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這下可怎麼辦啊?!
見被人發現殺人埋屍,王小二的心直接涼了。
他被嚇得僵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宕機。
王耀這時也扭頭看了看那藍白道袍的坤修。
這女人一身藍白道袍身材高挑,相貌姣好,但眉眼間帶著淡漠高冷。
王耀心裡暗忖,這女人和王小二一樣是藍白道袍,她是內門弟子?
同時,王耀感受了一下骰子的點數。
四點,中吉,順風順水。
察覺到卦象依舊,王耀便徹底放下心來。
「這位師姐晚上好。」
淡笑著向她打了個招呼,王耀不再多想,回過頭來繼續哼著小曲埋屍。
「哦西誒爹喲~西誒爹喲~」
「所諾西哭米我~」
王小二:「……」
藍白師姐:「?」
王耀:「波哭諾那噶你~打列噶一鹿諾~」
???
看著王耀視若無睹,繼續哼歌挖坑埋屍,那藍白道袍師姐的表情從嚴肅皺眉變為了一臉懵逼。
她想過王耀會害怕,會驚慌,會手足無措,會大腦空白,可她從沒想過王耀竟然會如此淡然。
他毀屍滅跡被我發現了哎!
現在小孩殺人埋屍都這麼光明正大的嗎?
「你把我當空氣嗎?!」藍白師姐冷著臉怒斥。
王耀一愣:「這位師姐,何出此言啊,我剛才不是和你打招呼了嗎?」
藍白師姐丹鳳眼瞪得大大:「你那麼自然的和我打招呼才不正常吧?!你在幹什麼!」
王耀一臉奇怪:「你剛才不是都說了麼,我這是殺了人,正準備埋屍。」
藍白師姐:「……」
他好淡定啊。
藍白師姐一步邁出,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王耀身前,她冷冷道:「你這雜役弟子,竟敢在玉虛山殺人?」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高挑身影,王耀想了想,把鐵鍬鏟在地上:「我翻遍了【玉虛門規論】,咱們宗門,沒有禁令弟子不准殺人。」
王耀指了指地上那一攤李康:「這人不是我仙門弟子,而是我一仇家。」
「此人和我一起參加問心關,我曾救他性命,他卻恩將仇報,在問心關上苛責質問我,險些斷我仙途。」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阻人前途更是如此。」
「如此阻道之仇,我殺這忘恩負義之輩實屬天經地義。」
王耀理直氣壯,簡單幾句話,闡述前因後果。
藍白師姐眯了眯眼:「你這小孩,不知大度一些?小小年紀就殺人不眨眼,不怕被逐出山門?」
王耀神色不變:「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而這人不過一個忘恩負義,以怨報德之輩,實在是死不足惜!」
「至於掩埋屍體,也並非為了隱匿罪行,師弟只是怕這人的臭皮囊髒了咱們玉虛山,這才準備把他埋起。」
王耀神情淡定,條理清晰的解釋,四六八句手到擒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藍白師姐對王耀的話咀嚼一二,緊皺的柳眉舒展開來。
王耀說的道理,倒很是對她胃口,但在仙門殺人這件事終歸讓她有些不喜。
小小年紀就如此殺伐果斷,再長大一些豈不是要長成一個殺星?
這藍白師姐便準備教訓王耀一二。
可就在這時,王耀懷中的骰子微微一震。
順風順水!
