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我驚呼道。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張人臉。
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機。
那張人臉被抽飛後，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吼，像被踩扁的癩蛤蟆一樣，拼命地想要重新爬到李強身上。張天陵沒有給它機會，鞭子如雨點般落下。
每一擊都精準地抽打在它的臉上，打得它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我強忍著噁心，湊近了一點。
這才發現，那張人臉雖然五官俱全，但卻毫無生氣，慘白得像一張紙。
只有那張不斷開合的嘴巴里，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捂著鼻子，胃裡一陣翻湧。
「人面瘡。」張天陵冷冷地吐出三個字，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人面瘡？」我愣了一下，「和老周頭那個一樣的？」
張天陵沒理我，只是專心致志地對付著那張人臉。
我也不敢再問，只能在一旁干看著，心裡卻越來越不安。
那張人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是張天陵的對手。
開始拼命地掙紮起來，想要逃離張天陵的攻擊範圍。
它在地上滾來滾去，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卻始終無法擺脫張天陵的鞭子。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就在這時，李強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
「它…它是我的孩子啊！」
我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向李強。
「你說什麼？！」
李強痛苦地捂著胸口，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我和我媳婦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後來…後來村里來了一個遊方道士，他說…說我命里缺一子…只要…只要我願意…他…他可以幫我……」
「幫你什麼？」
我追問道。
李強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顫抖地說道：
「他…他給了我一顆藥…說…說吃了就能…就能讓我媳婦懷孕……」
「然後呢？你媳婦懷孕了？」
我隱隱猜到了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李強痛苦地點點頭，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我媳婦…她…她懷孕了…但是…但是……」
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但是什麼？你快說啊！」
我急切地問道。
李強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說道：
「她…她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就…就自己跑出來了。」
我頓時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孩子出來的時候已經死了，但是…但是……」
李強說到這裡，聲音突然變得驚恐萬狀。
「但是過了一會它活了。」
我愣住了，腦海里一片空白。
「它就長在我的胸口，每天要吸我的血吃我的肉……」
李強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絕望。
我這才注意到，李強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
身體也消瘦得厲害，仿佛被什麼東西吸乾了精氣神一般。
「它…它說…說它…它是我的孩子…讓我…讓我不要…不要傷害它……」
李強痛苦地哀求道，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張天陵停下手，冷冷地看著李強，問道：
「那你想怎麼辦？」
李強愣了一下，茫然地搖搖頭，似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這時，那張人臉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李強的脖子咬去！
我嚇得往後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邪門玩意兒？
只見那張人臉張著血盆大口，口水混雜著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惡臭味更加濃烈，熏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心！」
張天陵大喝一聲，手中的鞭子如同靈蛇般飛舞，狠狠地抽在那張人臉上。
「啊——」
人臉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猛地縮回了李強的胸口。
李強痛苦地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不停地打滾，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沒事吧？」
我強忍著噁心，上前想要扶起李強。
「別碰他！」
張天陵厲聲喝止了我。
「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我嚇得趕緊縮回了手，緊張地問道：
「他…他到底怎麼了？」
「他被那東西反噬了。」
張天陵臉色凝重地說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東西應該是被人用邪術煉製出來的，專門用來吸食人精血的邪物。」
「邪術？」
我聽得頭皮發麻，這也太玄乎了吧？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你能理解的。」
張天陵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你最好少打聽，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好處。」
我被他這陰森森的語氣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吭聲了。
李強還在痛苦地呻吟著，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你…你能救救他嗎？」
我看著李強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
張天陵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李強，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求…求求你…救救…救救我…」
李強虛弱地伸出手，抓住了張天陵的褲腳，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張天陵低頭看著李強，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李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說道。
張天陵蹲下身，湊到李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我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李強的臉色不斷變幻。
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咬著牙點了點頭。
張天陵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
塞進了李強的嘴裡。
李強艱難地吞下藥丸，臉色漸漸恢復了一些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我已經暫時壓制住了它。」
張天陵淡淡地說道。
「不過這只是權宜之計，想要徹底解決問題，還得找到那個煉製邪物的人才行。」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問道。
張天陵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我。
他的話讓我毛骨悚然，邪術、吸食人精血的邪物。
這些詞就像是從恐怖故事裡蹦出來的一樣，讓我原本就緊張的神經更加緊繃。
我偷偷瞄了一眼李強，他雖然吞下了藥丸，臉色有所好轉。
但依舊昏迷不醒，胸口隨著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
仿佛裡面真的住著一隻隨時會破體而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