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江湖規矩。【Google搜索】你可以借宿在此處。」
幼女善意提醒道。
徐顧轉身,看向門外。
此時,天色陰沉,霧氣瀰漫,隨時都有可能會下雨。
夜色也逐漸加深。
若是常人,此時確實不適合繼續趕路。
「多謝。」徐顧回神,望向寺廟裡的幼女,沒有過多驚異,只是笑道:「那江湖規矩,我可否需要提供一些報酬之類的?」
「這個倒是不用。荒野上,遍地破敗的佛廟,為旅人提供住所。要謝也是感謝佛廟,而非先來者。」幼女笑道。
「荒野上破敗的佛廟很多?」徐顧好奇詢問道:「原諒我,未曾在荒野上,踏足太深。」
「對,就好似群星般,灑落在大地之上。不只是佛廟,書院,道觀等等,這類的建築,數不勝數。」幼女靠在一旁的石柱上,老氣橫秋道。
一旁的兩位老者,則在為她整理靠躺的鋪蓋。
徐顧好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是他未曾聽說過的。
「這些是誰建的?」徐顧追問道。
「自古有之。」幼女道。
徐顧顯然不信:「如何才算古?幾百年,幾千年?那時,荒野也依舊是荒野,誰會有這閒工夫,建造這等建築?」
「萬年是有的。」幼女很認真道:「這佛廟的材料,曾經很珍貴,本是上好的資材。如今,歲月侵蝕之後,就和尋常磚瓦一般無二。即便如此,在經立過萬年的風霜侵蝕後,也依舊擁有威懾妖邪,庇護人族的效果。」
「這些都是上古的遺留?」徐顧驚異,認真的看向四周,打量起所處的佛廟。
然後,一陣心驚。
這破廟,確實存在了很長時間。
不過,如今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躺在廟裡,抬頭看,都能看到星空。
「這個世界,也曾輝煌過,如今變得破敗不堪,變得災厄和異質。」徐顧心道。
也取出了自己的行囊,靠著一個石柱,就躺下睡覺。
「徒兒,不像是有錢人家,可能是城中逃難來的,都是可憐人……」好似病重的那位老者,猶豫許久,壓低聲音,用秘語道。
幼女蹙眉:「正是逃難,肉才多。我們一路走來,吃了多少苦?馬上儲備的洗衣丸,就要用光,到時候有你吃苦頭的時候。」
「敢在這野外,就這麼寄宿在生人旁,不會是簡單之輩。」坡腳老者,同樣壓低聲音道。
「連夜路都不敢走,再不簡單,能不簡單到哪裡?」幼女面露不屑。
「小哥,莫要睡了。」幼女看徐顧真有睡的意思,連忙喚道:「雖然,這破廟是個落腳地,能隔絕部分妖邪,比野外要安全些許,但也僅僅只能安全些許。還是會有妖邪出沒的,當小心小心,再小心。」
這般說著,懷中一把油紙傘,悄然膨脹,然後冒出一縷黑氣。
徐顧這才睜開眼睛,看向幼女道:「多謝提醒。」
「都是可憐人,互相幫助,也是應該。」幼女道。
正說著,勐然抬頭,看向門外。
面露驚懼道:
「變天了!」
果不其然。
門外,此時陰雲密布,黑霧籠罩四野,其中夾雜著悽厲的哀嚎和嘶吼。
「好重的妖邪氣,這不是有大妖,就是有大邪……」幼女聲顫道:「這破廟,好像是陷阱!」
「所謂陷阱,就是指一些大妖大邪,利用路人喜歡借宿,這些破廟或是破書院之類的建築的特性。然後,看守在這些建築附近。如遇路人投宿,就現身吃掉。」
病重老者劇烈咳嗽一陣後,解釋道。
而他咳嗽時,咳出的不是痰,也不是血,而是一枚枚銅錢。
坡腳老者,身上則長出枝椏,這些枝椏,散發著濃郁的特殊氣息,擁有驅邪鎮妖的效果。
幼女非常熟練的接過那些銅錢,斬下坡腳老者身上的枝椏,製成一把鑲嵌銅錢的木劍。
動作熟練,行雲流水。
徐顧將這些舉動,收入眼底,然後看向門外。
果然看到,一道模湖身影,裹挾著濃濃黑煙,散發著陰森瘮人的濃鬱氣息。
就要闖入廟中。
「少年郎,我等自保有餘,若是保你,可能需要付出些許代價。到時候,可能會需要取些許報酬。」幼女看著前方大妖,蹙眉道。
徐顧沒有猶豫,直接道:「若是能夠盪除邪祟,保我性命,報酬自是好說。」
「好!爽快!行走荒野,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爽快之人!」幼女眼前一亮,老氣橫秋道:「你們二人,助我除妖。」
兩位老者,身上綻放精光,被幼女攝去。
然後,手中銅錢木劍,大方霞光,熠熠生輝,隱隱有雷聲響起。
這一抹金光璀璨無比,在著風雨如晦的荒郊野嶺,大半夜中,格外引人矚目。
轟隆!
