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倒有些驚嘆於錢叔的開放了,居然這麼快就相信了他的治療方案,真是一點也不保守啊。Google搜索
錢叔肯同意配合就好辦了,剩下的反倒不是什麼大事。接下來,需要的就是一套輸血設備。錢叔的工具箱裡肯定沒有這套傢伙,不過也難不到凌雲和錢叔,一番商量之後,很快有了替代品。漏斗、空心蘆管,還有鋼管,還有空心銀針,勉強能解決問題了。
「錢叔,我要拔出斷矛了,斷矛一拔出,我們就得雙管其下,一面縫合血管、脾臟及創口,一面得迅速回輸血液。兩邊有半點差錯,高丁的性命就將不保。」凌雲鄭重的說道。其實到了此時,他心中反而不緊張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或者說,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高丁能不能救回來,真的得看天意了。
剛剛凌雲已經和錢叔演練了好幾遍整個手術的流程,甚至高淺雪高明月兩個也都和凌雲、錢叔一樣換了全套乾淨的白袍和口罩戴上。
這個手術對於錢叔來說也是前所未有,深吸幾口氣後,錢叔終於調整完畢。
「開始吧!」
凌雲握住斷矛,一點點用力,開始小心謹慎的往外拔。他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哪處內臟,或者矛刃割開了哪根腸子。還好,早已經染紅的矛頭一點一點的被拔了出來,一切順利,數個呼息之後,長矛完全脫離了創口。鮮血開始飛濺出來,不出凌雲所料,大出血。
錢叔第一時間站過去,兩個藥童已經熟練的端著各種剪刀鉗子上去做止血縫合手術了。凌雲則一把將斷矛扔到一邊的盆子裡,迅速開始從高丁的腹部吸血,導流進一個銀盆中,然後再倒入另一個掛在架子上的漏斗之中,再經過鋼管、蘆管和銀針,最後又回輸進入高丁的體內。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前所未有的手術,高丁早已經被罌粟湯麻醉,高家莊上兩百餘人,全都圍在廳內廳外,全都安靜的望著那屏風隔起的堂中那一個急救台。
高乙蹲在門口,緊咬著牙齒,死死捏著拳頭,靜等著結果。
高伯走過來,拉起高乙的手:「小乙跟我過來。」
高乙跟著高伯走到廳外一角。「小乙,我們有**煩了。你還記得小丁是出去做什麼的吧?」
「知道,四哥是奉小姐的命令,去接南邊來的客人。」
「沒錯。小丁帶了五十個人去接人,可是現在卻獨自一人重傷而回,生死不知。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感覺有麻煩,很大的麻煩,我們需要能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小丁現在的情況,一時還醒不過來,我打算讓你馬上帶人到莊子附近四面打探情況。」高伯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可是很清楚高丁出去接的是什麼人,也清楚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有他們在幹的事情。若是萬一真出了大事,他們起碼也得有個準備。絕不能讓人摸到莊子上,來個一網打盡。高丁倒在莊門口,這讓高伯實在是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我想留在這裡等四哥醒來!」高乙道。
「小乙你放心,雖然我從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姑爺的這種救人之術,可既然老錢都沒有半點異議,那說明這種方法真的很可能有用。你看到現在也沒出什麼事情,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眼下小乙小丙還在外面,小丁又搶救之中,眼下莊裡只剩下你了,總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親自出馬吧?」
高乙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嘴唇,最後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帶二十個兄弟出去打探。」說完起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高伯道:「高伯,萬一四哥救不回,希望你能去向姑爺替我說一聲謝謝。我高乙相信姑爺,佩服他是個敢做敢當的漢子,小姐嫁給他,沒挑錯人。」
高伯點了點頭,其實剛剛新姑爺出頭要救錢叔都說沒救的高丁時,莊中上下心中都有了數,這個新姑爺有擔當。他不認識高丁,高乙先前還與他有點小摩擦,可他還是義無所顧的出手了,不管事情成敗,就憑這,也完全讓高乙和高伯等這些高家莊上下都對其信服不已。雖然新姑爺來歷不明,還得了失魂症失憶了,可這份胸懷這份大氣,絕對配的上小姐,配的上他們的公主殿下。
