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番外】嫁給我（二）
「在看什麼？」
他伸開手臂, 撐住陽台的木質圍欄，連同她一起裹進懷裡。
塔希提島上的酒店設施不如其他幾個純度假的小島, 這裡屬於中轉站, 可以住上一兩天，感受一下本土風情，逛逛市場, 然後再去度假小島。
水屋不大, 也就四十來平米，一個房間外加一個朝海的木質露台, 露台上擺著餐桌和躺椅, 還有一道可以直接下海的樓梯。
雖然小, 但該有的設施都有, 作為過渡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水屋位置很好, 在一整排水屋的最前端, 站在露台上看出去，周圍都是海水。
他這樣抱著她站在圍欄前，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什麼都沒想, 就是覺得很舒服很開心。」
她在他懷裡轉身。
青年已經換上夏裝, 白色短袖開衫和寬鬆休閒中褲, 內搭淺灰色T恤, 都是很淺淡的顏色。
一如他這個人, 明明長了張可以肆無忌憚張揚的臉，但卻總是習慣性的維持低調。
一個人的個性, 和成長經歷有很大關係, 例如黎子望, 優越的家庭條件加上寵愛他的父母，讓他無論面對誰都可以熱.情開朗。
初次見面的話, 霍曦塵和黎子望這兩人，任誰都會對黎子望先有好感，但如果當初霍曦塵是黎子望這種性格，她後來恐怕不會喜歡上他。
開朗又陽光的男孩子，對她來說永遠都是弟弟，唯獨像霍曦塵這樣的，不經意間會在眸底顯露出寂寞和傷痛的男孩，才能真正擊中她的內心。
很多時候，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都是從憐愛開始的，尤其女生。
心悸、心痛、不忍……一旦心動了，離喜歡也不遠了。
但當初剛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並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對他的感情會變得這樣深。
他全心全意的愛她、依戀她，在別人面前冷淡疏離，可看著她的時候，這雙清冷疏離的眼睛總是帶著或柔和或炙.熱的溫度，偶爾還會躍動起明媚的星火。
這樣子的霍曦塵讓她對他的情感一點一點的加深，ri以繼夜，回頭再看，當初她對何溫的感情大概只是喜歡，所以在堅持了一年無果後，她果斷選擇了放手，離開的瀟灑，並且從未想過回頭。
可如果有一天，在霍曦塵身邊也出現了陸可冉這樣的女孩，那她恐怕在對方第一次伸手碰觸他的時候，就直接扭住她的手，然後滿身寒意的甩開，並且直接翻臉質問她為什麼要碰她的男朋友？
想仗著朋友身份曖昧，那就得先問問她學了兩年多的泰拳樂不樂意。
「又在想事情。」
他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抬頭，對上他擰眉打量她的視線，大概是在研究她在想什麼。
「晚上你想在酒店吃，還是去外面？」
他們只在塔希提本島度過一個晚上再加一個白天，明天傍晚的時候就會再坐船去波拉波拉島，那裡擁有整個大溪地最美麗的海水，據說也是全世界最美的海洋。
他們訂的是康萊德酒店，酒店設施遠比現在住的這家要好，所以最後兩人選定了一百多平米的水上泳池別墅。
反正兩人就是過來度假看海的，先躺在那裡看海看到夠再說。
「去外面吃吧，黎子望剛才來了消息，說晚上請我們吃飯。」
「這麼快？
不是說這幾天找我們？」
「他說的這幾天就是今晚，他們明天要去莫莉亞島住幾天，幾天後才會去波拉波拉，所以之前就猜到他今晚會叫我們吃飯。」
他一邊說一邊握著她的腰輕輕揉，「去嗎？
不想去我可以推了。」
「去啊，人多熱鬧。」
「哦，這意思是和我兩個人吃飯無聊了？」
「無聊。」
她笑著捶他，「就知道你會這麼問。」
****
晚上的塔希提稍微有點涼，她又在上面搭了件白色的短袖針織薄開衫，預防著涼的同時也很好的制止了霍曦塵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
她身材太好，肩.膀骨.感.瑩白，鎖.骨.纖細，該有的地方有，該細的地方細，單穿那條裙子的話著實太過xing.感。
哪怕他自認不是小氣的人（？
），也實在不想她穿這麼xing.感給其他人看。
不認識的當地人就算了，偏偏晚上和黎子望他們吃飯，他可不願意。
果不其然，雙方才碰面，黎子望就照著姜未橙誇了一通，衣服好看人也好看巴拉巴拉一堆，直夸的身側的米易直接變了臉。
