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別的太妃上前告狀,「皇后娘娘,李太妃居然放狗咬我!請問我可以咬回來嗎?」
林青薇不假思索道:「你是說咬李太妃還是咬狗?咬李太妃就算了吧,咬狗……太妃也可能咬不贏。」
最後林青薇對還在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喋喋不休的太妃們道:「天寒雪大,以後太妃們還是回去打牌吧。」把百獸園弄得亂七八糟,反而給宮人增添工作強度。
但是後面吵吵鬧鬧的日子還很長,光是這群太妃就夠讓人不省心的,充滿了孩子氣,隔三差五就要來煩林青薇一回。打牌已經不能夠讓她們和睦共處了,於是林青薇又不厭其煩地給她們介紹其他的娛樂項目。
比如空出一個殿來,把硬雞毛紮成一個羽毛球,給太妃打羽毛球;教太妃做軍隊裡每天都要做的廣播體操;或者組織太妃們跳廣場舞……
她的生活很瑣碎忙碌,但也充滿了樂趣。太妃們鍛鍊的同時,她自己也得到了很好的鍛鍊。
偶然間林青薇看見梁太妃路過,見她坐在輪椅上,靜靜地觀看著太妃們活蹦亂跳了一陣。她本欲悄然離去,不想被林青薇發現,只好耐下心來對林青薇見禮,尊稱一聲「皇后娘娘」。
林青薇循著梁太妃的視線方向回看了一眼,道:「梁太妃很羨慕麼?」
「能走能跳,誰能不羨慕。」梁太妃如實道。
林青薇笑了笑,眼神落在了梁太妃輪椅上的雙腿上,道:「等開年以後,我會著手治療你的腿。約摸恢復個一年半載,也就能和她們一樣了。」
梁太妃道:「皇后娘娘是個信守承諾之人,我等得起。」
林青薇便又道:「即便是現在不能走不能跳,你也大可以過來多走動走動,畢竟上了年紀的人,是很怕寂寞的,她們打成一片,你卻孤零零的一個,就不覺得冷清麼?」
林青薇對梁太妃向來是不客氣的,能這般揶揄她,想來是因為上次她善作主張地把西禹美人安頓在宮中的事吧。梁太妃也不跟她橫,橫也是橫不起來的,只清高不屑道:「那群瘋女人,我還不屑於與她們為伍。」說著就讓嬤嬤推著離開了。
林青薇挑挑眉,看著她的背影。若真要是不屑,為何又要在這裡偷偷看?太妃們以前說是瘋女人一點也不假,但如今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清醒正常的,只不過孩子氣、任性讓她們在這宮裡活得更有色彩一點罷了。
為了調養林青薇的身子,長衍宮裡每日都要備上兩碗滋補的參羹湯茶。她知道自己的這副身子急躁不得,需得慢慢來,那些大補的藥物能省的都被她省去了。她要從身體底子上重新打基礎。
索性她還不懶,每日曉得鍛鍊,又跟著太妃們瞎折騰,身體起色不小,人也跟著一天比一天精神,臉上氣色自然不一樣。
蕭晏抱她的時候能感覺到,她身子比之前豐腴了。
如今過年和往年不一樣,不再是林青薇和蕭晏兩個人,而是這滿宮的人。熱鬧卻也不得消停。
家宴也不那麼鋪張浪費,儘量盡善盡美。宮裡的人過年普遍都沒有添新衣,帝後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是不能有怨言了。
過年期間文武百官有半個月的休假。
初三的時候,林青薇提前讓宮人往蕭府送了禮物,隨後和蕭晏穿了便衣,出宮去了。
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兩人微服出巡,蕭晏害怕林青薇走丟了,一直緊緊牽著她的手。結果走著走著,發現林青薇停了下來。
她指著面前的糖葫蘆棒子,笑著對蕭晏道:「相公,咱們還有錢買得起這個麼?」
夫妻倆雖然窮,可窮的都是大方面,買糖葫蘆的錢又怎會沒有。
蕭晏掏錢買下了幾串糖葫蘆,手裡拿著,遞了一串給林青薇,看她放進嘴裡吃了一個,酸得眯起了眼,不由道:「以前不見你愛吃這個。」
林青薇道:「心如愛吃,給她買的。」
蕭晏想說,心如已經不是那個小姑娘了。但還是選擇了閉口,大概在林青薇心裡,心如永遠都是那個讓她擔心牽掛的小妹妹吧。這樣想著,蕭晏偷偷看了林青薇幾眼,其實她也越發像個小姑娘了。
被他寵在掌心裡,無憂無慮一輩子,這樣也挺好。
走過街角,兩人轉進了巷子,林青薇注意到了蕭晏的目光,斜眼看他:「你也想吃?」
「我不想。」
林青薇已經湊了上來,道:「你試試,味道不錯。」
見是她餵上來的,蕭晏順其自然就張了口,吃掉了一隻糖葫蘆。林青薇笑問他:「味道怎樣?」
「又酸又甜,難怪女兒家喜歡。」他說著時,略微有些皺著英眉。
蕭晏不挑食,也沒有什麼特別愛吃的,但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委實不太適合他。林青薇好像故意為難,又湊上去,「你再吃一個。」
蕭晏還是張了口含去。她有些好笑,伸手去撫平他的眉端,道:「都皺成了這樣,看樣子確實不喜歡。不喜歡幹嘛又要伸嘴來接?」
「你餵的我就吃。」
「那我若是餵你毒藥呢?」
蕭晏道:「我也吃。」
蕭府就在巷子裡不遠,抬眼就看見那裡門楣高闊。蕭晏掌心裡摩挲著林青薇的手,忽然沒頭沒腦道:「封心如做公主吧。」他心疼林青薇,也心疼她的那份心情。只要是她在乎的人,他也可以去包容。
皇家子嗣單薄,下面除了一個孝王,還沒有任何的公主皇子。冊封個把外姓公主,也不是不可以。
林青薇卻愣了愣,道:「為什麼要封心如做公主?雖然你我都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但大的規矩還是不能亂。心如若是你的義妹那還好說,但她是我的妹妹。皇后家的親戚總歸是外戚,不能入主皇脈蕭家,難不成你想等以後大臣們有話說麼?」
蕭晏知道這一點。在這些正事上,她總是拎得非常清楚,教他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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