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們,這是防盜章,一個小時後再刷新 夏楠專心燙著衣服,店裡安靜的只有掛燙機發出的『噗噗』聲,水蒸氣一噴即逝。
一件衣服燙好,夏沐讓妹妹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再燙。」
夏楠這才仔細看飲料杯上的LOGO,是她們小城一家有名的咖啡館,「你怎麼買這麼貴的咖啡?前面那家飲料店裡只要十多塊錢一杯呢。」
「行了,偶爾喝一次。」夏沐讓她先嘗嘗咖啡味道怎麼樣,夏楠說:「我不愛喝咖啡,喝不慣,苦。」
還是喝了一口,她笑說:「大城市的人就喜歡花錢買罪受,這麼苦的東西還當成好的。」
夏沐也笑笑,以前她也這麼覺得,咖啡有什麼好的,後來就上了癮。
夏楠喝了幾口,問夏沐,「你什麼時候回家?」
「不回,周五就回北京。」夏沐淡淡說著。
夏楠把咖啡杯放在收銀台上,頓了片刻才說:「昨晚我媽還打電話給我,問你......」
「中午你怎麼吃?」夏沐打斷她。
夏楠知道姐姐不想提家裡的事,在心裡嘆口氣,回她:「不餓,等會兒去買份涼皮,你呢?我幫你訂快餐?」
「跟你一樣,吃涼皮。」
「中午吃那個沒營養。」
夏沐看著妹妹:「沒營養你還天天當飯吃?」
夏楠抿抿嘴不知聲。
夏沐輕輕捏著紙杯,紙杯變形咖啡馬上就要溢出,她又鬆開。
「上班後就忙了吧?中秋節放假還回不回來?」夏楠打破沉默。
「應該沒時間,過年再回來。」
夏楠欲要說點什麼,店裡有人進來,她忙著去招呼。
夏沐也幫忙推薦搭配,顧客一下子買了好幾件。
快到中午,店裡的人比上午要多點,夏楠一直都沒找到機會跟夏沐說家裡的事情。
快到兩點時兩人才閒下來,夏楠出去買飯,趁著這點空檔她又去了醫院一趟,丈夫在ICU,她就去問問醫生情況,還是沒任何好轉。
離開醫院夏楠去買了飯,買回來一份涼皮一份盒飯,夏沐把那份涼皮搶去吃了。
「我喜歡吃涼皮。」夏楠把盒飯推給姐姐。
「我也喜歡吃。」夏沐已經開吃,夏楠沒法子,只好吃盒飯。盒飯太貴,她中午從來不捨得吃,就吃個涼皮吃個菜餅應付一下。
因為有夏沐在店裡,夏楠一下午賣出去不少,她說夏沐有做銷售的潛質,夏沐笑了笑沒說什麼。
哪裡有什麼潛質,只不過她大二在一家女裝專賣店兼職,知道客人的心裡罷了。
夏沐問她:「想開服裝店嗎?我們投資一家。」
夏楠搖頭:「眼光不咋地,再說我平時要照顧小丫,還要去醫院,沒時間進貨。」
也對,夏沐便作罷。
老闆娘下班去了店裡她們就去接小丫,小丫看到大姨興奮的手足舞蹈,對著夏沐的臉親個不停。
回到家夏沐拿出玩具哄著小丫玩,夏楠就去做晚飯,夏沐看著走廊上夏楠忙碌的身影,有些失神。
小丫玩的興奮,皮到八點鐘就困了,夏楠給她簡單洗洗把她抱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你去洗洗吧。」衛生間是公共的,夏楠提醒夏沐:「從裡面把洗手間的門插好。」又把自己的拖鞋拿給夏沐。
夏沐找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出來,準備去洗澡。
「我去上班了,你記得睡覺時把蚊香給點上,蚊子多。」夏楠拿上包,又去桌子上找電瓶車鑰匙。
夏沐眉心微蹙:「你說什麼?上班?服裝店還沒下班?」
夏楠咬咬唇:「不是去服裝店,是物流倉庫。」
「物流倉庫?」
「嗯,在那邊分揀貨物,都是小夜班,計件提成,工資還蠻高的,也不耽誤白天上班。」
「那小丫晚上怎麼辦?」夏沐不由激動。
「沒事,小丫睡著了後一般不會醒,再說我十二點左右就回來了,不礙事的。」
夏沐的心一陣揪著疼,她氣急:「不是跟你說了,沒錢花我來想辦法!」
夏楠絞著手指:「也不知道小丫她爸哪天能醒,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夏沐紅著眼:「就算你去上夜班,你能多掙多少錢啊?小丫才四歲啊!你怎麼忍心呢!」
