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清了下嗓子，神情極度不自然的附在顧霆燁耳邊悄悄說了句話。
說完後，他立刻後怕的跳出兩米遠，遠離雷區。
顧霆燁瞬間寒了臉，直接射給他一記狠戾的刀光：「你把老子想成什麼人了？有你這樣出餿主意的嗎？」
「你確定你是在幫我，不是在害我嗎？你過來，我保證不揍你！」
雲霄立刻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顧總覺得是餿主意，那不提也罷。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忘了稟報。」
「說。」
「方助理被顧少咬傷了。聽說傷勢很嚴重，都見骨頭了。」
顧霆燁壓下心底的一絲異樣，面無表情的翻閱起桌面的文件：「她愛被誰咬是她的事！」
「以後有關於她的任何事情，都不必再向我稟報！」
「是。」
*
晚9點，金悅公館。
方綿傷口感染，高燒不退。
何蘭急得坐立難安：「到底怎麼回事啊？醫生也看了，藥也吃了，怎麼就是不退燒呢！」
林管家安慰道：「別急，任何藥物吸收都需要一個過程。」
方綿原本白皙的臉蛋被高溫燒成了番茄色。
那顏色光看著，就讓人心裡直發慌。
她手指無意識的揪著被子，乾裂的嘴唇還時不時的說著夢話。
「我怎麼可能不著急呢？萬一她被燒出腦膜炎，心肌炎什麼的，那可怎麼辦？」
何蘭又給方綿換了一塊退熱貼。
林管家問道：「要不……我還是打電話告訴一下顧先生？」
萬一方小姐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區區一名管家可擔不起這份責任。
何蘭一臉揪心的看著女兒：「我也想啊，可她死活都不讓我打電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彆扭些什麼？」
林管家：「可現在事態嚴重，此一時非彼一時啊！」
何蘭如何不知道。
但顧霆燁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來了。
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當中肯定有點貓膩。
也不知道方綿和顧霆燁之間到底怎麼了？
問她她也不說。
還不讓她對顧霆燁說。
這時……
顧子謙忽然走了進來。
他手裡拿著一個冰帽。
何蘭眼尖的發現了他。
頓時憤怒的對他下了逐客令：「你來幹什麼？趕緊給我出去。」
顧子謙像是沒聽見的似的一直走到床頭。
然後把方綿額頭上的退熱貼拿下來，給她換上了冰帽。
何蘭火冒三丈的把他送來的冰帽，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
「這裡不歡迎你，綿綿也不需要你來照顧。誰知道你送的東西還有沒有帶其他病毒？」
「要不是因為你無緣無故的咬傷她，她至於突發感染病得這麼厲害嗎？你害得我家綿綿還不夠慘嗎？」
顧子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昏睡中的方綿。
見顧子謙把她的話完全當做耳旁風，何蘭更是氣急攻心：「顧子謙，算我求你行不行？你能不能放過我們家綿綿？」
「我求你給她一條活路，離她離得遠遠的行不行？」
顧子謙睫毛一顫，手握成拳。
何蘭悲從中來，淚流滿面：「你已經耽誤了她5年青春了，你不能再繼續耽誤她一輩子啊！」
你覺得一個女孩能有幾個5年可以被耽誤？」
「況且，她已經把自己一生中最美的年華都給了你，可你是怎麼對待她的？」
「劈腿，不忠，背叛，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愛她？」
何蘭掩面而泣，喉嚨哽咽：「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有對她感到過一絲絲的愧疚嗎？」
顧子謙的內心洶湧又掙扎。
胸口又悶又痛，堵的他難受。
進一步沒資格，退一步他又捨不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拿方綿怎麼辦？
又該拿自己怎麼辦？
深深的看了一眼方綿後，顧子謙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緩緩轉身離開了房間。
*
晚11點。
英皇私人會所。
顧霆燁包了一個最大的包間，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著悶酒。
熱情慢搖的DJ，璀璨華麗的霓虹燈都驅趕不了他一身的落寞。
雲霄看了看時間：「顧總，已經11點了，該回去休息了。」
顧霆燁抬起迷離的醉眼睨著他：「回去休息？回哪兒？」
「你昨晚不是睡在公司嗎？要不……今天還是回公司睡？」
顧霆燁半耷著眼，盯著眼前的酒瓶：「不去。公司里的休息室冷冰冰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回公司睡，還不如就在這裡睡。」
顧霆燁拿起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雲霄試探性的問道：「那要不……回金悅公館睡？」
顧霆燁怔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想去！又沒人等我。」
雲霄小聲的嘀咕著：「方助理病得都起不來床了，她當然沒法等你了。」
「你說什麼？」
顧霆燁抬頭望向他。
雲霄渾身一僵，假笑道：「沒說什麼。」
他都已經喝了兩瓶紅酒了，聽力應該不可能還那麼敏銳吧？
顧霆燁拿著酒杯，身形不穩的站起身來。
雲霄深怕他摔倒，趕緊迎上前扶他。
顧霆燁渾身酒氣的擰著眉：「你剛剛說什麼？誰病得起不來床了？」
雲霄猶豫不決。
思索著如果告訴他之後，自己會不會惹禍上身。
顧霆燁沒耐心的揪住了他的衣領：「草，你再不說老子把你舌頭割了，信不信？」
雲霄視死如歸的挺直了背脊：「是方助理病得起不來床了。傷口感染，已經高燒不退8個小時了。」
僅一瞬間，顧霆燁的心臟便生出一絲濃烈的情緒。
亂糟糟的，又漲又痛。
顧霆燁咬著牙縫，渾身上下都透著冰冷的煞氣：「你為什麼要等她燒了8個小時才說？」
雲霄心驚膽戰的慢慢往後退著：「我是想說來著，可是你說不讓我稟報有關於她的任何事。」
「那我要是叫你立刻去死，你會死嗎？」
不會。
但這兩個字，肯定不適合放在現在說！
顧霆燁發紅的眼底滲著蝕骨的寒意：「既然不想死，那你還在這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叫車去啊！」
「是。我現在就去安排。」
其實雲霄很想說，您又不是醫生，回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他知道，這句話也不適合放在此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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