劍光斬出,落在那邪祟之上。
嘩!
那來勢凶勐的邪祟,陡然停止動作。
竟想要逃竄。
不過,卻被金光砸了個嚴實。
黑霧開始澹去,吱吱作響,黑影哀嚎不斷。
可見受傷不輕。
見廟中人,沒有繼續攻擊,就要逃竄。
兩名老者,癱軟在地上,氣喘吁吁。
幼女則面露笑意,得意道:「區區妖邪,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下次若再見,必要你的狗命!」
可能是,天公做美。
她的話語一出。
那本該逃竄的黑影邪祟,竟掉回頭,再度殺來。
陰寒氣息,無比濃烈凌人!
幼女不由臉色大變。
連忙手握銅錢木劍,進行迎敵。
破廟中,幼女身影輾轉騰挪,身軀快速變換,手法不斷,一劍劍斬出,一次次金光亮起。
在夜雨中,聲勢無比驚人。
雖不知為何發生如此異變,但她終究是有真本事的,和妖邪撕殺在一起。
陰雨天氣,劍光璀璨,映照出破廟的大致輪廓。
徐顧就平靜站立。
靜看幼女撕殺邪祟。
「糟糕,碰到硬茬子了。這破廟,竟真是陷阱。」
幼女臉色變得陰寒無比,對兩位老者,用秘語道。
然後,她對徐顧道:「這邪祟,實力強大,已有練氣境後期的驚人戰力!你趕緊躲遠點,莫要被它傷到了!我行走荒野,也是有真本事,給我時間,我定能,將他它鎮殺!」
她雖意外,但卻並不惶恐害怕。
她所施展術法,高深莫測,神奇無比。
不僅可以駕馭雷光,是無比驚人的手段,專克妖邪,一旦施展,威力浩大,勢不可擋。
單是這駕馭雷光的法門,荒野上,能施展出的人,就不多!
更不要說,她的兩尊師父,來歷也頗為不凡,可以助力她殺敵。
不過,這些法門都太過有傷天和,一切皆有代價。
她的幼年化,和兩位老者的老化,說不定就是代價。
當然,具體是何原因,徐顧只是看的話,很難看出個所以然來。
「徒兒,小心!」
病重一直乾咳的老者,驚呼道:「他們是一夥,而非單個!這是一群妖邪!」
話音落地。
四周滾滾黑煙涌動,變得無比濃郁,嗚咽,哀嚎,低吼,全都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種特別噁心的聲響。
坡腳老者更是眉頭緊鎖,焦急道:「快看四周,鬼火!能引燃鬼火!這些妖邪不是我們可以應對……」
「該死,進了妖邪窩了!」幼女怒罵。
看向四周。
一盞盞紅燈籠懸掛而起。
好似無數妖邪挑著燈籠,成群結對趕來。
幼女頓時如臨大敵:「不好,打不過。」
「小兄弟,別愣著了,快逃!」
說著,她抓起兩名老者,就要飛出破廟。
這種情況下,已然不是她可以鎮壓的了。
這妖邪的實力,已然遠超於她。
可是,她還沒有掠出去,就又怪了回來。
緩緩倒退,手握銅錢木劍,微微顫抖,很是惶恐。
只見,門口走來一名身穿孝服,面色慘白,不見有絲毫血色的女子,姍姍走來。
她面帶淚水,哭得是梨花帶雨,但卻委婉動人,令人不僅心生憐惜。
可三人,卻只覺這是人間最恐怖的一幕。
全都在瑟瑟發抖。
她走到跟前,明明什麼都沒說,但卻有聲音傳來:「身為小鬼,卻不自知。在這裡,遇到了大神,也敢耍小心思。難怪一輩子,又一輩子的,一直都是小鬼。」
幼女嚇得不敢直視,顫聲道:「我們這些小鬼,見了您這樣的大神,怎敢耍小心思……」
「您要怎麼處置,我等都願配合,只求能夠留我們一命。」坡腳老者沉聲道。
「抽筋,改頭換面,剖心。」孝服女子道:「這樣如何?算是滿足了你們的要求。」
修士,生命力頑強。
只是抽筋,改頭換面,和剖心。
並不會死。
只是會非常痛苦。
有強大修士,頭顱被斬掉,也照樣可以接上,變得生龍活虎。
「這……未免有點過分了……」幼女躊躇半天,難以接受。