「晚飯還吃嗎？」
最後是霍曦塵開了口，因為姜未橙在悄悄捏他的手，用這種方式提醒他。
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學長輕輕淡淡那一句話，頓時讓黎子望收了口。
四個人最後找了一家海邊餐廳吃海鮮，餐廳不會特別高檔，但是客人很多，生意看著熱火朝天，有在室內的座位，也有擺在沙灘上的露天座位。
一旁還有樂隊在演唱，喧囂熱鬧。
「想坐哪裡？」
霍曦塵捏了下姜未橙的手。
「都可以，我無所謂的。」
她是真的無所謂，因為不是她和他兩個人吃飯，她直接憑自己心意做決定就行。
現在還有另外兩個人，她這邊都OK，所以把選擇權給對方會比較好。
霍曦塵側眸去看黎子望，後者似乎聽見了姜未橙的回答，直接哈哈一笑，選了沙灘上的露天座。
姜未橙看了眼米易，她臉色又有點不好，盯著黎子望一步都沒跟。
姜未橙搖了搖頭，直接開口：「我們能坐室內嗎？
這邊就有位置。」
黎子望其實也無所謂，之前想著大家都不選，那就他選了。
現在姜未橙開口，他又火速跑了回來。
米易坐下之前朝姜未橙看過來，低聲朝她開口：「謝謝。」
姜未橙笑了笑，心想這姑娘其實挺有禮貌的，之前總頻頻變臉，問題估計還是出在黎子望身上。
溝通是個好習慣，但不是每一對戀人都能學會溝通。
這邊餐廳的海鮮都是自己去水箱挑選然後現.殺.現.做的，價.目.表全貼在水箱上方的牆上，餐盤上只有各種做法的價格，以及一些蔬菜和酒水飲料可供選擇。
「去挑海鮮？」
霍曦塵點完飲料，轉頭問她。
「你們三個去吧，我在這裡看東西。」
出門在外，隨身物品之類還是得當心。
更何況，與其讓米易留下，不如她留下。
反正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霍曦塵都一清二楚。
而黎子望那裡估計就有點問題了。
結果三個人一起過去了，最後只有霍曦塵一個人回來。
「他們還在選？」
她將正在喝的冰飲遞給他，「這個挺好喝的。」
霍曦塵就著她餵她的動作喝了一口，又在她拿著杯子的手背上啾了一口：「點了海蟹，辣炒，還拿了只龍蝦做刺身，頭尾煮粥，你喜歡的九節蝦也點了，這裡的九節蝦很大，直接水煮，應該會很鮮。」
「怎麼都點的我喜歡的，他們呢？」
霍曦塵聽到她問，笑著搖了搖頭：「兩個小孩在吵架呢。」
「兩個小孩？
你才多大，就管別人叫小孩了？」
「你歪樓了。」
「他們怎麼會吵起來，之前米易不都懶得搭理他嗎？」
「你連這都看出來了？」
「嗯，女孩子年紀小，又是在結婚.蜜.月.期間，有點脾氣嬌氣一下很正常。
不過你那位學弟，太直男了，這一路恐怕有的鬧。」
仿佛像是要驗證姜未橙的話，那對「小孩」回來後，臉色都有點僵硬，誰都沒理誰。
之後一整個晚上，黎子望都在和霍曦塵聊天，當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說，霍曦塵在聽。
姜未橙和米易不熟，加上對方一看就是在鬧情緒中，她也不會無故cue對方。
「不過說真的，我沒想到你們能成。」
黎子望酒喝多了幾口，情緒一來，就開始憶當年，「其實那時候我一直覺得是學長你單相思來著，姜姐姐又美又颯的，你卻還在讀高三。
我那時候覺得吧，哪怕真被你追上了，你們也長不了，差距到底太大了……可沒想到這幾年過去，你竟然還沒被甩哈哈哈……」
「你喝多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霍曦塵抱臂坐在那裡，壓.低.眉宇看著對方。
也難怪他會稱對方為小孩，這樣看起來，隔著一張桌子的兩人真實年齡雖然只差了一歲多，但無論表情還有措辭語氣，都差了五歲不止。
「誰喝多了，我就喝了一瓶啤酒，別掃興嘛，我今天心情好，我們多聊一會。
你想啊，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居然會在東京機場遇見，還坐同一架飛機來大溪地，預定的酒店又離得近，這要多大的緣分才能遇上！」
黎子望說著說著愈發收剎不住，從兩人過去籃球隊的戰友情誼，說到他骨折時他給他買飯送作業。
之後又表示，因為受他影響，當時他也突然對姐弟戀有了興趣，所以醫院之後沒多久，他就談了個大學生女朋友。
對方比他大三、四歲，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就是不像姜未橙這樣有氣質。
可是大概因為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戀，所以當時他對對方很是著迷，每天都跑去大學接她，帶她出去約會。