她呼口氣:「這個工作你辭了吧,以後就上白天的班,咱們也不缺那幾百塊錢。」
夏楠:「我得攢錢給小丫她爸看病。」
「這錢不是肇事司機出嗎?」夏沐詫異的看妹妹。
夏楠咬著唇:「對方拿出的十幾萬已經花的差不多,可那個司機家裡也沒錢,把麵包車也賣了,東湊西借了十幾萬,現在去省里打工了,每個月都會按時給我寄錢,可打工賺的錢...你也知道,很少的,根本不夠醫院開銷。」
說著,紅了眼眶:「他們拿不出錢我總不能不給你妹夫繼續治病吧。」
夏沐緩了緩情緒,寬慰妹妹:「你賺的錢夠你跟小丫花的就行,醫藥費我現在有能力解決了,你不用愁。」
夏楠沒吱聲,夏沐知道妹妹的脾氣跟自己一樣犟,不想依靠別人。
她說:「我工作已經落實好了,下個月去上班,一個月兩萬多,年底還有獎金,你不用再為以後的醫藥費愁了。」
夏楠不可置信的看著夏沐:「你剛上班,人家會給你那麼多錢?」
夏沐扯謊道:「我這個公司待遇好啊,不是誰想進就進的,是我們院長給找的。」其實她拿到手的工資還不到九千,但紀羨北給她的零花錢不少,足夠給妹夫看病。
夏楠知道她有個老師對她不錯,就信以為真。
夏沐打開包,拿出一張卡:「這裡有三萬多,是我兼職賺的錢,還有獎學金,我自己留了一部分,這個給你,卡你收好,以後我每個月往這裡存一萬五,夠你們用的,你別再上夜班了,要是小丫夜裡醒了發生什麼意外,你後悔都來不及。」
夏楠怎麼都不接卡:「你留在身上,大城市不比我們這裡,在大城市幹什麼都要花錢。」
她不想再用夏沐的錢,自從丈夫出車禍,夏沐把這幾年打工兼職的錢都給她和小丫用了。
夏沐直接把卡塞她懷裡,夏楠執拗不過夏沐,只好收下來,想起家裡的事:「對了,剛才我做飯時媽打我電話,說村里人在步行街那邊看到你了,但不確定是不是你。」
「你怎麼說的?」
「說你沒提過要回來,八成是村里人看錯了。」夏楠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明天真不回家看看?」
沉默許久,夏沐說:「中秋節時我會多打五千塊錢給你,你回家時把錢給爸媽,當做過節費,他們看到錢比看到我高興。」
夏楠用力捏著卡,點點頭,時間已經不早,她得去上班了。
夏沐不讓她去,夏楠不聽:「那不行,都說好了的,我要不去會影響明天送貨,做人不能那樣的,你不用擔心,倉庫離的近,騎車不用十分鐘,我們有一起下班的都順路,不礙事,我正好過去辭職,你早點睡。」
不等夏沐說話,她就匆匆下樓。
夏沐長吁口氣,在屋裡坐了幾分鐘,拿上衣服去洗澡。
簡單洗過澡就躺床上了,白熾燈太刺眼,她順手關上,沒一會兒耳邊就有嗡嗡嗡的叫聲,忘記點蚊香了,她又爬起來。
說是無煙蚊香,味道還是很大,不過她小時候聞慣了,也受得了。
空蕩的房間裡,電風扇呼呼地搖頭轉動,蚊香味充斥了整個房間,蚊子聲也聽不見了。
床緊挨著窗戶,夏沐把簡易的花窗簾拉開,窗外的月光傾瀉而下,半張床都鋪滿銀色。
夏沐望著月亮發怔,以前聽村裡的老人說被月光照了後就變黑,也不知道真假。
她這裡月亮升起,紐約那邊太陽已經高照。
手機突然響了,夏沐嚇一跳,外面房間小丫在睡覺,她趕緊拿過手機消了音,是紀羨北的電話,她壓低聲音:「起來了?」
「嗯,馬上去公司。」紀羨北已經到了酒店樓下,車開過來,他坐上後才說:「白天幹嘛的?」
「沒做什麼,到處瞎轉悠。」
「那套芭比娃娃你外甥女喜歡嗎?」
夏沐說:「高興壞了,那個娃娃她玩了一晚上,睡覺了還摟在懷裡。」
「下次再多給她幾套。」紀羨北的手機有信息進來,他看了眼,跟她說:「我把你航班改簽了。」
「為什麼?」
「你直接去上海,我周五也到上海,跟人約了在那見一面,談完事我們直接從上海飛德國。」
夏沐應了聲,說行。
紀羨北的手機又有別的電話進來,工作上的,他對夏沐說:「我這幾天比較忙,沒時間跟你聊天。」
「沒事,工作要緊。」
紀羨北看了看這幾天的行程安排:「我只有明天晚上能抽出兩個小時,你再想想需要買什麼,列好清單發給我。」
夏沐想了想:「沒什麼要買的,那兩個小時你好好休息一下。」
