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對譚曉說道:「去,告訴你爹娘,某來討債了!」
譚曉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就喊道:「我才是嫡長子,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啪!」
沈安抬腳踹了過去,直接把他給踢翻在地上,喝道:「滾蛋!」
他回身看著幾個老頭,說道:「某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想來找茬,那就別怪某心狠手辣!」
「你竟然敢打我!」
譚曉捂臉哭嚎道:「我爹爹是吏部侍郎,你敢打我,你完了,沈安,你完了!」
沈安淡淡的道:「你爹爹是吏部侍郎?可你爹爹卻是個庸吏!」
這話太毒辣了,可沈安卻毫無顧忌。
「你們若是想鬧騰,某奉陪,某不介意送你們去陰曹地府。」
沈安說罷轉身離去。
楊卓雪跟著走了,譚曉爬起來,看著遠去的兩人,淚流滿面,然後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
楊卓雪進宮求見了趙曙,把今日的經歷仔細說了。
趙曙的神色古怪,問道:「朕記得他們兄弟三人的關係不睦,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沈安這次帶著人前來,就是為了收拾譚家吧?」
楊卓雪點頭道:「陛下,沈安此舉乃是為了幫臣妾,臣妾感激不盡。」
她知道沈安的性格,所以有些擔憂。
趙曙笑眯眯的道:「那小子……哎!算了,既然是為了你好,那就由著他去吧。」
他搖搖頭,說道:「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楊卓雪福身告退。
趙禎坐在龍椅上,微微皺眉道:「沈安這廝膽大包天啊!」
韓琦贊道:「當年他在京都時,就敢毆打王珪父子,如今更是放肆。」
趙頊嘆道:「聽聞他最近又做了件事……」
他把事情說了,韓琦說道:「這是在立威呢!沈安的眼中揉不得沙子,他這般行徑,朝中多少官員都會被警告……」
趙曙冷冷的道:「朕早已警告過那幾位,不許動他,可還是沒用……罷了,他這樣也好。」
……
楊卓雪出宮之後,心中忐忑不安,只想快些回去。
她急匆匆的往沈家趕路,卻遇到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個青衫文士,身邊簇擁者數十人。
「沈安!」
楊卓雪停住了腳步。
「楊氏。」
青衫文士微微拱手:「某乃是張昇,字仲康,特來拜訪沈待詔。」
張昇是翰林學士,官居六品,這樣的人屈尊前來拜訪,足夠讓人震驚。
楊卓雪矜持的道:「請稍候。」
「好。」
張昇微笑著,看似溫潤如玉,實則目光深沉,顯示出了他不凡的涵養。
「這便是沈安的夫人,果真是美艷。」
張昇的身後有人低聲誇讚,「這女子看著氣度不俗,難怪能讓沈安傾心,據聞那沈安還是個斷袖,嘖嘖!」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沈安是個斷袖這事兒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所以他娶了楊卓雪,頓時就成為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沈安來了!」
楊卓雪剛轉身,張昇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一些。
沈安穿著錦衣緩緩走來,目光淡漠,宛如俯視蒼生。
這種態度讓張昇很不爽。
「沈待詔。」
他拱手微笑,仿佛忘卻了剛才的輕蔑。
沈安頷首道:「何事?」
這個態度……
張昇再次壓抑住心中的火焰,說道:「在下仰慕沈待詔久矣,今日偶遇,不知可否賞光一聚?」
這番邀請合情合理,沈安點頭答應了。
張昇欣喜的道:「在下已經準備了酒席,待詔請。」
眾人簇擁著二人往外走去,沈安看向張昇的目光漸漸變冷。
你是來找茬的嗎?
張昇察覺到了,心中暗罵沈安裝什麼純潔?他微笑道:「聽聞沈待詔喜歡喝酒,在下略通酒力,可否共飲一杯?」
這是先禮後兵。
沈安含笑道:「好啊!」
這個態度令張昇很是滿意,於是他笑容愈發的親切了些。
沈安說道:「今晚某請客。」
張昇笑道:「那在下可是撿便宜了。」
這個態度不錯,沈安心中讚賞,就吩咐道:「去買菜,多買些。」
這是宰殺豬羊來款待客人?
張昇有些鄙夷的道:「沈待詔真是奢靡,某今日定然不醉不歸。」
他們到了酒樓後,夥計迎上來,沈安隨口問道:「酒窖里還有什麼好酒?拿幾壇來。」
夥計賠笑道:「大爺,咱們酒樓哪有好酒呀!就剩下茅台和五糧液了,您要嗎?」
沈安說道:「那兩個就差不多了,多拿些來。」
茅台五糧液,一百多年後被譽為國酒,可現在依舊是茅台。
沈安覺得這是因為華夏的酒文化沒落,否則怎會被人嘲笑是劣酒。
夥計麻溜的跑了,片刻拎著兩個酒罈子回來了。
「喲!好酒!」
張昇拍開泥封,陶醉的吸了吸鼻子,然後贊道:「醇香撲鼻,好酒啊!」
沈安笑眯眯的,看著很是淳樸。
張昇端起酒杯,豪邁的一飲而盡,贊道:「痛快,沈待詔,這酒不錯。」
沈安也幹掉一杯,微笑道:「這是新釀造出來的米酒,名曰『白馬』,酒精濃度極高,但卻綿長醇厚,不傷肝腎。」
張昇贊道:「果然不錯,沈待詔,在下敬你一杯。」
「好。」
沈安一飲而盡,說道:「這酒烈,不過味道正宗,比黃酒還好,若是喜歡,某送你兩罈子,權當是朋友間的饋贈。」
張昇心中歡喜,臉上卻謙遜,「沈待詔太客氣了,此等佳釀價值連城,豈能隨意送人……不過在下確實是喜歡……」
沈安笑吟吟的,「無妨。」
「沈大人……」
門外突然響起了焦慮的喊叫聲,沈安抬頭一看,見楊卓雪站在那裡,臉上全是緊張,眼眶紅紅的,竟然有淚水在閃爍著。
「娘子。」
張昇等人愕然,旋即就明白了。
「原來是你們!」
楊卓雪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掠過,怒道:「你們為何要欺負安北?」
沈安微微一怔,張昇就冷哼道:「你這話可是污衊了某!某何曾欺負他?」
楊卓雪盯著他,「你方才的話……」
「某的話很多。」
張昇坦蕩的道:「某隻是覺得沈待詔風采斐然,想結交一番,僅此而已,並未有半分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