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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太一點破自己的蹤跡,玉曉剛嚇得魂飛魄散。
怎麼辦?逃跑?
怎麼可能逃得掉!
完了完了,噫吁嚱,老祖此命休矣!
剛子老祖感覺自己要死了。
張太一似笑非笑的看著王耀,似是情緒影響現實,靈台道場在這一刻劇烈降溫。
王耀渾身發寒,眼裡划過驚慌,聲音有些顫抖道:「師爺,這您也知道了……」
張太一淡淡道:「我玉虛仙門不收大惡之徒,若有門人墮入魔道,定會被仙門誅殺,受萬仙盟通緝,收回一身修為道行。」
「你身負魔頭殘魂至今,老道也不追究了,但作為與魔道誓不兩立的證明,我讓你親手滅掉此魂,如何?」
王耀眼中驚慌更甚,沉默半晌。
終於,他咬牙道:「師爺,您的話弟子不敢不聽,只是這殘魂,於我有恩!」
「有恩必報,就是我的忍道!我,我不可能對他下手!」
「哦?」
張太一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周圍氛圍更加冰冷,靈海似乎要凍結成固態。
王耀心中寒意更甚,但仍然沒有要放棄玉曉剛的意思,猶自強辯道:「師爺,徒孫並非包藏是包藏魔頭,徒孫是在教化魔頭!」
「在徒孫的日日教導下,這殘魂已經改邪歸正了!」
說著,王耀在心底迅速給玉曉剛傳音:「老玉啊,快裝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玉曉剛早就嚇傻了,沒有一點思考能力,呆呆地問:「這,王耀,你讓老祖怎麼裝?」
王耀:「就是裝孫子!裝傻充愣!」
「這樣,你翻個跟頭!」
玉曉剛:「……」
在王耀這一年的調教下,玉曉剛對於裝孫子十分擅長。
至於裝傻充愣,剛子本色出演即可。
只聽王耀開口道:「剛子,快給師爺整個活兒!」
玉曉剛顫顫微微的從陰神戒里鑽出來,「忽略」的一嗓子,翻了個跟頭。
張太一:「……」
這孩子玩的挺花啊。
王耀:「師爺,你看這魔頭聽話的很,現在被我教的可好了!」
玉曉剛不敢吭聲,也不敢逃跑,就在一旁渾身顫抖,孫子一般等候著張太一的發落。
呼——
突然,玉曉剛感覺魂體不受控制,被一股力量按回了陰神戒內。
王耀也看到身材高大的張太一伸出了手,向自己蓋來。
那種感覺,仿佛是整個天地向自己傾斜壓下。
隻手遮天。
「你真不願?」
張太一的聲音無悲無喜,如同蒼天。
王耀汗流浹背,眼神似懇求,卻一聲不吭。
張太一看著王耀一副汗如雨下的樣子,笑了笑,大手壓下。
卻只是摸了摸王耀的頭。
「不願就不願,慌什麼,只要你不墮入魔道,我永遠是你師爺,你還怕我摁死你不成?」
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溫和如煦。
王耀大口喘了兩下,然後一副委屈叭叭道:「師爺,我,我不是怕您,我是怕您生氣。」
「徒孫是真不想惹您生氣。」
張太一呵呵一笑:「那你還怪孝順的呢。」
王耀好像終於緩過勁了,情緒平復下來訕笑道:「徒孫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張太一道:「那殘魂你想留著就留著吧,但要記住,切不能墮入魔道。」
「若你有一日作惡行兇,成邪做魔,我定知之,定把你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
說這話時,王耀心裡一動,這不是菩提祖師和大聖說的話嗎?
不過他能感受到老祖宗的嚴肅。
於是王耀點點頭表現出認真的樣子:「徒孫謹記在心。」
張太一溫聲道:「記住便好,金丹境界已經穩了,老道護你去外界一看。」
宇道攪動空間,眼前景色大變。
張太一帶著王耀出現在了外界。
天空一片晴朗。
張太一心中一動,果然,沒有劫雲匯聚……
更重要的是,即便出了靈台道場的瞞天大陣,王耀身上也沒有泛起劫氣。
場景再換,張太一帶著王耀遠離玉虛山門百萬里,依然沒有劫雲匯集。
此處的毀滅大道未被鎮壓,若有天劫,不可能不落。
既是如此,看來之前莫名天劫,有很大可能和小王耀有關……
老祖宗思索之時,王耀也有些茫然:「師爺,我的金丹劫?」
就聽張太一說道:「小王耀,看來是老道的量劫影響到你的金丹劫了……既是如此,待你升元嬰之時的元嬰劫恐有變數,那時候一定記得和師爺說一聲。」
王耀剛應了一聲,眼前又是一陣恍惚。
再度回到了靈台道場。
老祖宗的身影卻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你且繼續修行幾日,老道先走一步……」
自始至終,王耀的身子都沒有怎麼動彈過,剛剛張太一的到來和幾次空間變換,仿佛是大夢一場。
王耀眨了眨眼,輕出一口氣。
「慌張,無措,應是處理得恰到好處。」
「剛剛的表現,應該沒有太浮誇刻意吧……」
他在心中喃喃自語。
剛剛的驚慌和恐懼大半是演出來的,張太一完全沒有嚇住王耀。
畢竟他的金手指完全感覺到任何危機。
而且王耀早就設想過玉曉剛被人發現的情況。
畢竟這個老逼登實在算不上靠譜,智力有缺陷,情緒不穩定,掌握的仙道技術也十分落後。
真被仙門發現,反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王耀也想過很多玉曉剛在仙門中暴雷後,自己應如何處理這件事。
比如一把丟掉陰神戒,大喊一聲「誰踏馬把這大乘魔頭塞我兜里了?!」
又比如二話不說,直接上交給宗門,態度良好,積極配合。
或是直接發動奪運,配合【衰心】,嘗試溝通交互,求饒也可。
那王耀會陪玉曉剛去死嗎?
顯然不會。
若張太一打定主意要玉曉剛死,王耀不會做買一送一的虧損最大化的事情。
他已經孝死一位黃師傅了,把剛師傅送走也沒什麼,剛師傅都活這麼久了,也夠本了。
但我王老祖還是個孩子。
送走的師傅越多,我王老祖就越要好好活下去,不然這師傅不是白死了麼。
不過今天真到了這一步,面對老祖宗那天威般的壓迫感,王耀卻選擇了裝出一副有恩必報赴湯蹈火的樣子,顯露自己的仁道。
並非一時衝動。
而是王耀感覺張太一,好像希望看到自己如此表現。
希望自己表現的不要太過薄涼。
即便運勢不是順風順水,王耀也賭了。
本就沒有什麼兇險危機,王耀自然敢裝模作樣的用命保剛師傅。
「總感覺師爺早就發現剛子了,這一次似乎是在試探我……他為什麼要試探我?」
王耀不解,眉頭微蹙又很快鬆開:「不過,這次的結果,似乎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