卻見孝服女子搖頭,道:「沒和你說。閉上嘴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著,孝服女子抬頭看向徐顧。
她站在那裡,煢煢孑立,一路走來,身上的孝服,竟沾滿了泥漬,遍布塵垢。
這一點,就很奇怪。
明明是妖邪,卻穿尋常人的衣物。
還是並不常見的孝服。
令常人摸不著頭腦。
此時的幼女三人,就是一頭霧水,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
見徐顧默不作聲,孝服女子道:「我先改頭換面。」
說著,手指插入臉面之中,鮮紅的血水滴落,然後是撕拉的聲響,將整張臉皮都給私下。
然後,換上了一副另外的嬌顏。
好似美嬌娘,模樣秀美,非常俊俏,令人心生愛慕之意,特有的病態之感,更是讓她多了幾分我見優伶的氣質。
「可還滿意?」孝服女子近乎討好般道:「若是不滿意,我再換,換到您滿意為止。」
幼女三人,這才知道,眼前孝服女子所指的『大神』是誰。
竟是被她們視作肥羊的那個少年郎!
撲通。
想到此處,三人全都齊齊跪下,一陣心顫。
這次,可真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了。
雖然,依舊搞不清頭腦,但她們知道,現在唯有求饒,才有可能活命。
徐顧搖頭,沒有深究的意思。
不然,這孝服女,還真能表演一遍,改頭換面,抽筋,剖心。
他來是為了正事。
而非是來看雜技表演的。
「帶路吧。你知道我的想法。」徐顧道。
孝服女子裝作不解:「不知道,公子要去哪裡?」
「女兒國。」徐顧沒有和她閒扯的想法,直接道。
「女兒國?」
三人心中越來越震驚。
女兒國,乃是傳說中的國度,傳說中,在哪裡到處都是女子,男子稀少,且做牛做馬。
在上古時期,曾是一方大勢力。
後來淹沒在歷史之中。
不過,卻也有勢力,刻意建造這樣的一方世界。
為的是承接屬於上古女兒國的部分氣運。
不過,在主宗的地盤上,這麼搞,也就是相當於邪教,和邪教差不多。
他們幾人叫苦不迭,這是什麼事啊!
竟如此倒霉,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他們沒想到,竟捲入了這樣的一樁事情。
不該貪財,對那少年郎其心思!
他們現在已經明白。
那少年郎,是尊大人。來這裡,尋找女兒國的入口。
然後,女兒國的人,來迎接。
他們則是偶然捲入其中。
孝服女子臉色驟變,顯然,沒能料到徐顧竟然知道這麼多:「公子,你究竟是誰?竟然知道這些……」
她沒有否認,因為否認意義不大,畢竟能說著女兒國這種稱謂。
「陳樂。」徐顧道。
彭!
此言一出,孝服女子腿腳一軟,癱倒在地。
那三人更是在瘋狂吞咽口水,很是惶恐,朝著徐顧,瘋狂磕頭。
陳樂,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
響徹附近荒野。
誰人不知?誰人不識?
獨自蕩平燕明城,成為燕明城之主!
更是讓小陰間的人,都無比忌憚,在不斷的積蓄力量,不敢貿然進攻。
「公子,所來何事?」孝服女子惶恐道。
「打開門,我要進入女兒國。」徐顧道。
「女兒國,向來不接待男子。」孝服女子硬著頭皮道。
「若是正常情況下,你們自然可以不接待,可現在你們不行。」徐顧道:「你們的鑰匙,在我旁邊,還招惹到了我。要算計我。你說,我即便滅了你們女兒國,是不是也是里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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