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四名士兵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Google搜索
「我去吧。」
其中一人小跑著進了吳王府。
沒辦法,他們處在這個位置,誰也不敢得罪。
尤其是看到陸清凡臉上的那份自信和從容,更是不敢怠慢。
畢竟,敢將馬車停在這個位置的人,除非是瘋子,要不然肯定大有來頭。
沒過多久,府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李長治快步走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眾侍衛。
還沒走近馬車,他便已經看清了陸清凡的臉,大驚之下,快跑了幾步,嘴裡喊著,「陸先生,真的是您?可太讓人驚喜了。」
「嗯。」
陸清凡點了點頭。
走到馬車跟前,李長治向陸清凡行禮之後,看了眼車廂,小聲問道:「陛下也來了?」
「是啊。」
陸清凡說道:「要不然咱進去說話?」
「好好好,您先請。」
李長治笑著讓開了身子。
「駕!」
陸清凡駕著馬車駛進了吳王府。
李長治卻只能跑著跟在馬車後面,這樣的奇景,驚呆了李長治身後的侍衛們。
陸先生?
是誰?
他們念叨了幾遍,想到了一個人,都驚得變了臉色。
是他?
陸清凡?
侍衛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畢竟這個名字太過響亮,哪怕再孤陋寡聞的人,也聽說過。
「駕!」
陸清凡駕著馬車,穿過幾座庭院,來到了一座單獨的小院。
上回他和李卓婉就是住在這裡。
而且,這裡是單獨為李卓婉準備的別院。
將馬車停在了院內,陸清凡和李卓婉下了馬車,進了屋。
這裡一如從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有幾個侍女正在屋子收拾,看到陸清凡和李卓婉進來,都瞪大了眼睛。
很快,她們就認出了李卓婉。
「陛下!」
「行了,不必多禮。」
「是。」
侍女們答應一聲,繼續著手裡的活計。
陸清凡和李卓婉找了把椅子坐下,一名侍女沏好了茶水,端了過來,給兩人倒上。
沒過多久,李長治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見過陛下。」
「見過陸先生。」
李長治微微施禮。
「快坐吧。」
李卓婉笑道:「我今天是私訪,你就不用拘禮了。」
「是。」
李長治過來坐下了,臉上也帶著笑,「您來之前怎麼不說一聲?好讓我有個準備呀?」
「有什麼好準備的?」
李卓婉瞥了他一眼,「我看這裡收拾得挺乾淨的。」
「這裡每天都有人打掃的。」
李長治笑了笑,「陛下您既然來了,就在這多住幾天吧?」
「看情況吧。」
李卓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反正我每天就是玩,哪天我在這待夠了,肯定立刻就走。」
「您這皇帝當的可真夠逍遙的。」
李長治嘆道:「什麼都不用管,身邊還有陸先生這樣的人物!」
「我可沒覺得逍遙,只覺得沒意思。」
李卓婉突然問了一句,「要不然你來做?」
「啊?」
李長治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可不敢。」
「沒事。」
李卓婉眼中有了笑意,「反正我這個皇位早晚要讓出來,不如就讓給你吧,我左思右想,只有你才是最好的人選。」
「求您饒過我!」
李長治苦笑連連,他哪敢接這種話題?
這種事他不是沒想過,但是真讓他說出來,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不過,他覺得李卓婉有句話說的很對。
他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因為李卓婉是女皇,就算李卓婉以後有了孩子,也未必姓李。
所以,以後的皇位繼承人,還是要在諸王的後代中選擇。
和先皇血緣最近的,秦王已經死了,趙王叛亂過,只剩下了齊王和吳王。
但是齊王也沒有兒子,只有女兒。
最合適的,那就是吳王。
但吳王年紀又太大,他這個吳王世子,理所當然的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想歸想,李長治卻沒辦法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而且,就算李卓婉提起這事,他也不敢接。
誰知道李卓婉是不是在試探他?
