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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全職女友,全職太太

2024-08-26 18:58:29 作者: 眉予
  聞銘握緊方向盤,冷白的手背爆起青筋。

  姜昭昭默了。

  安靜了數分鐘,聞銘抬手,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冷淡禁慾的脖頸之下,那分明的鎖骨尤顯性感。

  聞銘放緩了語調:「以後,衣服換成高管風格的套裝吧。」

  他不想別人再把她當成酒宴男人堆里,花枝招展的花瓶。

  姜昭昭卻突然爆發了,她的聲音像被踩到尾巴的幼貓:「猥瑣、鹹豬手、色膽包天,都是男人的錯!和我穿什麼衣服,有什麼關係?!」

  「上次你就讓我換衣服,這次還讓我換衣服。你們這些人,都一個樣!我只是想好好工作!賺點餬口的鈔票!」

  「我這個人,生下來就是錯!學習也是錯!工作也是錯!如今連穿什麼衣服都是錯……!!!」

  聞銘再聽不下去,急打方向,邁騰迅速靠向路邊,雙閃亮起來。

  他右手扣住氣到發抖的漂亮人兒,俯身拉到懷中,左手按掉了自己的安全帶鎖扣。

  猝不及防的吻落下來。

  聞銘的唇瓣冰涼,帶著不由分說的壓迫性,不准她退,不准她躲。賞心悅目的大手鉗住她的下頜,不准她將他拒之門外。

  姜昭昭不由自主地輕輕哆嗦,心頭泛濫起酸澀。

  他的吻是清洌的,剛剛飲過茶水的幽香。動作像是要把她生吞入腹,帶著若有似無的吞咽聲。

  她抓緊了他肩前的衣料,像是天然的反應,乖巧闔上眼睛。

  他窄而陡峭的鼻樑,銀色高級的眼鏡梁,逐漸模糊。

  姜昭昭打了個激靈。

  那時候,他不戴眼鏡。

  現在,也不是七年前了。

  這樣的吻,終究是來晚了。

  細嫩泛白的骨節卸了力道,柔若無骨蜷在他胸膛之上。

  她不配合,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

  唯有聞銘一個人喘息不勻。

  他鬆開她。

  大掌仍覆在姜昭昭腦後,他和她額頭相抵。很近,很近的距離,姜昭昭看見他眼睛緊緊地閉著。

  這樣,她就不用看到他冷淡的星眸。

  「聞總,您這樣,和那些男人有什麼區別?」

  聞銘的手臂劇烈抖動了一下。

  姜昭昭繼續說:「我不是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貞潔烈女,您要說助理要到貼身服務的程度,我也不是不行。但有兩點:第一,加錢。第二,您得無所屬,不論是正牌女友,還是原配太太。」

  他靠回自己的椅背上。

  她坐得直,纖背,細腰,胯像一隻名貴的美人瓶。

  她攏了攏頭髮,那髮絲像是能綰人心。

  聞銘掏出煙盒,架在車窗上磕了磕。慢條斯理捻出一根,咬在嘴角:「然後呢?」

  「聞總這副皮囊,總比今晚那些男人更能讓人下得去嘴。」

  聞銘嗤笑了一聲:「加多少錢?」

  沒輪得到她回答,中控台上,聞銘的手機亮起來。

  黑暗車內的一點亮光,太過清晰。

  【綺綺來電。】

  「你快來……」小姑娘的聲音可憐極了,虛脫乏力。

  聞銘神色不太自然,把手機換到左耳:「怎麼了?」

  但姜昭昭還是聽到了苗書綺的聲音從他聽筒漏出來。

  小姑娘喝汽水,誤食了果味鮮啤。

  聞銘急匆匆的應了:「在家等著,我現在回去。」

  車子在馬路上飆起來,剛剛的話題被扔在一邊。

  姜昭昭反倒如釋重負起來,她劃著名手機中的消息,在三人群里問:【結束了嗎?都回家了嗎?】

  聞銘試著解釋:「綺綺她酒精過敏。」

  姜昭昭「哦」了一聲。

  她突然笑了。

  那樣媚眼如絲,聲勢赫赫的盛大笑容。

  他問:「怎麼了?」

  「聞總,苗秘書一不會文案工作,二不會飲酒,三做事情沒有條理,四不能吃苦。您為什麼覺得她能勝任秘書崗位呢?」


  聞銘專心開車:「人事管理權在你手上,你覺得她適合什麼職位?」

  姜昭昭還真的認真想了想。

  車子駛入『檀府』地庫,她幽幽開口:「全職女友,全職太太。我覺得苗秘書都能勝任。」

  聞銘警告的目光投過來。

  她仍掛著笑臉:「全職女兒?全職妹妹?也行啊。」

  姜昭昭率先下車。

  她才不管他什麼反應。

  她對小情侶之間,為對方不痛不癢的毛病緊張成生離死別的戲碼很不感興趣。

  她剛進家門,物業門禁的可視電話便打進來:「姜小姐,晚安。」

  自從上周起,這座樓宇的一樓大廳多了兩個年輕力壯的保安。

  物業服務極其周全,每天晚上她進家門後,必然能收到保安報的『晚安』。

  三人群里,李爽回覆:【剛結束,準備回家了。】

  姜昭昭:【好,注意安全。】

  她今晚有些醉意,這會兒酒勁兒慢慢的上頭。

  沖了熱水澡出來,腦袋裡的昏昏沉沉非但沒有緩解,反而關節骨縫都開始瀰漫頓頓的疼。

  她了解自己,這是發燒了。

  多年獨居,早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像苗書綺那樣,一個電話就有人趕回去關心的處境,姜昭昭是從不敢奢望的。

  她對小病小痛,自己常犯的小毛病要吃什麼藥,了如指掌。

  飛快點了利尿劑解酒用,體溫計和退燒藥,平時護肝養胃的丸劑也都備了一些。

  自從來到津港,忙忙碌碌的,是她疏忽了。

  姜昭昭洗了衣服,津港這邊可以自然晾曬,不需要烘乾。

  是大廳的保安將藥品轉送上來。

  她喝了解酒藥,排了汗,跑了幾趟衛生間,在掃地機嗡嗡運作中,困意升騰。

  人生中竟然還有這樣閒適的時分,『檀府』這樣的安保,周淑蘭是不可能再突如其來的從天而降了。

  姜昭昭嘴角噙著笑意,她的生活最近可圈可點。

  她覺得滿足,幸福。

  至於聞銘的失控,他有苗書綺。女孩兒的繞指柔,有誰能拒絕呢?

  姜昭昭想,她和聞銘,只不過是在人生的匆匆旅途中,再次擦肩罷了。

  她睡著了。

  發燒似乎也好了些。

  額頭、脖頸,手臂,腳踝,浸潤著舒爽的涼意。

  北方的海濱,北方的夏。

  夜風吹動薄薄的幻影紗窗簾。

  熱烈又玲瓏的身體。

  這是她七年來,最心無掛礙的一夜。

  夜色褪盡時,鬧鐘響起來。她有工作,那是有挑戰但她已經捋清了思路的工作,她很喜歡。

  她睜開眼。

  左側空置的枕頭上,一張冷白而凌厲的臉。優越的眉骨,高聳的鼻樑,刀削般的下頜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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