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跟著他進了一家餐廳，目瞪口呆。
房間裡的裝飾是如此精緻，牆上都畫著花紋，掛滿裝飾的畫。
每一個座位上都有單獨的燈。
每一張桌上都擺著一小瓶鮮花。
桌子旁邊都是柔軟寬大的椅子。
一坐下，穿成一樣的年輕女生就走過來，微笑著很尊敬地說道：「兩位現在點餐嗎？」
柳安不知所措，看向蘇鳴。
蘇鳴咳了兩聲：「現在點。」
「好的，這一份是我們的新品菜單……」
蘇鳴搖了搖頭，菜單都沒看：「不用了。紅燒肉，清蒸鱸魚，白灼芥藍，再來一份紅棗銀耳蓮子湯，兩份米飯。」
他把自己在這裡吃的經驗，和耳濡目染之下知道的對女生好的一種湯都點了。
柳安就注意到他都沒有像其他客人一樣看那個女生遞的單子，就直接報出了名字。
看樣子經常來這裡。
她聽到了肉和魚！
等那個女生笑著把單子收走之後，她就緊張地問：「這些……要多少錢？」
「別管了。」蘇鳴看著她在室內燈光下又顯得有些不健康的臉色，「別把這樣的吃飯想得太誇張，平常我們只要放假，也都會約著一起這樣來吃一頓的，屬於比較平常的消費。」
柳安看著他，將信將疑。
「其實以前你過那樣的生活，身體應該難免有一些病根的。」蘇鳴看著她說道，「今天是來不及了，你也先適應一下看看會不會出問題。等我下回放假，帶你去醫院做個體檢。」
「醫……醫院？」柳安的眼睛冒出令人難以描述的光芒，「醫者開的？」
「……應該是你理解的那樣吧。」蘇鳴問道，「怎麼？不用怕的……到時候我幫你借個身份，反正是自費。」
柳安直搖頭，脖子都有點縮：「我很好，不用去……」
「查一下是應該的，你別怕，到時候我陪著你。」
柳安低著頭：「今天……你又花了很多錢。」
「……我是你的朋友啊……」
「醫者……太貴了，太……貴了……」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蘇鳴這才明白她並不是在擔心自己被人關注、觀察什麼的，於是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可以讓你幫我做的事，你可以把這件事當做工作，我……會付報酬給你。」
柳安的頭猛地抬了起來：「什麼工作？」
蘇鳴笑了笑：「吃完了，回去再說。」
柳安看了看四周，會意地點了點頭。
耳邊有別人輕聲交談的聲音，在並不響的音樂掩蓋下，聽得並不清。
柳安覺得自己也不能肆無忌憚地觀察別人，只是略略一掃而過。
他們的舉止都輕緩而從容。
筷子拿得熟練而隨意，她覺得幸好早上已經學了一下怎麼用筷子。
不然跟以前直接用手或者端起來直接喝的話，會很異樣。
正在心裡默默地想著，忽然聽到蘇鳴說：「這是我第一次單獨跟女生一起在外面吃飯。」
柳安轉回頭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過……
「我……也是第一次……」
以前哪裡這樣吃過？
王城裡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
蘇鳴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第一次和女生單獨的交往是這樣奇異。
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無法體驗這種奇妙的感覺。
菜開始上來了。
當第一口紅燒肉入了口之後，柳安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是「大餐」，為什麼說早上的「盛宴」不算什麼。
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烤的雞肯定不算好吃。
但沒想到，和這邊真正的美味比起來，差別是那麼大。
而且，肉和魚，還有那個綠油油淋著醬汁的蔬菜，甚至跟最後這種湯，每一個都是不同的味道。
不！每一樣食物，都有自己獨特的幾種味道。
她以為自己早上已經吃得很飽了的，但此刻，眼裡全是光，肚子發出誠實的號召。
蘇鳴比她吃的頻率慢多了，一直只是微笑著看她。
柳安漸漸覺得心裡的異樣越來越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你……不是說餓嗎？為什麼不吃？」
「在吃啊。」蘇鳴伸出筷子指了指，「和米飯一起吃，更好吃一點。」
柳安看著面前小小的圓碗中一粒粒晶瑩的、冒著熱氣和香味的米飯。
她知道米飯。
據說只有才花費很大力氣修復出來的小片地方，才能很艱難地種出來。
就連王城中實力強大的那些骨幹，也沒辦法經常吃上這種東西。
現在，面前就有一碗。
她知道也許在田園時代，桌子上的其他食物要比大米珍貴很多。
但……
柳安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微微低頭眯著眼再次聞了聞大米的香味。
蘇鳴不知道她默默說了一句什麼，才開始吃起來。
就像她吃其他東西一樣，嚼得很細緻，吃得很認真，很神聖。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那個梗。
你……很下飯。
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一起單獨在外面吃飯。
他們把每一個盤子都吃得乾乾淨淨。
……
「要牽著手嗎？」回到了樓里，看電梯口面前有很多人，柳安不由得湊近了一點小聲問。
「要！」蘇鳴喜滋滋地伸出手。
柳安的手放鬆了不少，蘇鳴感覺心神飄在雲端。
看到柳安的模樣，電梯裡有個人的表情很古怪。
一樣的寸頭……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他說那個渾身髒兮兮甚至有點發臭的人是表弟？
這個寸頭雖然變了點，但……身高和臉型確實差不多啊。
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女的了呢？
還……長得這麼好看？
同一樓的鄰居帶著滿腦袋的問號先下了電梯。
蘇鳴可沒注意到這一點。
電梯裡人多，兩人當然擠得近了一些。
柳安有點緊張，他當然就可以把她的手抓得緊一些。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了！
電梯裡人鬆了一些之後，他一時之間有點悵然若失。
回到家裡，柳安明顯放鬆了許多，馬上鬆開了他的手。
蘇鳴把買回來的新衣服、換下來的舊衣服和鞋子放好之後，柳安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了：「我可以做什麼工作？」
「……不急。」蘇鳴都暫時忘了這個事，對她說道，「我要先上網查一下訂單，然後聯繫一下我的同事，看手機大概什麼時候送到。」
柳安今天吃得太飽了，應了一聲，坐在沙發床上就有點犯困。
但工作的事很重要！
她坐在一旁，看蘇鳴打開了那個叫電腦的機器，等他。
蘇鳴先登錄京東看了一下訂單狀態，然後登上了QQ。
「滴滴滴，滴滴滴滴。」
聲音響個不停，右下角也是圖標狂閃。
他點開一看，除了肥貓，還有幾個小群，全都是消息。
【鳴哥！幹了一上午？回消息啊。】
【身體真好啊！圖呢？】
【鳴老大，明天我給你帶早餐！嫂子有沒有閨蜜啊，介紹一下啊！】
【排隊排隊，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啊？】
【鳴哥昨天報警被搶劫，今天就脫單了，難道是個女劫匪？】
【鳴哥降服女劫匪了？深藏不露，恐怖如斯啊！】
【難道是鳴哥被截回山寨洗剝乾淨之後，女劫匪發現鳴哥天賦異稟？】
【我靠，山哥你要是嘮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肥貓，你看清楚沒有？真的是女式拖鞋？】
【鳴哥自己說的是妹子啊，住在一起了，說還在攻略……】
【哇！攻略，難道是解鎖新姿勢？】
【……】
蘇鳴一頭汗。
這幫饑渴的程序猿！
肥貓這個大嘴巴！
但為什麼心裡有點飄飄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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