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除了這些打鬥的痕跡,我竟然看不到一具屍體!
「老頭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壓低聲音問道,心裡直發毛。
怪老頭沒有回答我,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查看地上的血跡,眉頭越鎖越緊。
我們繼續往前走,穿過一條條空蕩蕩的街道。
每走一段,就能看到一些打鬥的痕跡。
破損的桌椅,倒塌的帳篷,甚至還有一口被打翻的大鍋。
鍋里的肉湯灑了一地,已經凝固成塊,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黑風寨的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我心裡越來越不安,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怪老頭依舊沒有說話,他示意我們放輕腳步。
然後帶著我們朝著一間最大的木屋走去。
那間木屋位於山寨的最深處,看起來像是黑風寨議事的地方。
「小心點兒,我感覺到附近有活物的氣息。」
老周頭囑咐我,語氣中透著一絲凝重。
狼妖此時早已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了,看來這裡有他害怕的東西。
我們放輕腳步,慢慢地靠近那間木屋。
走到門口的時候,怪老頭示意我和那隻狼妖躲在門後。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腳踹開了木門。
「砰!」的一聲巨響,木門被踹得四分五裂。
我和那隻狼妖也跟著衝進了屋裡,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我頓時愣在了原地。
只見寬敞的木屋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具屍體。
鮮血染紅了地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這些屍體都是黑風寨的土匪,他們一個個瞪大雙眼。
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這……這也太慘了吧……」
我捂著嘴,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
怪老頭卻沒有理會我的反應。
他快步走到一具屍體旁,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起來,老周頭也上前觀察。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問道。
怪老頭沒有說話。
他伸手在那具屍體的脖子上摸索了一陣,然後臉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他們的死狀很奇怪,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致命傷卻都在脖子上。」
怪老頭沉聲說道。
「而且,從他們臨死前的表情來看,兇手應該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
「難道……難道是那個活死人幹的?」
我驚呼道,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面色青白、行動僵硬的怪物形象。
怪老頭搖了搖頭,說道:
「不,從傷口來看,兇手應該不是活死人,而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怪物……」
「連你都沒見過!看來不好對付。」
老周頭擔心道。
他的話音剛落,木屋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沙沙沙」的怪異聲響。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拖動著沉重的身體。
老周頭和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我們放輕腳步,慢慢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還沒等我們靠近,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突然從木屋深處傳來。
那聲音充滿了野性與兇殘,像是來自遠古的凶獸,聽得我渾身汗毛倒豎。
我緊緊地握緊拳頭,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竟然能發出如此恐怖的吼叫聲?
那吼聲越來越近,像是某種巨獸正拖著沉重的步伐朝我們走來。
我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手心裡全是汗。
老周頭將我護在身後,低聲說道:
「一會兒我先上,你找個機會攻擊它的眼睛!」
我點了點頭,心臟跳得厲害。
說不怕是假的,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怪物。
「吼——!」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木屋的牆壁都跟著震動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黑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那怪物體型巨大,足足有兩米多高,渾身穿著厚重的黑色鱗甲。
一雙猩紅的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鋒利的獠牙。
腥臭的涎水順著嘴角滴落下來,在地面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驚呼道。
「小心!」
老周頭大喝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就沖了上去。
那怪物似乎對老周頭的攻擊早有預料。
它猛地一揮巨大的爪子,直接將老周頭拍飛出去。
老周頭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老周頭!」
我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查看老周頭的傷勢。
「咳咳……我沒事……」
老周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牽動了傷勢,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別管我,快跑!」
老周頭一把推開我,急促地說道。
「這怪物不是你能對付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這怪物的對手,可是就這樣拋下老周頭獨自逃跑,我又怎麼能做得到?
那怪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朝我沖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我只聽到「鐺」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擋在了我的面前。
我睜開眼睛,只見那怪獸的利爪被一隻乾枯的手掌死死地抓住,動彈不得。
而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怪老頭!
「你……」
我驚訝地看著怪老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怪老頭並沒有理會我,他猛地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將那怪物的利爪掰斷!
「吼——!」
那怪物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怪老頭,眼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怒。
怪老頭冷哼一聲,他緩緩地抬起手,乾枯的手掌上竟然浮現出一團耀眼的金光。
「去死吧!」怪老頭怒吼一聲,將手中的金光狠狠地拍在了那怪物的腦袋上。
一聲巨響,金光炸裂開來,將那怪物吞噬殆盡……
怪物化作飛灰消散後,怪老頭長舒一口氣,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擔心地問道:
「老先生,您沒事吧?」
他擺擺手,示意我不用擔心,但臉色卻蒼白得嚇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老周頭捂著胸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我們身邊,感激地說道:
「老先生,今天真是多虧您出手相救,否則我和這小子恐怕都得交代在這兒了。」
怪老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
「不必謝我,我只是為了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