「瞧你嚇得?」
李卓婉笑道:「這可不像你啊?」
「陛下,您現在是皇帝,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
李長治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再說了,我可從沒想過做皇帝。」
「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後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李卓婉收斂了笑容,突然嘆了口氣,皺起了眉頭,「既然你不想做,那我找誰呢?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嗯?」
李長治愣住了,有些沒聽明白李卓婉話里的意思,問道:「陛下,您這是?」
「我是說真的,我這個皇帝不打算做了。」
李卓婉搖了搖頭,「既然你也不想做,那我只能再找合適的人選了。」
「啊?」
李長治懵了,追問道:「您真不想做皇帝了?為什麼?」
「因為沒意思。」
李卓婉說道:「而且,我要修行,做皇帝那麼累,可不是件好差事。」
「是嗎?」
李長治越聽越傻眼,他突然有些後悔,心裡犯了嘀咕。
難道剛才真的是個機會?
如果答應下來,李卓婉就會把皇位傳給我?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李卓婉一定是在試探我。
稍微想了想,李長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事關皇位,哪能跟兒戲一樣,隨便這麼一問一答,就決定了?
簡直就離譜!
他正想著,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處傳來。
「陛下,您來了!」
李秋瞳笑吟吟的走進來,向李卓婉施了一禮。
「你快坐。」
李卓婉面對李秋瞳時,就親近了許多。
「嗯。」
李秋瞳答應一聲,將目光轉向陸清凡,沒有猶豫,也施了一禮,「陸先生好。」
「坐吧。」
陸清凡點點頭。
「好。」
李秋瞳這才坐下了,看著李卓婉說道:「陛下,您怎麼有時間來吳州了?」
「我本來就很閒,都是我母后在幫我打理朝政。」
李卓婉笑了笑,「倒是你,怎麼還沒出嫁?」
「啊?」
李秋瞳被問愣了,臉紅了一瞬,似乎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是她太過挑剔,許了幾個人家,她都沒看上。」
李長治在一旁嘆氣,「再過個幾年,她可就成老姑娘了。」
「要不管!」
李秋瞳反駁道:「找不到合適的人,我寧願不嫁。」
「陛下,您聽到了嗎?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李長治趁機說道:「陛下,要不然您幫她指定一門婚事,我看她還敢不敢退婚?」
「不用,不用。」
李秋瞳趕緊擺手,「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幾人正說著話,外面又響起了腳步聲。
這次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
「父王!」
李長治和李秋瞳驚得同時站了起來。
「陛下!」
「陸先生!」
來人正是吳王李承乾。
他走近了,向李卓婉和陸清凡分別行禮。
「吳王請坐。」
李卓婉微微點頭,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帶著詢問,「吳王是有事找我?」
「臣是來向陛下請罪的!」
李承乾沒有坐,說著話就要跪下。
「嗯?」
李卓婉有些意外,沒來及多想,伸手攔住了李承乾。
「吳王不必這樣,有什麼話直接說好了。」
李秋瞳和李長治也沒坐下,兩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緩過來,驚疑不定的看著李承乾。
「是。」
李承乾始終低著頭,似乎不敢看李卓婉,嘴裡說著,「臣有罪。」
「到底什麼事?」
李卓婉有些不悅的瞪著李承乾,「你先說出來,是非對錯我自會判斷。」
「是。」
李承乾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陛下,我瞞著您跟秦王有過書信往來。」
「什麼?」
李卓婉一驚,心想他怎麼主動說起這事了?
