下,以示禮遇。
但這種舉動放在他之前還是陳留王的時候,也倒沒有什麼。
可他現在的身份儼然已經變成了大漢皇帝。
再做出這樣的舉動之後,未免就讓人覺得非常不合禮數。
而那滿朝袞袞諸公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苛責劉協這麼一個小孩子?
他們看著劉協這般誠惶誠恐的舉動。
心中根本就沒有想過他這種誠惶誠恐的意思根本就是發自內心。
而是只將這般舉動當成是了劉協對於秦羽的恐懼。
這是已經將秦羽害怕成了什麼樣子,才能讓一個皇帝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主辱臣死啊!
一時間滿朝文武公卿的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悲憤。
劉協顯然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給秦羽又招來了多少敵視。
他看向群臣,擺了擺手,道:「那你等現在就都退下吧。」
「我與先生還有一些事情要說。」
文武百官面對此情此景,也是無可奈何。
只能朝著劉協深深一拜,便都退朝回去了。
等到眾人全都走了之後。
秦羽才伴在劉協身邊,兩人離開嘉德殿。
一路上劉協也將那些隨身侍奉的太監宮女都支使開來。
只與秦羽站在一起。
他們兩人一大一小就走在這皇宮之中。
何太后遠遠的看了一眼,便緊皺著眉頭離開了。
在沒人能看的到的地方。
劉協臉上正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跟秦羽說道:「先生,你今天可真厲害,說的那些群臣全都啞口無言,我以後要是有先生你這樣的本事就好了。」
秦羽哈哈一笑,說道:「這算不上什麼,也不是什么正道,你只要好好觀察,好好學習身為帝王的道理,日後自然能做的更好。」
劉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然後問道:「先生你想找我說什麼事啊?」
秦羽笑道:「還不是為你皇兄而來,我這幾日沒見他,他怕不是已經等的快要跳上房頂了吧?」
劉協聞言,一想到劉辯這幾日抓耳撓腮的樣子。
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跟皇兄都等先生你等了好久了,我們這便過去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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