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燁將煙摁進菸灰缸：「誰能告訴我，她為什麼會不在？」
唐嬸愧道：「屬下不知道。」
「不知道？」顧霆燁臉上一黑：「那麼大個活人不見了，你們這麼多雙眼睛，就沒有一個看見的？」
昨天人還好好的，她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除非……
他犀利的眼眸，一一在眾人臉上掃過。
被掃到一眼的小蝶，因過度害怕而抖了下身子。
顧霆燁目光一凝，頓時定格在她身上：「不如你說說看……她為什麼會走。」
被點名的小蝶，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說話結結巴巴：「我我我，我沒有說她壞話，我不，不不不知道方小姐為什麼會走。」
意識到自己白痴的說漏嘴後，她哭著臉「噗通」往地上一跪。
「求先生恕罪，求先生開恩啊！我只是隨便說著玩玩的，我沒有想到她會聽見，還當了真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把你說著玩玩的話，給我複述一遍。」
「我我……我……」小蝶身子哆哆嗦嗦得跟骰子一樣。
「怎麼？有膽子說給她聽？沒膽子說給我聽？」顧霆燁眼底被寒意覆上，殺機洶湧。
唐嬸見狀，立刻厲聲訓斥：「趁著先生還願意給你時間，你還不趕緊一五一十的全招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
說出來是罪，不說出來也是罪！
小蝶慌得六神無主，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小婷昂首挺胸的上前一步：「我來替她說！」
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博得好感的好機會！
說不定顧霆燁一高興，自己立馬就能升職加薪。
「她說您昨晚沒回別墅，是因為方小姐魅力不夠大！」
「還說方小姐在這裡過夜，是不自重、不自愛的表現！」
「小婷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她還說……方小姐和外面其他女人一樣，天天只想爬先生的床！」
小蝶痛心道：「小婷！我待你親如姐妹，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顧先生我……」
「都給我閉嘴！」顧霆燁的眼神，冷得猶如淬了毒的毒蛇般。
「來人！」
「顧總請吩咐！」
「去聯繫一位挖掘機師傅，把這套別墅給我全推了！」
「是。」
眾人一愣。
唐嬸問道：「那我們呢？」
「你們？統統解僱！」
顧霆燁怒得額頭青筋暴跳：「連個人都看不住，我雇你們有何用？」
小婷不甘心的開口說道：「先生不把我留下嗎？我剛剛可是立了功呢？」
顧霆燁冷道：「一心只想著邀功請賞，而不惜出賣同仁情誼的人，我顧霆燁，要不起！」
小婷臉色慘白。
怎麼會這樣……
*
半個小時後。
別墅已經徹底被夷為了平地。
勞斯萊斯內。
顧霆燁淡淡的從窗外收回視線：「叫人把金悅公館收拾一下，我以後住那兒。」
「是。顧總！」
「再重新雇用一批素質高點的，背景乾淨點的幫傭，最好都帶點身手的！人員名單交給秘書長嚴格把控審核。」
「是。」
「那顧總……現在我們去哪兒？」
「去淺……」顧霆燁頓了頓，轉而改口：「回公司。」
哄女人，他目前不太會。
還是先把手頭的事情理順了，再去琢磨怎麼哄女人吧……
唉！
頭疼！
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吃上肉了！
*
回到家後，方綿對媽媽費了三寸不爛之舌，才把自己因公受傷的事，給勉強搪塞了過去。
吃過晚飯後，她給自己洗了個澡，上了一遍藥。
然後就陪著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起看肥皂劇。
看著看著，方綿突然問道：「媽，你愛爸爸嗎？」
何蘭一臉溫柔的握了握女兒的小手：「當然愛呀！不然怎麼會跟他結婚，又生下了你呢？」
方綿把頭擱進媽媽肩窩裡：「那你能跟我講講，你跟他是怎麼相識相戀的嗎？」
「這有什麼好說的，我們那時候的故事都很平淡。哪有電視劇上拍的那麼精彩。」
方綿撒嬌的道：「說嘛，說嘛！我就只想聽你和爸爸之間的故事。」
「好好好，媽跟你說！」
何蘭一臉美好的陷入了回憶里……
「小時候家裡窮，養不起那麼多人。因為媽媽成績最差，所以在15歲輟學後，就被父母送到方家做傭人了。」
「那時候，你爸是方家的小少爺。每天除了功課，就是練鋼琴。他彈的可好聽了，我每次掃地澆水的時候，都會躲在一旁偷偷的聽。還會用手指對著空氣偷偷的練。」
「有一次被你爸發現了，他就邀請我和他一起彈鋼琴。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倆開始互生好感。」
「你爸是個很善良的人。知道我每次偷偷打包剩菜給家人吃，他就命廚房每頓多炒兩個菜。平時還會故意浪費一些水果，糕點。」
「那段時光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你爸爸不僅不嫌棄我的出身，還對我處處照顧。」
「終於在相識三年後七夕的那個晚上，他帶著我去酒店開房了。」
「那是我第一次住酒店，什麼方巾，地巾，浴巾，花灑，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會用！你爸他就一樣一樣的教我。那個晚上他特別特別溫柔，我感覺自己好像當了一天童話里的公主。」
「可惜好景不長，我們的事，還是被夫人老爺知道了。我自知身份有別，從沒有妄想過和你爸會永遠在一起，所以就算被老爺趕出了方家，我也沒有半分後悔。」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你爸為了留住我，竟然撒謊對家裡人說我懷孕了，還是個男胎。」
「就這樣，他收買了診治醫生，成功的把我娶進了方家的門。」
「雖然婚後生活和家裡人矛盾不斷，夫人老爺也發現你並不是男胎，但你爸還是一如既往的維護著我。一直到老爺夫人過世，一直到你爸他……飛機遇難……」
何蘭眼眶泛紅的流下兩行淚水：「其實你爸給你取的名字，也是有寓意的。此情綿綿無絕期，哪怕藕斷絲不斷。」
「所以綿綿，你一定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有什麼想做的事，就趕緊去做。要是有想愛的人，就趕緊去愛！」
「人生真的太短暫了，你不要什麼都想著等以後、等以後……很多事情是只有現在，沒有以後的！」
心疼的幫媽媽擦掉眼淚後，方綿乖乖的笑道：「好了啦，我知道了！媽你別哭了，要是被爸爸看到了，還以為是我在欺負你呢。」
「唉，你爸要是看到你想成這麼大個姑娘了，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給媽媽抽了幾張紙巾後，方綿的手機響了。
在看到屏幕顯示著「顧總」兩個字時……
她胸口一顫。
然後劃了拒接。
何蘭奇怪的問道：「誰打的？怎麼不接啊？」
方綿：「沒什麼，剛那個是騷擾電話。」
誰知，電話又響了。
方綿強顏歡笑的再次摁斷：「還是騷擾電話。」
何蘭見女兒不願意說，便也沒再追問：「已經10點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好，媽晚安！」
「嗯。晚安！」
方綿關掉電視機，回了房間。
就在她閉眼睡覺的時候，微信響了。
方綿瞄了一眼屏幕。
顧霆燁：「想干你。」
方綿俏臉一紅。
有病！
下一條微信又來了。
顧霆燁：「不想我干你嗎？」
顧霆燁：「回答我。是想，還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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