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莫輕狂一邊發出疑問,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老祖宗,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你,我就一事無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任你擺布的人偶?」莫輕狂沉聲問道。
深紅色的眸子閃爍著複雜的神光,滔天氣勢涌動,令莫凡側目。
「我沒有。」莫凡搖搖頭。
這麼多年來與莫輕狂同生共死,他們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任憑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莫輕狂出賣了他,背叛了天寒大陸。
「你沒有?我的一切,都是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不是嗎?自始至終,你都當我是一枚棋子!」
「你有沒有把我當做親人?」莫輕狂質問道。
「當然有!如果老祖宗不將你當做親人,他為何不遺餘力地培養你?為何為你主婚?只有至親長輩,才有資格為你主婚!」
「莫輕狂,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他,你已經是冢中枯骨,早在天南城,你就結束了你憋屈的一聲!」
人群之中分開一條道路,寒煙兒走出陣前。
她雙眸含淚,眼神複雜,死死盯著讓自己陌生的丈夫。
在她身邊,莫輕狂的父親莫山和爺爺莫雲天也已經到場,看著邪氣滔天的莫輕狂滿臉不可置信。
「輕狂,你瘋了嗎?你要成為天寒大陸的罪人嗎!老祖宗是我莫家的祖先,是天寒大陸的希望,你為什麼要出賣他?你這是數典忘宗啊!」莫山生平頭一次對溺愛的兒子發出這樣沉重的指責。
在發現莫輕狂出現問題之後,寒酥第一時間就趕回天玄帝國將莫輕狂的家人帶來。
莫凡不在,她希望莫輕狂最親近的人能夠將他勸返。
莫輕狂聽著自己人生中最親的三位親人對自己的指責,身體顫抖了一下。
神情突然變得激動:「煙兒,父親,爺爺!你們都不懂我!」
他指著莫凡:「我不是背叛他,我只是想要證明,我是個人,我不是棋子,不是工具!」
「他從來沒有認可過我,即便我擊敗了林陽,也都是他的功勞!」
「還有他們!」莫輕狂又指向平天大聖等人。
「他們的眼裡永遠都是莫凡!是,老祖宗是很厲害,我有今天的確都是老祖宗一手促成!」
「但是他們就可以忽略我的努力嗎?我也是拼了命的修煉,奮鬥,才能夠把握住老祖宗給的每一次機緣!」
「但凡你們有過一點點的稱讚,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
此前他最大的心愿是找林陽報仇,現在心愿達成,他開始對莫凡產生疑惑。
老祖宗的突然出現,神奇的一切,無不將老祖宗與正常人之間劃分開來。
莫輕狂渴望得到他的認可,渴望得到一個正面的評價。
可自始至終,莫凡從未誇獎過他,只是精心安排了一個個機緣。
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一步一步地變得強大。
仿佛一個沒有人格的工具。
直到天才戰結束,他踩過一個又一個聖子,戰勝了天選之人林陽,成為天寒大陸第一天才。
他依舊得不到眾人的認可。
平天大聖他們只會說是莫凡教導有方,完全忽略了莫輕狂本身的能力。
這讓莫輕狂非常痛苦。
尤其是在赤異皇的有意引導之後,他的心境完全改變。
他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老祖宗,我現在比你強了,我不再需要你的培養。」莫輕狂的目光重新落到莫凡的身上。
「只可惜你沒有死,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代替你拯救這個世界,我會成為這個救世主!」
「到時候,他們就會知道,你莫凡是我莫輕狂的祖宗,長輩,而並非我莫輕狂是你莫凡的傳人!」
「我要他們記住我!」
莫輕狂怒吼著,他出賣莫凡,解救魔帝,獲取力量。
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證明自己比莫凡更強,並不是沒有莫凡,他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不過也好,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地擊敗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
莫輕狂狀若癲狂,一拳轟來,掀起驚天巨浪。
半神的力量遠在武聖境界之上,舉手投足之間就是空間崩壞,法則交匯。
在他身後,風伯的虛影再次顯現。
這迴風伯的虛影成了暗紅色,仿佛是至高無上的神袛被玷污。
可非但沒有變得弱小,反而更加強大。
莫輕狂自身的實力距離真神已只有一線之隔,掌控他的力量再也不會吃力。
莫凡瞳孔驟然收縮,腳下風雷涌動,讓莫輕狂這一拳落在空處,海面被轟出一個巨大的坑洞,久久不能復原。
「我現在不想跟你打,讓我消滅了魔帝,再來解決你我的私事。」莫凡沉聲道。
莫輕狂已經陷入執念,他只想擊敗自己來證明他的成長。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莫輕狂並沒有完全背叛天寒大陸,只是選擇的方式有些偏激。
他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取代莫凡拯救世界,從而證明自己。
遠處抱臂旁觀的魔帝並沒有因為莫輕狂的言論露出驚異的表情。
從始至終,他都明白莫輕狂的初衷。
即便最後莫輕狂擊殺了莫凡,最後還是會成為自己的對手。
不過他並不在意。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更何況相較於莫凡,莫輕狂這樣熱血上頭的青年更容易對付得多。
魔帝從來沒有將莫輕狂當成過對手。
「不行!」莫輕狂搖了搖頭。
「魔帝比我還要強上一線,如果你連我都戰勝不了,在他手中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我要趁著你死在他手裡之前,戰勝你!」
莫凡沉默了,莫輕狂居然害怕自己死在魔帝手中,讓他沒有親手擊敗自己的機會。
已經偏執到這種程度了嗎?
既然如此,不邁過莫輕狂這道關,怕是也難與魔帝交手。
不過就算魔帝想要等莫輕狂消耗自己之後再出戰,莫凡也怡然不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猩紅的披風迎風招展,手中的金箍棒綻放神光。
「好吧,就讓我看看,我教給你的東西你掌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