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自盡!
這為朝堂上的爭鬥畫上了句號。記住本站域名
開成帝劉珩當成文武百官的面,扼腕嘆息,十分悲痛。
「吳王為何如此想不開,為何如此決絕。朕還不曾見到他,他竟然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絕路。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朕應該早點去見他,給他吃下定心丸,也不至於發生如此慘痛之事。吳王之死,都是朕的過失。」
「陛下切勿自責。吳王選擇自盡,何嘗不是全了同陛下的兄弟情誼。」
「吳王起兵造反,可謂罪不容恕。選擇自盡,也算是死得其所。此事與陛下並無關係,萬望陛下保重身體。」
眾臣紛紛出聲,勸解開成帝莫要傷心,一定要保重身體。
吳王反賊,死便死了,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開成帝劉珩抹了抹眼淚,「朕與吳王,自幼也算是一起長大。兄弟之間難免會有爭鬥,但是朕和吳王的兄弟情誼做不得假。禮部,好生籌辦吳王的身後事。朕以後不想聽到詆毀吳王名聲的話。眾愛卿可明白!」
「遵旨!」
開成帝劉珩這一番表演,別管真假,反正在場的朝臣都是備受「感動」,人人都夸陛下重情義,是個明君。
當然也有人懷疑吳王的死,乃是開成帝劉珩一手炮製。可是這節骨眼,沒人敢提出質疑。
替一個反賊翻案,這是要找死嗎?
有些疑問放在心理就好。
做臣子的,首先就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吳王一事,因吳王自盡消解。
其他跟著起兵謀反的王爺,很快宮裡頭也有了旨意,奪去王爵,囚禁宗正寺。其家人一律被貶為平民,不再享受宗親待遇。
藉此機會,開成帝劉珩開始推行預謀了數年的推恩令。
從今以後,所有藩王降等襲爵,親王,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
到第六代,還能享受宗親待遇。
但是等到第七代,徹底淪為平民,可參軍,可科舉。
推恩令一出,徹底打破了世襲罔替的藩王制度。從今以後,不再有幾百年的藩王。
旨意一出,朝堂上下歡欣鼓舞,這是善政啊。
天下莫不受此鼓舞。
百姓苦藩王久已,從今以後,藩王再也不是世世代代的鐵桿莊稼。
天下藩王:「……」
吳王都「自盡」了,沒有哪個藩王會想不開在這個時候反對陛下的決定。
只是,陛下對待宗親未免過分苛刻。
「人人都道陛下仁義,哼,分明是披著仁義的皮,幹著殺人不見血的勾當。」
「王爺慎言!」
「怕什麼。本王抱怨幾句都不行了嗎?他是不殺人,但是他誅心。他是在刨我們藩王的根基。等著瞧吧,要不了幾年,天下藩王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還有吳王的死,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吳王,他絕對沒膽子自盡。吳王的死,十有九八就是陛下乾的。真是……比起先帝,陛下陰險多了。又維護了自己的名聲,又弄死的最礙眼的吳王,這一手真是玩得漂亮。」
抱怨之人正是衛王劉玉,他才是真正同吳王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和吳王之間,才是真正的兄弟情誼。
開成帝劉珩臭不要臉,搶了本屬於他的台詞。
吳王之死,別人都不敢說,他敢說。
就算傳到開成帝劉珩的耳中,他也不怕。
剛弄死了吳王,給劉珩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弄死他。除非他不想明君賢臣的名聲。
吳王死就死了吧,衛王並不覺著可惜,反而是解脫。但是,推恩令直接關係著每一個藩王的利益,偏偏,這個時機,無人敢站出來反對。
因為,誰都不想被圈禁宗正寺,更不想成為第二個吳王。
「還真讓陛下給算計了。」
衛王劉玉深感遺憾。他也要承認,開成帝劉珩的耐心很好。
先帝葬儀的時候,劉珩就流露出對藩王的深深惡意,整整拖延了兩年多時間才讓兄弟們出京就藩。
本以為,劉珩會早早發難。
沒想到人家很能忍,一直忍到吳王跳出來起兵造反的時候,才開始動手。
這份忍耐,對於一個帝王來說,那真是不一般。
衛王劉玉端起酒杯一口悶,心情很不好。
輸了!
所有的藩王都輸了!
真是不甘心啊!
……
吳王妃孫氏,現在的身份不再是王妃,而是民婦孫氏。
她被放出來了。
她帶著孩子,還有幾個伺候的下人終於走出了宗正寺。她高興,她不哭。她之前已經哭過,流了太多的眼淚。
她現在只想笑。
她和孩子,如今都是平民,吳王一脈就此淪為平民,名字都已經從皇室宗譜裡面劃掉。
以後,他們要自己書寫族譜。他們算是真宗之後,吳王一脈。
平民身份也好。
能參軍,也能科舉。該有的權利都有,但該承擔的責任也要承擔。
比如賦稅,比如徭役……
孫家派了馬車來接他們母子。
「姑奶奶上車吧。老爺和夫人得知姑奶奶出來,都很高興。已經在家裡等候多時。」
「孫家現在什麼情況?父親和兄長依舊賦閒在家嗎?」
「姑奶奶說的沒錯。」
孫氏臉色一暗,「都是我牽連了家裡人。薛家那邊了,是什麼處置?」
「薛家流放三千里。」
「流放啊!流放總比斬首滅族強,遇到天下大赦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恢復平民身份。」
孫氏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陛下竟然會放過薛家。
不過,仔細一想,她又能理解陛下的做法。
吳王沒了,吳王府也沒有了。
薛家已然粘板上的肉,想怎麼剁就怎麼剁。殺也好,流放也好,對於宮裡頭來說其實沒什麼分別。
流放嘛,陛下還能博一個寬容的好名聲。
至於,薛家老少能不能平安到達流放地,路上會死多少人,自然和陛下沒關係。
陛下是仁慈的,薛家如果死了,那只是薛家人的命不好,同宮裡頭仁慈的陛下是沒有任何關係。
孫氏笑了笑。
想來,她和孩子能走出宗正寺,也是源於陛下的「仁慈」。就是不知道,這份仁慈究竟能管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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