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修被打一案還沒破,緊接著《京城日報》半夜起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幸虧沒有人受傷。
孫承修家門口也被人潑了糞便油漆,那場面,隔壁鄰居意見大到想要將孫承修趕出去,不許住在本地。
喪心病狂!
膽大包天!
元士修一邊心有戚戚焉,幸虧不是他啊。一邊提筆仗義執言。
此乃強盜行徑,堂堂讀書人豈能做強盜。
讀書人就該用筆打仗。筆桿子不行就訴至暴力,是不是說明某些人承認自己不如孫承修,是不是承認《理想日報》不如《京城日報》?
一群小人。
於是乎,《新民日報》也遭到了報復。
元士修一大早來到報社,就看見大門口圍滿了人。牆壁上被人用油漆寫了大大的兩個字「奸人」!
靠!
元士修怒了,徹底怒了。
「總編息怒,小的這就找人將外牆清洗乾淨。」
「竟然敢罵老夫為奸人,老夫這一回不奸一下都對不起這個稱號。」
元士修這回不寫文章,而是聯合《京城日報》發表聲明,明目張胆地指責四大書院的學子輸不起,一個個傲到天上,卻連報紙都辦不好。只會學小人做派,套麻袋打人,往人牆上潑油漆,與地痞流氓有何區別。
全都是一群蠢貨!
兩家日報勢要鬥爭到底,絕不被一群小人打倒。
馬蜂窩被捅爆了。
一群吃多了撐著無事乾的學子們,圍攻了兩家報社。若非繡衣衛及時趕到,已經衝進去將元士修暴打致死。
此事一鬧,朝堂震動,開成帝劉珩更是暴怒。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天子腳下都敢公然暴行,若是不嚴懲,豈能服眾。」
但……
那些都是讀書人啊。
陛下要嚴懲,朝臣自然要求情。
不是一個兩個求情,是一大群朝臣求情。
為此,開成帝劉珩直接罷朝三日。
緊接著金吾衛出動,自內閣以下,數十大臣都被下了詔獄。此事一出,將朝臣嚇得肝膽俱裂。
莫非開成帝要行武宗之事,還是要效仿先帝行不義之事。
韓閣老本來不想趟這潭渾水,只可惜,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沒想到竟然會鬧這麼大。
如今,他是想置身之外而不能。
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一是為求情二是規勸。
開成帝劉珩卻始終沉默,不肯鬆口。
無奈之下,韓閣老只能將主意打到皇后葉慈的身上,希望皇后能規勸一下陛下。朝臣罪不至死啊!
可是金吾衛那邊卻在議罪,且都是死罪。真要放任金吾衛這麼幹,朝堂諸公,怕是十不存一,必定會引起國朝大亂,天下大亂。
別以為區區兩份報紙就能扭轉民間百姓的想法。人家四大書院經營了數百年,說到底,民間輿論權利還是在四大書院手中。
這會,民間已經有陛下是昏君的議論。只不過,這類議論還是少數,只在小範圍內傳播,還沒有廣為流傳。
韓閣老跪在建章宮內請罪,懇請陛下將他罷官。他身為首輔,沒能統領好百官,難辭其咎。
其目的就是以退為進。
開成帝劉珩也知道他是在以退為進。
君臣二人在搞一場博弈。
皇后這邊,皇后突然去了一趟金吾衛詔獄,將金吾衛上下嚇得靈魂出竅。
皇后進入詔獄,看「望」了被關押的眾位大臣。
「爾等處處和陛下作對,以反對諷刺陛下為榮,以贊成陛下為恥。爾等皆是小人,無恥小人。踩著陛下刷聲望,一個個都該死!爾等可知罪!」
「臣不知何罪之有。」說此話的是內閣次輔,禮部尚書蕭大人。
皇后葉慈連連冷笑,「不知罪嗎?很好,非常好!所有朝臣當中,尤其數你蕭大人最是不忠不臣不孝不義。」
說罷,皇后葉慈拂袖離去。
蕭閣老卻大受刺激,趴著鐵欄杆大聲喊叫,「臣不服,臣不服!放我出去,放老夫出去。老夫要和陛下當面辯論,老夫絕非沽名釣譽之輩……」
一改之前處之坦然的模樣,顯得又憤怒又急切又是咬牙切齒。
皇后罵他不忠不孝不義,這是要否認他過去的一切啊。他終於急了,他終於慌亂了。
過去,文官都有一套默認的手段,下了詔獄不可怕,同窗同年還有官場同僚都會想辦法搭救
門生子弟也會藉此機會幫著下詔獄的人刷聲望。也就是說,下詔獄的時間越長,受的苦越多,聲望越大。將來起復,官位會更高。
但是這一次,皇后直接戳破了文官的美好想法。
既然皇后都說了不忠不義不孝,就一定會想辦法坐實這個罪名,將蕭閣老等人打上此類標籤,讓他們永世不能翻身。
刷聲望一下子成為了作繭自縛,誰受得了。蕭閣老在詔獄裡,據說痛哭流涕,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
朝堂拉鋸還沒結束的時候,《京城日報》和《新民日報》就連續跟進了此事,連續多日出版特刊。
朝臣為一群暴徒求情,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國朝培養士人近兩百年,難道就培養了一群不尊律法,只會親親相隱,徇私枉法的無恥之輩嗎?
這是輿論,民間輿論。其目的是要和四大書院打擂台。
四大書院引導民間輿論指責陛下殘暴,卻根本不提事情的起因經過暴徒們的兇殘,陛下為何要將官員下詔獄。
只是單純的指責陛下將大批文官同時下詔獄,此乃桀紂。
分明就是斷章取義,哄騙世人,引導輿論。
兩家報紙要做的就是打破四大書院的謠言,揭穿他們的真面目。一群目無法紀的無恥小人,有什麼資格做士林領袖,有什麼資格引導天下輿論。
韓閣老很痛心。
既痛心於京城和新民對四大書院的圍攻,也痛心於天下士人還有同僚們至今們有看穿陛下的真正目的,更痛心於陛下的強勢和暴怒。
這個時候有一群人是及其忙碌的,他們就是報紙收購人。
沒看錯,京城有一門新興行業,被稱之為買報人。《京城日報》和《新民日報》只在京城一地發行,還不能覆蓋到全天下。
但這兩家報紙上的內容是極有價值的,對於地方官員豪族了解京城和官場動向,是極有幫助的,且消息及時。
於是,民間就多了一種需求,對京城報紙的需求。
商人逐利,有需求就有商機。有人專門收購過期的報紙,然後成倍價格賣往天下各地。
別看這好像是一門小生意,實則利潤還是很可觀,且等到各地官員豪強的支持。
遠在南詔的南國公張培申,此刻就拿著幾份過期的報紙看著,比朝廷的邸報看得還要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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