難道他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
「所有的信件都在這裡,請陛下過目。」
說著話,李承乾拿出了十幾封信,遞了出去。
李卓婉卻沒有接,搖了搖頭,「你放那吧。」
「是。」
李承乾將這些信放在了桌子上,不過卻留下了一封信,拿在手裡。
他將信封打開,拿出裡面的信紙,遞到李卓婉面前。
「陛下,您看完這封信,就會明白一些事情了。」
「是嗎?」
李卓婉將信紙接過來,展開一看,瞬間變了臉色。
這是秦王李承恩的親筆信。
她認得秦王的筆跡。
而且,這封信竟然是一份認罪書。
在信上,秦王李承恩詳細的羅列了自己的罪行。
包括他聯合趙王起兵謀反,以及他跟妖族和蠻族之間的秘密協定。
最讓李卓婉意外的是,秦王將七年前派人追殺李卓婉的罪責,也攬在了他自己身上。
還有,李卓婉父皇的死,也是因為秦王派人暗中下毒導致的。
「秦王!」
「李承恩!」
信還沒看完,李卓婉就氣得手發抖,心在顫。
那是她的親皇叔啊!
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但這是她心裡永遠的痛。
此時就像把她的心拿出來,狠狠地揉搓一樣。
更可恨的是,秦王已經死了。
她就算想找秦王算帳,也找不到人了。
心中的這股憤怒,她無處發泄。
「吳王,你怎麼不早點把這封信拿出來?」
李卓婉將手裡的信狠狠的扔到了桌子上,臉上帶著憤怒。
「陛下,是臣的錯!」
李承乾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陛下責罰!」
「陛下!」
李長治和李秋瞳也一起跪下,向李卓婉求情。
「還請您繞過父皇。」
「唉!」
李卓婉長嘆一聲,喝問道:「吳王,你為何要跟秦王私通書信?」
「陛下,臣是出於對您的忠心,想勸秦王回頭。」
李承乾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封信,說道:「不信您看,這是秦王給我回的第一封信,從信上您應該能看出他的態度。」
「我不想看。」
李卓婉擺擺手,瞥了李承乾一眼,「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陛下,事關重大,我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李承乾長嘆一聲,「這最後一封信,是魔族來犯的時候,秦州城被圍之前,秦王已經抱了必死之心,要和秦州共進退。」
「在絕境中,秦王是對自己以往罪行的懺悔,才寫下了這封信。」
李承乾說到這,搖了搖頭,「我知道秦王他死有餘辜,但我畢竟和他是親兄弟,這封信交到您手裡,就等於坐實了他的罪名,他不但人死了,名聲也毀了。」
「所以,我不得不慎重。」
李承乾低下頭,說道:「請陛下責罰,哪怕讓臣現在去死,臣也認了!」
「陛下!」
「求您放過我父皇!」
「這件事罪不在他呀!」
「父皇是出於好心,勸秦王回頭。」
「而且,這封信最終還是到了您的手裡。」
李長治和李秋瞳在不停的為李承乾求情。
此時的李卓婉總覺得這事不對,但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秦王殺她的動機是有的,謀害她父皇的動機也有。
都是為了這個皇位。
但是,秦王會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將所有的罪過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這讓李卓婉有些不解。
先不說這些事,都是不是秦王做的?
就算是,秦王為什麼要寫在信里?
臨死前的悔改?
那為什麼不把信交給她?卻要交給李承乾?
只因為李承乾勸過秦王?
李卓婉越想越亂,她不相信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的了結了。
不過,秦王人都死了,她還怎麼追查?
而且,這樣一來,李承乾倒成了好人了?
李卓婉不相信,李承乾有那麼好心,卻又沒有證據來證明李承乾有參與秦王的謀反。
她只能暫且忍了下來,寄希望與柳欣然了。
但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會相信,李承乾會跟這件事一點干係都沒有。
真想把自己摘清楚?
除非你沒做過,要不然肯定會有蛛絲馬跡。
早晚你會現形的。
好不容易理順了一些事情,李卓婉不動聲色的抬了抬手,「行了,都起來吧,這件事跟你吳王沒什麼關係,你也不用自責。」
「多謝陛下!」
李承乾這才站了起來。
「謝陛下。」
「陛下聖明!」
李長治和李秋瞳也跟著站了起來。
「都坐吧。」
李卓婉微微點頭,說道:「我還有件事要跟吳王商量。」
「是。」
李承乾坐下了,「陛下請講。」
李秋瞳和李長治也一起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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