催他:「你不是有電話進來?快接吧。」
說著,她要結束通話,被紀羨北攔下:「夏沐。」
「嗯?」
「想沒想我?」他磁性沙啞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就跟在她耳邊說的一樣,蠱惑著她所有的神經。
紀羨北打來電話時,夏沐正被表白,周圍太吵了,手機鈴聲被起鬨的聲音淹沒,她一點都沒聽到。
呼叫還在繼續,紀羨北一邊聽手機一邊開門,家裡漆黑又冷清。
放下行李箱,他輕觸玄關處的幾個感應鍵,屋裡瞬間燈火通明,窗簾緩緩合上。
手機里,音樂聲停了,夏沐沒接。
紀羨北左手擱在領口,開始漫不經心的松解襯衫紐扣,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給夏沐發了條信息:
夏沐連手機鈴聲都沒聽到,信息聲就更沒注意。
突然被好友表白,她一時懵了。
「任初,任初。」有人小聲喊。
任初沒反應。
快被急死的同學忍不住踢他一腳,任初沒跪穩,一個踉蹌差點倒了,他正緊張著,莫名火氣來了,猛的回頭。
同學朝他使眼色,小聲提醒:「花,花。」
任初懊惱的拍了下額頭,光顧著表白了,花都忘了給,他雙手捧花遞給夏沐:「126朵,你喜歡的數字。」
是她生日。
「怎麼了?」許曼拉了邊上的一個同學問,這邊被堵得里三層外三層,她看不到裡面在幹什麼。
「任初表白了。」同學矮,熱鬧看不到,直接站在椅子上。
許曼一愣,她酒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間,這才幾分鐘?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跟誰表白?」
同學伸長脖子往裡面看,許曼說什麼她沒聽到。
許曼輕拍她一下:「任初跟誰表白了?」
「當然是夏沐啊,再過幾天我們就都離校了,也不知道哪年才能見到,我要是男生我肯定也跟她表白。」
許曼:「......」
今晚她們新聞系大四畢業生在飯店聚餐,散夥飯都吃到最後了,她做夢都沒想到任初竟然會跟夏沐表白。
任初還單膝跪在地上,夏沐盯著他都快看了半分鐘,一個字也沒說。
他緊張的都不敢看她。
實在沒法等了,一秒一秒的,就像鈍刀割肉一樣,他被虐的五臟六腑都疼。
不管了,他全當夏沐沒聽清他剛才說什麼,再次抬頭跟她對望:「夏沐,我喜歡你快四年了...」說著,不由咽了下口水,沒想到表白第二遍還不如第一遍說的溜。
宴會廳里安靜的跟期末考試的考場一樣,圍觀的同學也跟著忐忑,更好奇。
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等著任初。
任初更緊張了,聲音微顫:「夏沐,做我女朋友吧,我決定不出國了,也不讀研,我留在國內跟你一起打拼,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緊張到快窒息,手心冒汗,說完都不敢看夏沐。
不知道誰不小心踢了一腳桌下,空啤酒瓶倒在大理石地面上,乒里乓啷滾出好遠,聲音刺耳,襯得周圍更靜。
任初用力攥著懷裡的花束,緊張尷尬的不知所措。
「夏沐,給我們任初同學一個回應啊,你再不說話,我跟你們幾個老師就要去掛心內科瞧瞧了。」坐在鄰桌的班主任半開玩笑說著,幾個老師也附和著笑了聲。
在他們眼裡,這一對男才女貌,特般配。
夏沐這才回過神,垂眸跟任初對望。
「對不起,咱倆不合適。」她終於開口。
唏噓一片。
圍觀的同學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校草竟然被拒絕了。
壓抑的沉默被一陣輕緩的手機鈴聲打破,夏沐不用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誰,這是她給紀羨北設置的專屬鈴聲。
她摸到擱在包里的手機,按了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