最搞笑的是，因為他那時才高二，所以沒辦法和對方去開.房.也不能真的發生點什麼，所以每次都只能打.擦.邊.球，用各種方法……
霍曦塵擰眉想要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但在他開口之前，沉默半個晚上的米易突然站了起來。
她朝姜未橙看了眼，低低說了聲抱歉，然後拿起自己包，轉頭就走。
「怎麼了？」
黎子望本來心情就不痛快，現如今見米易獨自走掉，氣得直接站起身，「你又幹什麼，你從下飛機開始就一直鬧情緒，你到底鬧什麼呢？」
米易原本已經走了，聞言停住腳步，走回來朝他腿上用力踢了一腳，趁著黎子望痛呼彎腰，再次轉身離開。
黎子望並不想真的和米易鬧翻，他心裡也明白自己剛才失言了，可是那會他心裡不痛快，米易也不理他，他就想故意說點什麼來氣氣她，所以才會說到前女友的事，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他準備去追，但回頭又想起霍曦塵和姜未橙還在這裡。
「你快去追吧，這裡我們會買單。」
姜未橙搖搖頭，對女孩子來說，前任是一種絕對不可以提到半個字的禁.忌。
更何況，他還因為喝酒差點直接描述了整個打.擦.邊.球的過程，真是可怕。
更可怕的是，這居然還是他們兩個的新婚兼.蜜.月.旅行，這夫妻生活才剛開始就成了這樣，以後更難過的在後面。
霍曦塵去買了單，姜未橙已經等在沙灘上了。
「困嗎？
要不要回去？」
他說著，勾著她的腰把人攬進懷裡，「我想回去試試陽台上的躺椅。」
他說的躺椅幕天席地，但在旁側有木質牆板隔離開鄰居的視線，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其實，他很早就想試試野.戰了……
「我還不困，想在沙灘走走。」
她哪裡不明白他的未盡之意，不過出來度假就是要肆意自由，她也不想拘著他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姜未橙打算回去之後研究一下陽台上的躺椅，看看安全隱蔽方面好不好……
兩人光著腳，走在沙灘的淺水處。
霍曦塵一手提著兩雙鞋，一手牽著她。
夜晚的海水有一點涼，但沙灘細.軟，踩上去非常舒服。
他走著走著，突然開口發問：「如果我黎子望這樣的情況呢？
就是曾經有過女朋友，兩個人什麼都做過了，只除了沒進行到最後一步，其他都和對方做過無數次……如果你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很介意。」
他也知道，自己問了個沒什麼意義的問題，他以為她不會回答，結果她卻認真思考了好一會，然後開口：「以前，大概不會特別介意，更加不會生氣——只要你沒有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一樣的說過。」
「以前？
也就是還有現在？」
「嗯，現在。」
姜未橙收緊他的手指，停下腳步，湊到他面前，伸手勾住他脖子，「現在嘛，假設你真有這種情況，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任何細節。」
她踮腳，在他柔軟的唇上咬了一口，「小塵，不光你有占.有.yu，其實我也有。
很多事情，哪怕以前可以容忍的，現在也絕對不行，就算想一想也會很生氣，懂嗎？」
她聲音沉冷，表情嚴肅，可他低頭看著她，卻感覺到心跳在加速。
她是在告訴他，她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更愛他，更在乎他。
而如今，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到連容忍都做不到了。
沙灘上還有其他旅人，但他們並不在乎，這是在國外，到處都是度假的情侶戀人。
有人看到他們在熱烈的接wen，也只會感嘆一句年輕真好。
這晚，霍曦塵最終沒能實現幕天席地的願望，不過他怪不到別人，是他自己不爭氣。
房間的門才關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扯她的針織薄衫。
此時此刻，他真的感謝她今天穿這條裙子，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都太方便了。
他把她整個提了起來，裙擺自她腿側垂下，在他手臂上劃出波浪般的曲線。
今天的霍曦塵是熱烈的，但也是溫柔的。