若是凌雲不出手,誰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錢叔都說沒救了。可凌雲出手了,沒有擔心萬一失敗後的後果,這就很了不起。
只是,此時的高伯,站在漆黑的莊院裡,心中依然充滿了緊張。他在心裡祈禱,祈禱姑爺和老錢能把高丁救回來。也在祈禱,希望這位失憶的姑爺真的是一個良助,能夠好好的體貼公主,好好的幫助公主。這些年公主過的太難了,希望公主從現在起,能夠真的過的高興,輕鬆。
祈禱完畢,他還是忍不住頻頻望向莊外的漆黑夜空,心中充滿擔憂,樹欲靜而風不止,高丁負傷而回,終究讓老人心中難以平靜!也許,這只是開始,最大的風浪或許還在後面。公主,我老了,在你身邊呆不了多久了,但願,以後的日子,能由新姑爺替我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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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江都城。
他正在書房之中對著一封書信,敲門聲卻突然響起,在這樣的時刻顯得十分刺耳。楊廣抬頭,皺眉道:「是誰?」
楊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這個年青的本族旁支少年,因為上次的出色表現,和司馬德戡、裴禮一起被他特別提拔為王府的庫真大都督,不過那天被提晉為晉王府庫真大都督的並不止他們三個,還有宇文化及等四人。宇文化及是壽州刺史宇文述的長子,另外還有洪州總管郭衍、總管府參軍段達、總管府司馬張衡的兒子也一起被晉為庫真大都督。不過封賞宇文化及三個,不過是因為他們的父親是他的一黨,心腹之人。而楊威三個,除裴禮是多年心腹外,楊威和司馬德戡二人卻是年少勇猛,很得楊廣看重。
「殿下,宇文化及、郭恪、段慶、張希玄四位大都督剛進城,正在外請求侯見。」
楊廣沉默了一下,「馬上帶他們過來。」
宇文化及、郭恪、段慶、張希玄四人,都掛著晉王府庫真大都督的職務。全都是朝中官員子弟,而且他們的家庭都屬於關隴貴族。祖上幾乎都是魏、周貴族官員。不過四人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父親既是朝中大臣,同時也是晉王楊廣的心腹黨羽。
宇文化及的父親宇文述,乃是淮南重鎮壽州總管,是當朝一員猛將,有小陳平之稱,拜上柱國,左衛大將軍,褒國公,鎮守揚州北面的壽州。郭恪的父親郭衍,和宇文述一樣,在北周時就是一員名將,官至上柱國。此時他勛封上柱國,爵至武山郡公,同時擔任洪州總管之位。
而段慶和張希玄兩人的父親分別是楊廣總管府的司馬張衡和總管府的參軍段達。兩人是楊廣身邊的左膀二臂,宇文化及和郭衍則一鎮揚州北面重鎮壽州,一鎮揚州西面重鎮洪州。同時,宇文化及還是楊廣的謀主,並且宇文氏還為楊廣全力提供錢財,而郭衍則在洪州大修甲仗,陰養土卒,為楊廣訓練私軍死士。
這四人,就是楊廣一黨的核心成員。兩內兩外,且分工明確。不過平時楊廣也不便於與郭衍和宇文述聯繫太過密切,因此,大多數的時候,還得利用他們的兒子來傳遞信息。四人在楊廣府中擔任侍衛官,也正是為了方便。
沒多久,宇文化及四人已經到來。
宇文化及四人年紀其實和楊廣年紀都大致相仿,不過比起他們的父親來,這幾人卻是差遠了。特別是是宇文化及,原來因為宇文述作戰勇猛,天子還特別授其子宇文化及為開府,可宇文化及沒有半點其父親的勇猛,更沒有半點小陳平宇文述的謀略,純粹只是一紈絝子弟,在大興城,胡作非為,還博得大興百姓送了個輕薄公子的名號。最後甚至弄的在大興立不下腳,被宇文述給弄到揚州來了。其它幾個也都和宇文化及一個德性,到了揚州,四人倒是臭味相同,很快在揚州城闖下了個江南四大公子的名號。當然,都是惡名。
楊廣對於這四人的惡劣是早就了熟於胸,不過四人的父親是他的左膀右臂,心腹黨羽。因此,對於四人的行為,只要不是太過份,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鬧的太厲害了,也頂多就是抓起來訓斥一番,或者是關押幾日,但馬上就又會放回去了。
「事情辦的如何了?」楊廣對於四人還是沒什麼好感的,說話間語調也是冰冷的。
四人都是那種紈絝,對於這位跟他們差不多年齡的晉王殿下,懼怕反勝過於對自已家老頭子。聽到晉王問話,宇文化及有些小心的上前回話,「家父暗中隨著卑將馬車南下,此刻就在城外的宋莊。」
郭衍之子郭恪也連忙跟著道:「家父目下正送家母來揚州尋醫問診,明日就可到達揚子津登岸。」
「嗯,知道了。」楊廣點了點頭,緩緩又道:「明日我準備去郊外射獵,你們也都回去準備一下,到時隨行。」
「是!」四公子明白楊廣話中真正意思,並不是真的說讓他們準備射獵之事,而是讓他們回去把此事告訴他們的父親。所謂郊外射獵,不過是要避人耳目,好讓晉王與他們的父親暗中商議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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