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王宇震驚的看著摩訶壁障之上的秦羽。
到了這個時候，隨行而來的眾人也都已經確認了秦羽現如今的狀態。
這種狀態著實讓他們一個個全都感到震驚不已。
大長老眼見此情此景，心中原本還有的一絲絲懷疑現如今也全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扭頭看向王宇，臉上帶著一種討好的，帶著些商量意味的笑容。
「王道友想的不錯，貴宗的這位弟子天生佛心，當真是世所罕見！」
「他走上摩訶壁障之後，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破幻境，一直都在這幻境之中不斷前行。」
「他此時看起來像是在自行前進，但實際上他如今不過是腳踏規則而行。」
「摩訶壁障本身已經成為了他所能借力的仰仗。」
「以此幻境煉心，當能覺悟大境界！」
「此子若是修我佛法，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大長老此言一出，眾人便都將目光集中在了王宇的身上。
王宇此時也是無奈。
事實上，他自己也很清楚，大長老現在說的這些並不是在誇大其詞。
他說的很大程度上就是真的。
如果說秦羽現在僅僅只是在那這個依靠肉身就能夠破限的無量通途之上的話。
那他還能用太荒大道訣來搪塞一下。
再怎麼說，這太荒大道訣本身也能算是脫胎於無相寺中。
秦羽如果真的在肉身方面有著強橫的實力，那其實也不能證明什麼。
只能證明他的天賦非凡。
可現在他走的卻是另外一條難度更高，更考驗無相寺所謂『佛性』的摩訶壁障。
王宇就算是想要說些什麼拒絕了大長老的提議。
他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他們現如今八宗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彼此。
整個修真界中的資源如果能夠得到更加合理更加優化的分配。
他們八宗中的所有人都是不會有半點拒絕的想法的。
秦羽如今真的有這樣的佛性。
強硬的將他留在白玉樓，看起來還真是不如乾脆就將他放去無相寺要來的更好。
其餘六宗強者一個個看著王宇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和複雜。
他們很理解王宇現如今的感受。
可看著無相寺里這些老前輩們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眼睛。
他們也覺得對於王宇來說，確實是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要感慨也只能感慨為什麼白玉樓能找到如此優秀的弟子了。
只可惜，這麼優秀的弟子，卻不能留在自己身邊。
偏偏還是他們最需要有後繼人來給他們撐門面的時候。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情也是可以確定的。
那就是倘若秦羽最後真的被從白玉樓『過』給了無相寺的話。
那麼無相寺絕對會在其他的方面給白玉樓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利益。
有利有弊吧屬於是。
王宇現在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來這裡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此行竟然會發生這種離譜的事情來。
帶著秦羽這個白玉樓目前唯一的核心弟子出來一圈。
結果回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這要是回去了，就算秦羽未來真的因為加入了無相寺而對修真界產生了多大的幫助。
他這也得直接尷尬的在自家宗門的前輩面前抬不起頭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長老，王宇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麼拒絕的藉口來。
他只能硬扯了扯嘴角道：「大長老，不如我們還是先繼續看看情況吧，等到秦羽他從萬佛窟中走出來之後，倘若他真有想要投身於無相寺的想法，那我們白玉樓秉承著對於修真界的貢獻，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大長老聞言，他朝著王宇一禮，道：「那貧僧就先謝過白玉樓對我修真界的貢獻了。」
王宇沒有說話。
他只是禮節性的朝著大長老點了點頭，隨後便將目光落在遠處的秦羽身上。
是個人現在都能看的出來王宇的心情很不好。
他們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自找沒趣的去和王宇聊天。
眾人全都將目光落在秦羽身上。
那些最開始就來到此處的蘇立等年輕俊傑們。
他們他們各宗的前輩和無相寺的一眾老和尚面前，卻是再沒有了半點風光。
一群人也很識相的匯聚在一個小圈子裡，默默的退開到了一旁。
天水宗長老看著秦羽還在不斷前行的身子。
不由好奇問道：「大長老，貴寺此前有兩位前輩也曾經走到過這石橋盡頭，我等雖然都知道這種事情，但是知道的卻都不算詳細，不知大長老可否為我等解惑？」
「難道說，此前那兩位前輩，也是如同秦羽現如今這般走過去的？」
大長老搖了搖頭道：「非是如此。」
「我無相寺中的那兩位老前輩，他們雖然也有著無上佛法，赤誠佛心。」
「但畢竟不是真佛。」
「墜入無間幻境之中，想要超脫，哪裡能有那麼簡單？」
「那兩位老前輩皆是憑著自己的大毅力，一次一次破境，最終走到終點，他們沒有一人能夠像是秦羽這般，身在幻境之中，以無上佛心，全自身大道。」
王宇聞言，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在他的印象中，秦羽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什麼有佛心的人啊。
他要是真的有那什麼佛心，平日裡說話也應該能聽的出來。
別的人不好說，難道那些個天生慧根的人，王宇還沒見過？
那些人張口閉口都是哲理，有時候聽他們說話就只覺得神神叨叨。
相較之下。
秦羽的表現那就實在是太接地氣了。
他要是也能具備無上佛心的話，那感覺屬實有些離譜。
不過事已至此，他就算是不信，那也沒什麼可說的。
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直接說秦羽其實根本就只是一個在煉體上有些天賦的普通人吧？
這話聽起來就讓人感覺有些假。
就在萬佛窟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秦羽身上時。
