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氣笑了,「宋夫人,你我素未謀面,就敢在本宮面前大言不慚!」
沈茵跪在地上,身姿筆直,言語不卑不亢道:「娘娘不喜陛下,太子殿下因此也得不到陛下的重視!」
皇后看沈茵的眼神格外銳利:「宋夫人,你很有膽量啊,你是在評判本宮?」
這麼多年,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喜歡皇帝,但是膽敢在她面前說的,也就沈茵一個人。
沈茵搖搖頭:「回皇后娘娘,臣婦不敢,只不過受太子妃囑託,很想幫助太子罷了。」
皇后哈哈大笑起來:「就憑你,也配幫太子?」
沈茵毫不畏懼地對皇后說:「娘娘,如果您和陛下的關係一直如此惡劣的話,太子殿下就像那無根的浮萍,就算這一次僥倖逃脫暗殺,下一次,他將會墜入深淵。」
皇后怒了,她還沒見過這麼無禮的女子。
「來人,立刻將宋夫人請出去!」
兩名太監立刻過來請沈茵走。
沈茵嘆了口氣道:「我自己會走。」
皇后娘娘還是余怒未消,「宋夫人,你今日的話,本宮記在心上了!桂宮冷清,就不留你了,日後,你也不必拜訪本宮了。」
湖陽郡主和樂遙公主嚇呆了。
皇后娘娘冷冷地看了兩個小丫頭一眼,「你們也是一樣!立刻給我走!」
帶的是什麼玩意!皇后娘娘神情憤怒。
桂宮外面,湖陽郡主很是難以置信,「茵茵,你怎麼能那樣詛咒太子殿下呢?得虧是皇后娘娘脾氣好,她一貫不處罰人,否則我和公主今日是救不了你的!」
樂遙公主也說:「茵茵姐,你來不是要幫母后做新衣服的嗎?幹嘛要得罪母后,這樣你怎麼賺錢啊,我看你的鋪子生意很不好呢!」
沈茵搖搖頭說:「你們不用擔心我,皇后娘娘會見我的。」
湖陽郡主和樂遙公主很是驚訝,「怎麼可能!娘娘性子很倔的!她連陛下的面子都不給,又說了以後不會見你,沒戲的!」
沈茵很篤定地說:「你們相信我。」
樂遙公主聳聳肩:「行吧,茵茵姐,你要是缺錢,可以向我借!」
沈茵笑著說:「倒不至於借錢。」
現在將軍府的庫房都歸她管,暫時周轉一下是沒問題的。
再說了,皇后娘娘那裡並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告別了樂遙公主和湖陽郡主,沈茵找了個小太監引路,去東宮探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東宮距離皇后的宮殿還挺遠,沈茵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到了門口,太子妃的人來接她。
通傳的小太監很是熱心,「宋夫人,太子妃娘娘等候你多時了。」
客廳,太子妃看到沈茵後哼了一聲:「宋夫人終於捨得來了!」
沈茵笑著問:「太子殿下傷勢如何?」
太子妃抿著嘴說:「跟我來吧。」
沈茵點點頭,跟在太子妃身後走在長廊上,廊下畫眉鳥此起彼伏的叫聲都掩蓋不了太子暴躁的怒罵聲。
「什麼破東西,也敢拿來糊弄孤!」
哐當一聲,有陶瓷破碎的聲音。
「滾!滾!你給我滾出去!」
房門被推開了,太子的下屬捂著腦袋低頭跑了出來,那人撞到太子妃後,立刻行了一禮。
「鐘琴,帶這位去大夫那裡包紮一下。」
「是,太子妃。」
門口通傳的丫鬟看到太子妃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太子妃安好,奴婢這就去通傳。」
太子妃點點頭,等了一會兒,小丫鬟走出來說:「太子妃,太子殿下說讓你請回。」
「我就知道!」太子妃很是無賴地撫了撫額,推開小丫鬟往裡面走,並放柔了聲音說:「殿下,我進來了,特意帶了宋夫人過來探望你。」
房間內,太子頓了一下,才怒氣沖沖地說:「進。」
太子妃拉著沈茵走進書房。
外間,太子半躺在塌上,左腿上了木板,地上跪了一地的下屬和丫鬟,個個戰戰兢兢。
「宋夫人怎麼來了?是太傅讓你來探望孤的麼?」太子立刻把目光鎖定在沈茵身上。
太子妃則暗暗給那些無辜的下人使眼色,把他們解救了出去。
沈茵心想宋庭淵才沒這個閒情逸緻。
但還是笑著說:「是呢,將軍忙於軍務,無暇分身,這才囑託我探望殿下。」沈茵笑著說。
太子自嘲一笑:「也就太傅知道關心孤。」
「殿下這可就冤枉妾身了,東宮這麼多人都關心殿下」太子妃見縫插針地哄太子。
太子殿下冷哼一聲,全然沒有往日的儒雅,語氣很沖道:「你們關心我有用嗎?孤不能動彈,三皇子和趙貴妃不知道又要搞出多少事情來!」
太子妃心疼道:「殿下,你好好養傷,先別管那對母子了!」
「你當孤想管?孤受傷,八成就是我那好弟弟乾的,然而刑部就推出個小太監當替死鬼,父皇和母后只會差人探望我,根本不關心事情的真相!」
「孤這個儲君,就是擺設!」太子咬牙切齒道,額頭的青筋暴起。
沈茵突然說:「太子殿下可不是擺設。」
太子看向沈茵:「宋夫人那日幫我,孤心領了,但我還不需要宋夫人哄。」
沈茵笑了:「太子殿下,我上午才見了皇后,皇后娘娘很是擔心殿下呢!」
太子挑了挑眉,「孤不信,母后擔心誰都不會擔心我。」
沈茵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殿下這是不了解娘娘啊,女人沒有不擔心自己的孩子的。」
太子低頭自嘲地笑了笑,一言不發。
時間一晃就是兩天,沈茵一直悠閒地在府里種種小菜,曬曬太陽。
離皇后的生辰宴只有六天了,沈傲方急得都上火了。
這兩日一直來找沈茵。
偏偏沈茵不慌不忙地悠閒度日。
沈傲方站在不遠處苦口婆心地說:「茵茵,你不是和郡主、公主、各位皇子都交好嗎?怎麼就得罪了皇后呢?」
「皇后娘娘不待見我,我有什麼法子?」沈茵懶洋洋地給小蔥澆水。
沈傲方說:「還有六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所以這衣服,你是做不出來了?」
「別急,還沒到最後一刻嘛!」沈茵笑著說。
沈傲方急得都快按自己的人中了,心想下次跟誰一起做生意,都不能和這個不孝女一起合夥。
一個小廝急急地跑過來,向兩人行了一禮。
「夫人,將軍讓我告訴你,宮裡出事了,有言官上摺子,狀告跟太子要好的譚侍郎家人私吞民田,譚侍郎被下了大獄,太子殿下怒極攻心,暈了過去,驚動了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