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和蘇玉到底也沒能在酒店同床共枕。
因為鄭妙英給林聽打了電話——賀老師親自查寢。
「快點兒啊，我說你們倆在圖書館沒回來呢！」
林聽：「……？」
「一個考前突擊預習的和一個年級倒數結伴去圖書館？英子，你這是在侮辱賀老師的智商嗎？」
「呃……」
她們倆打車回到學校，蘇玉本想往宿舍跑，卻被林聽拽住了。
「幹嘛呀？快走啊！」
「別急，穩一點。」林聽施施然的走向奶茶店。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奶茶？」蘇玉急得額角冒汗。
「冷靜，事緩則圓，急難成效。」
林聽去奶茶店要了五杯奶茶，和蘇玉一邊喝一邊提著剩下的三杯不緊不慢的往宿舍蹓躂。
賀老師和其他幾位輔導員一起守在宿舍門口，旁邊還有好幾個正在被盤問的女同學。
「幹什麼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你聞聞自己身上的菸酒味，你管這叫去社團開會了？」
「圖書館？我剛才去圖書館怎麼沒看到你？來，你跟我說說，都看什麼書了？坐在哪排哪個位置……」
蘇玉手心冒汗，下意識看向林聽。
林聽向她使了個眼神，而後滿眼好奇地走到賀老師面前：「老師，這是幹嘛呢？」
賀老師被她問懵了。
查寢的時候，輪得到她一個晚歸的提問？
賀老師瞪她：「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她現在都煩了。
十個沒回宿舍的，八個說自己去圖書館，剩下兩個要麼是學生會開會，要麼社團活動。
她都不知道圖書館能擠下那麼多人。
林聽揚了揚手裡提著的奶茶，平靜且理所應當地說：「去吃飯了啊。」
賀老師：「……？」
這的確是今晚唯一一個別樣的回答。
但，她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鄭妙英不是說你倆去圖書館了？」賀老師皺著眉頭。
「哦，出去的時候的確是計劃去圖書館來著，但是我倆想著，要是看書看到一再去吃飯，實在是太影響效率了，所以就打算先去吃飯。」
賀老師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高高掛著的月亮。
「那你們倆吃完飯就……」
林聽特不要臉地說：「吃撐了犯困，所以我倆就去溜了個彎兒，然後想起來沒帶筆，所以就回來了。」
賀老師：「……」
「我總結一下，你們兩個出去吃了個飯，然後逛了會兒街，最後買了奶茶，回來了。」
「老師您的總結能力可真強！」
賀老師：「……！」
她在心裡反覆默念了十遍「為人師表」，這才忍住了罵街的衝動。
恐怕只有鄭妙英覺得她們倆是去圖書館了吧！
林聽滋溜了一口奶茶，看了眼手錶，意有所指地說：「賀老師，現在還沒到關寢的時間吧？」
的確是沒有到時間，但輔導員們心裡都清楚，如果沒有查寢，眼前的這些人，十個里有八個都不會回來了。
交男朋友的、看通宵電影的、還可能有去溜冰場或舞廳遊戲廳的。
做這些事不代表品行有問題，喝酒玩鬧也不意味著「學壞」，他們大多只是好奇，年輕人圖新鮮刺激。
但老師不能放任不管，輔導員的職責就是引導學生的思想和行為。
玩可以，但要有節制，不能讓自己陷於危險。
賀老師瞧了瞧林聽和蘇玉。
這倆除外，她倆就是出去吃的。
她擺了擺手：「回去吧，下次早點兒回來，怎麼就那麼餓啊。」
「好嘞，賀老師辛苦啦！」
林聽拽著蘇玉就溜進了宿舍門。
「好險！」
蘇玉上了樓梯才長舒口氣。
她靠在牆上，忍不住說：「還好剛才你沒喝酒，他們也都不吸菸。」
她可聽到了，輔導員們都能從學生身上的味道推測出他們去了哪兒。
林聽瞧著蘇玉，忍不住裝了一下：「他們不是不吸菸，是知道我不吸菸，所以不會在我面前吸。」
蘇玉習慣性的捂著心口，眨巴眨巴眼睛：「如果蔣同學吸菸呢？你會同意嗎？」
林聽直接斬斷她的妄想：「你別跟我這兒找靈感，再敢寫我，我找你要版權費啊。」
蘇玉：「……」
可惡，她這麼高明的試探竟然又被識破了。
……
林聽第二天才知道，昨天大規模查寢，是因為出了個連環殺人案，受害者都是女性，兇手目前在逃中。
她倒不擔心自己。
但轉頭就給張亮打了電話，調整了紡織廠員工晚班交接班的時間，又往補習學校多派了幾個保安。
「英子，最近你晚上別去補習學校了，安全第一。」
紡織廠那邊倒沒什麼事，工人雖然多是女性，但大家多是結伴而行，晚班更是都在廠子裡。
補習學校這邊卻讓林聽不得不擔憂，學生住在哪兒的都有，鄭妙英更是每晚都要過去一趟。
那邊太偏僻了，不安全。
鄭妙英說：「我媽媽說要接我……但是我沒同意，最近我改成白天去好了。」
「可以的，再跟學生說一下，女同學最好有家人來接，再不濟也要結伴而行，如果實在有不方便的，看能不能給她們調班吧。」
一個殺人犯，讓剛剛放鬆了管制的北遼大學又一次風聲鶴唳。
這次不僅是入校人員要查明身份，就連出校門都難如登天。
其他同學大多只是抱怨幾句，但對於林聽來說，這天是真的塌了。
她尚且只是覺得天塌了，梁天興則覺得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同時抵達。
「老李啊！你看看我！我做個買賣容易嗎？我的辣椒醬廠地方都選好了、鍋碗瓢盆也都買齊了，就等著我招人開工了！」
「集體購暫時斷了我能接受，畢竟同學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但你也說了那殺人犯是殺女同志的，你能不能給我個假條讓我出去？」
「我穿上裙子戴上假髮再塗個紅嘴唇也跟姑娘不沾邊兒啊！」
李老師對梁天興的遭遇深表同情，然後委婉拒絕：「不行。」
「老李！非得這麼搞是吧？」
梁天興咯吱咯吱磨著牙。
「學校有規定。」李老師很嚴肅，「現在除非是生病，或者是家長給出正當理由、並來學校接人，否則不許離校。」
「哦，就算是生病，也會有老師送去醫院。」
「……？」
梁天興感覺自己被針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