摩訶壁障之上。
沉在自己心中世界的秦羽，正遠遠的看著長社城以及長社城外那波才麾下的軍營，心中不斷思量。
虛幻，現實……
以假修真？
倘若此處真的僅僅只是虛幻，我如此亦步亦趨，豈不是徹底跌入幻境之中？
而倘若此處不僅僅是虛幻，而是一方真實的世界。
亦或者說，這是一方真實世界所形成泡影分支。
平行宇宙。
那我為何不能以此方世界為資糧，以此世修己身？
融真化意決，從一開始選擇了這條路的時候，果然還是太過保守。
唯有太荒大道訣，才是我現如今真正的底蘊和依靠！
倘若這一切當真為我心中所想那般。
那麼……
這方世界之中，萬事萬物，皆可為我所用！
秦羽一念至此。
他心中豁然開朗。
旋即毫不猶豫的便在體內運轉太荒大道訣的功法。
將此前已經打好基礎的融真化意決盡數轉化成為太荒大道訣的力量。
修煉太荒大道訣，需要足夠數量的補充。
如今沒有這些補充。
那我便用這方世界的根基為我的根基！
給我吞！
秦羽運轉太荒大道訣。
這本身需要搭配上白玉樓靈米的功法，此時在秦羽身上卻展露出了一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微風漸起。
四面八方的空氣開始朝著秦羽所在的方向不斷奔涌而來。
這些空氣之中就像是秦羽之前感受到的那樣。
根本就沒有多少靈氣的存在。
這稀薄至極的靈氣對他本身應該起不到半點作用。
可就在他將這些空氣吞噬之後。
體內的太荒大道訣卻像是被塞入了大把的薪柴。
運轉功法的火焰開始劇烈的在他體內燃燒。
若是換做以往，這樣的詭異事情定會讓秦羽驚呼出聲。
但是現在，他早已安定心神，繼續開始修煉起來。
等到秦羽將自己體內的融真化意決盡數轉化成為太荒大道訣之後。
便看到徐庶一臉氣憤的從營帳外走了進來。
「大哥，那波才等人著實不知好歹！」
「我此行前去乃是給他們出謀劃策，為他們避禍。」
「他們不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口出狂言，說大哥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長社城中的守軍早就已經被他們嚇破了膽子，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在這種時候還來襲擊他們的營盤。」
「就算真有人來襲擊，他們也不怕，保管讓那些守軍過來一個就死一個。」
「真是豈有此理！」
秦羽聞言，點了點頭，他心不在焉的道：「此事就先這樣吧，波才怎麼決定就按他自己來的，我們就在這裡守著，一旦事出有變，再行商議。」
徐庶自然是也看出來了秦羽的心不在焉。
他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朝著秦羽抱拳一禮，隨後便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那樣子顯然是要去找手下的兄弟們吩咐一些事情。
等到長社城中的那些人真的反攻之後，他才好利用那個機會出一口惡氣。
秦羽此時的確已經沒有將任何心思放在這事情上的打算了。
如今他全部的心思都已經放在了真實與虛妄之中。
既然已經證明了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當做太荒大道訣的資糧。
那就自然會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
到底他現如今已經修煉成的這種境界以及體內所擁有的真氣。
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這些都僅僅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腦海之中所模擬出來的東西。
還是說，這些全都是他自己苦修來的，是屬於他自身的力量？
等到這個虛妄的世界被打破之後，他所擁有的這些力量，到底又能不能被帶著回去到現實世界之中。
這就成為了他心中最為關注的東西。
最關鍵的還有他的金手指。
那個如今已經徹底與他融合起來的道果。
現如今到底是處在一種怎麼樣的情況下？
這些問題現如今都成了讓秦羽感到困惑的東西。
不過至少有一點，秦羽現如今也已經漸漸的回過味來。
自己之所以能夠在這幻境之中修煉。
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所擁有的金手指的緣故。
是那枚道果的存在，才將這方世界用一種極端奧妙的手段給固化了。
這些本應該是虛假的東西，如今卻被用一種莫名的手段徹底完成了填充。
本應該只是虛擬的東西，如今卻已經有了填充的實質。
他自己現如今利用太荒大道訣所能夠吞噬到的力量，其實就是這種填充了世界的實質。
只是他現在也不知道這種實質到底是什麼玩意。
倘若能夠將這種實質完全吞噬，到頭來又會給他提升多大的力量？
秦羽不清楚。
但是只看著這方無邊無際的世界。
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這方世界的形成真的只與他的主觀意念有關。
只要他的主觀意念能夠達到的地方，就會立刻有這種填充世界的實質力量進入補充的話。
那是不是說，他完全可以利用太荒大道訣，將這些補充過來的實質盡數吞噬？
而他自己本身的意念，那可就要來的非常離譜了。
他不是古人，不是那種眼界被限制住的人。
在他的眼中，地球僅僅只是地球。
地球之外，可是有著堪稱無窮的宇宙。
只要將自己的目光尺度稍微放大一點點，哪怕只是放大到銀河系。
那麼這麼一個小小的地球，便已經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
如果他真的能用太荒大道訣將整個宇宙尺度的一切全都吞噬，化作自身的力量的話。
那他之後的力量又能達到一種什麼樣的高度？
秦羽光是想想這個就覺得有些刺激。
既然想到了就做。
他也清楚，這方虛幻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他現在憑藉自身的實力能夠打破的。
想要離開這方世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什麼所謂的心神之力，在這世界中已經沒有施展的可能。
因為這世界事實上也可以被認為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如此，便讓我看看這方世界到底能給我帶來多大的驚喜吧！」
秦羽念頭落下，便再次開始瘋狂的運轉體內太荒大道訣。
軍營之中，微風再起。
這天地之間就像是出現了一個針眼大小的漏洞，開始飛快的吸納著這世界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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