每一個動作都放的很慢，像是要一點點細緻的感受每一處。
她和他溫度的區別，真實的反饋著。
明明這樣緩慢，她卻像是格外忍受不住，眸底起了大霧，一直在低低喊他的名字。
「小塵、小塵……」每一個字，都讓他失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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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黎子望發來消息道歉，聽起來像是酒醒了，表示昨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明明說請他們出去吃飯的，結果丟下他們自己先走了，還讓他買了單。
「沒事，一頓飯而已。」
霍曦塵並沒有多問他和米易的事，哪怕黎子望和他也能算是朋友，但對他和另一半的個人問題，他並不會過多去問。
如果黎子望自己開口了，他會給出他的意見，但顯然現在黎子望自己也不願意說。
下午四點多，兩個人收拾行李坐上了康萊德酒店來接他們的船。
因為訂的是價格昂貴的水上泳池別墅，他們的所有待遇都是貴賓級的。
房間比他們想像中還要漂亮，木質內飾，客廳餐廳臥室一體化，房間正中央對著無垠大海，近處的海水是淺淺碧綠色，清澈可見底。
房間朝海的方向沒有門，只有白色的薄紗迎風輕舞。
木質平台非常大，沒有圍欄，最外沿嵌著一個迷你型的無邊泳池，一旁是可以看到海水的網chuang。
水屋的屋頂被做成茅草屋的模樣，厚實的茅草從寬大的屋檐垂下，在露台上投下一片涼爽的陰影。
泳池的另一側則是一塊連著露台的低矮木質平台，從這裡可以直接下水浮潛，或是坐上小船，在附近享受碧海藍天的泄湖風景。
可惜的是，這裡隔開鄰居的木質牆板是那種很矮的柵欄，一般情況下能擋住旁人的視線，但並不能全部擋住。
如果有人一定要從柵欄間朝這邊看，還是可以看到的。
某個想法，直接被打破。
晚上，他們在酒店餐廳吃的自助餐，伴隨著夕陽和海風。
波拉波拉島和塔希提島不同，這裡是純度假的島嶼，沒有吵雜的市場，也沒有當地的人流，安靜美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放鬆心情，享受假期。
這一晚，兩人面朝大海，在純淨自由的海風裡慢慢睡去。
這次來大溪地，姜未橙有個心愿，就是學會站立划水板。
當然，如果想要鹹魚，純粹躺著任由其漂浮的話，只要小心平衡，不用學也會了。
但如果想要在划水板上站立起來，並能熟練使用船槳讓划水板依照自己的心意動起來，肯定沒辦法即刻掌握。
第一天的時間，她幾乎都花費在這上面。
她就在水上別墅的周圍練習划水板，起初，霍曦塵擔心她掌握不了重心，每次都會到海里幫忙扶著。
但一兩個小時之後，他發現她已經很好的掌握了規律。
其實這類划水板真的不難，因為比一般的衝浪板要大太大，本身就有一定平衡功能，只要站在上面的人不要自己作，一般不會掉下水。
姜未橙掌握之後就開始著迷了，她幾乎可以在板上玩一天，可以站著划水到泄湖各處看水裡的各種魚類，也可以躺下直接在水上休息，任其漂浮。
如此一天之後，霍曦塵感覺到了冷落。
於是第二天，他安排了滿滿的行程：泄湖浮潛，餵魔鬼魚、出海海釣……
就這樣，三天之後，他們就把島上所有可以玩的行程全部玩了一遍。
原本說要來島上躺上幾天幾夜的霍曦塵感覺到了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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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上午的時候，黎子望發來消息，表示他和米易已經到波拉波拉島的碼頭了，因為之前那頓飯沒請客成功，他想中午請他們吃飯。
霍曦塵開的是公放，姜未橙聽到了，她搖搖頭：「現在都快十一點了，你讓他們到了酒店先放好行李，休息休息，等到晚上再約吃飯吧。」
霍曦塵照著她的意思發送消息後，姜未橙又想到什麼：「對了，他們住哪家酒店？」
以她的想法，那兩個人都年輕，又愛爬山，很有可能選擇位于波拉波拉島另一頭的索菲特小島，因為這家酒店建在半山腰上，非常別致，頗具風格。
隔了一會，霍曦塵收到了對方的回覆，隨即微微蹙眉。
「他們也住康萊德，和我們一個酒店。」
姜未橙：……
好嘛，這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