藍白師姐神情一怔,突然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念頭來的莫名其妙,又十分洶湧,怎麼都抑制不住。
這就很奇怪。
更是不知為何,藍白師姐突然看王耀十分的順眼。
五官端正,鼻樑挺直,濃密睫毛下的杏眼烏黑,眉眼柔和卻不帶陰柔。
這孩子,長得還挺好看。
藍白師姐越看王耀越覺得順眼。
深深的看了王耀幾眼,藍白師姐剛剛還冰冷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柔和。
她玉指一點李康屍身,在王耀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李康的屍體便化作了灰灰。
「不用挖了,既然是不想這人的屍體髒了咱們玉虛山,我幫你把他給揚了就是。」
藍白師姐輕聲開口:「你們是雲夢師姐帶回來的弟子吧,今天的事我有聽說,你就是那個要當雜役弟子的王耀?」
王耀抱拳:「正是弟子。」
藍白師姐點點頭:「我叫韓清,在外門授課,雲夢師姐托我照顧你一二。你平日做完差事,可來百凡峰外門找我旁聽。」
言罷,韓清不再多說什麼,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空中。
王耀望著韓清飛遁而走的方向,心裡若有所思。
沒想到雲夢師姐竟找了內門弟子來照顧自己,有人照應的話,自己接下來的路應該會好走很多。
果然是順風順水,龍躍於淵。
突然身後傳來咕咚一聲。
韓清一走,王小二立刻癱坐在地,他剛才真是緊張死了。
「耀哥,我剛才真的要被嚇死了!」
王耀回過身來,對王小二笑笑:「你怕什麼,她和你一樣,都是內門弟子。」
王小二一愣:「她不是說自己教課嗎,怎麼是內門弟子?」
王耀指了指自己這一身有些不太合身的灰色道袍,又指了指王小二的藍白道袍。
「灰袍為雜役弟子;黑白為外門弟子;藍白為內門。」
「紅白,是玉虛山最為尊貴的真傳弟子,從穿著便可辨別身份。」
王耀看著王小二認真的說道:「這些在【玉虛門規論】里都有寫,回去記得把門規看一遍,至少把一些宗門禁令記住,還有一些門內特別的職務管事,小心日後衝撞了惹不起的大佬。」
王小二重重點頭,他一直很聽王耀的話。
「耀哥你懂得真多。」
王小二欽佩道:「剛才你對著那韓師姐也毫不怯場,用門規據理力爭,這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嗎?」
王耀笑了笑,他的從容自然不是來源於【玉虛門規論】。
規則束縛的是他們這些底層弟子,想必宗門內定有一些特權階級根本不在乎門規。
即便沒有觸犯仙門條規,若是惹得某些大佬和特權階級不爽,一樣不會有好果子吃。
規矩,規矩就是狗屁。
王耀的底氣從來不是這些規矩,他的底氣是自己的掛。
王耀摸了摸胸口的白玉骰子。
四點,中吉,順風順水。
逆天氣運的中吉卦象,王耀所做之事都會順順利利。
例如拜入玉虛仙門,例如毀屍滅跡,被師姐照顧……
在一定範圍內,順風順水的氣運便是所向披靡。
但氣運並非一成不變。
若是所作所為超過界限,行為太過離譜,例如想要當玉虛山掌門,想要找掌門老婆雙修……這四點的中吉卦象怕是會立刻跌到一點下下籤。
不過至今為止,王耀的氣運點數一直沒有跌到過三點以下,當然,也沒有超過四點以上,一直在三點中平簽和四點中吉簽上波動。
今天順利的解決一隱患,還從李康的屍體上得到一機緣,又和內門弟子結了緣法……
王耀尋思一會,看了看天色。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
回到雜役宿舍時已經天黑,雖是黑夜,仍能視物。
王耀望向天空,深邃的夜空上依然日月同現。
只是那太陽的光芒好像全部束縛了起來,僅留下一輪輪廓清晰的剪影,靜默地懸掛於天際一角,未有絲毫光芒外溢。
明月則如冰輪高懸,星晨和明月的清冷光輝灑在玉虛山脈,靈霧配合的散出靈光。
幽邃的夜景神秘而奇幻,美輪美奐。
繞是王耀在曾經的人生經歷過藍星現代都市那燈火通明的不夜城,仍是被這仙家氣象迷醉了心神。
當即感慨一句:「臥槽牛逼。」
這便是仙道的魅力。
簡單洗漱了一下,王耀坐在床上翻開了那本【玉虛鍊氣卷】。
「修仙之道就在眼前……」
終於要踏上仙途,王耀多少也有些激動,他掀開【玉虛鍊氣卷】仔細閱讀。
「修仙一途,始於鍊氣,氣者,實乃天地之所孕靈樞,寓於鴻蒙,化育萬物。夫人生於世,蓋承天地之精華,位列萬物之翹楚,謂之靈長。是以修真者探賾索隱,必先究氣之源,納天地之氣,俾氣貫周身,以契合自然之奧秘……」
「什麼鬼啊?!」
這晦澀的東西看了幾句王耀就有些走神。
「哎,我大抵是累了,這書橫豎都看不進去,這一行我看不太懂,另一行,也看不太懂。」
鍊氣秘法晦澀難懂,一句話王耀只能看懂一半,而另一半只能連蒙帶猜。
王耀想了想沒著急修煉。
既然受韓師姐照拂,明天向她請教下再開始修行。
將鍊氣卷放下後,王耀伸出手,他無名指上正戴著李康的那枚黑色戒指。
王耀能探查到這是機緣,可直到現在,王耀也並沒有發現這戒指有什麼奇特。
研究了一會也研究不明白,王耀便準備上床睡覺,可突然心裡一動,王耀又瞅了瞅這個戒指,心裡生出一股既視感。
古樸,黑色,不知是何材料所鑄……
再結合李康糟糕的台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三年之約……
王耀呆呆的看著這戒指,腦內似有一道驚雷閃過。
臥槽!
這戒指裡面該不會有個藥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