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柳娟竟花

  翡翠陵，竟花台上，柳葉青和玉舞兩位長老面對著竟花的參賽者和人山人海的觀眾面含微笑，時時回禮示意。身際，龍雲山莊主譚天鷹同樣拱手道賀。另外還有五六位長者在竟花台上應酬著。

  要說青石山莊最美的時候不是過年，而是這竟花節。最主要的就是節氣趕得好，陽春四月的天氣，大地還陽，天暖地喧。各色的花花草都憋著勁兒競相開放，人們也樂得四處走動玩耍。

  這不，聽說今天開始竟花兒了，無論是臥龍灣的，還是龍雲山莊的，或是天雁幫的。無論是有錢的，沒錢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來討個喜興。最主要的還是長長見識，看看今年又有什麼名貴的鮮花兒上演。

  高興的事總是免不了吃吃喝喝，一些商販凌晨兩三點就在這裡架好了灘，擺好了貨，此時早已賣力的吆喝著，眼見著錢袋子鼓了起來，各個樂得合不攏嘴。有些才藝的，會吹拉彈唱的，伏案作書畫的，拿著戒尺說書的，或是會舞槍弄棒的，也都找塊合適的地方賣弄起來。願意賞幾個錢的就收著，不願賞的，也同樣笑臉相迎，總之高興就成。

  說起這竟花節，最初可沒這些，是一個較為嚴肅的事，但幾千年的變演，也算是適應潮流，青石山莊的長老們經過商議，便同意了一些人的建議，在竟花節祭完河，拜完陵的第三天可以在翡翠陵熱鬧一天。畢竟竟花的過程不是很長，一上午的時間也就完成了，下午沒什麼節目散了場，總讓人覺得意猶未盡似的。不過樂歸樂，在主持獻花竟花的過程中所有人都必須停止喧譁，自覺維護秩序，直到評出境結果，再繼續狂歡取樂。

  日已三竿，吉時已到，柳葉青望了望人群，擺手示意竟花台前的儀仗隊。一聲悠揚的號鳴之後，緊接著百號齊鳴。

  在悠揚而低沉的旋律中，適才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蕩漾在人們臉上的笑容隨著號鳴漸漸變得平淡而莊嚴。古老的的翡翠陵又重歸了往日的肅穆。巍峨的身影倒映在月牙湖裡，雄渾而瑰奇。

  三陣百號長鳴之後，譚天鷹緩步走到竟花台前，巡視一番群眾，朗聲頌道：「第三千屆青石山莊竟花節獻花節現在開始。」聲音拖得很長。人群中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待掌聲略小了些，譚天鷹雙手下壓示意靜下來，接著又道：「今年參加竟花節評審的是柳葉青長老。」說完，右手掌心向上示意柳葉青長老。聞聽介紹，柳葉青長老從竟花台後面穩步走向台前，向人群鞠了一躬，然後在台上第一椅子上坐下了，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台下，接下來是玉舞長老，其他幾個人，最後譚天鷹介紹了自己。

  大概一刻鐘的功夫，諸位評審人士都落了座。譚天鷹一聲高呼：「進花兒！」自己也走到竟花台後的座位和其他評審人士平排而坐。

  譚天鷹落座的同時，長長的青石竟花台左側整整齊齊走出一隊一身潔白衣裙的少女，拐彎站在竟花台底下的台階上。幾乎同時，遠處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人群中早就自動閃開一條通道直通向竟花台。

  很快鑼鼓聲中第一盆鮮花到了，一個穿著淺黃色綾羅錦緞衣著的少女面含微笑的盈盈走來，身外另外護著四個少女，和竟花台下的少女同樣的裝束。只見黃衣少女雙手捧著一個墨色花盆，盆中的鮮花無論是葉還是花兒，都是藍色的，像天空的那種顏色，瓦藍瓦藍的。五位少女款步台前，停了下來，鑼鼓聲也靜了下來。

  黃衣少女將鮮花遞給身前其中一位少女，這位少女上前一步遞給竟花台下的左側第一個女孩兒，並脆聲呼道：「墨海藍煙一盆」。接過鮮花兒，走到最高一處台階，女孩兒轉身將鮮花小心翼翼的舉過頭頂，同樣高聲呼道：「墨海藍煙一盆」。然後轉身面對評審的諸位長老雙手捧著鮮花，深深一禮，將鮮花放在竟花台上。放好鮮花再一次向諸位評審長老施禮，轉過身先是向人群施禮，接著又向獻花的人施禮，方才回到原位。而獻花的五人，在人們的嘖嘖稱在聲中，向竟花台右側行去。

  嘟······又是一陣長號長鳴。這意思是說第一個獻花人獻完了，第二個人可以出場了。果真，長號聲剛一停止，遠處又一波敲鑼打鼓之聲傳來，這樣的過程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隨著時間的流逝竟花台上的鮮花越擺越多，人們的目光也越來越亮，興奮地小聲議論著。台上，評審們也同樣興高采烈。

  終於，最後一盆鮮花擺上了竟花台。譚天鷹高聲宣布獻花結束，一個時辰之後評選結果當場公布。在場的觀眾可以在竟花台前隨意觀賞，但不要喧譁吵鬧，如果願意參評的，可以將你的意見寫下來交予禮儀人員傳達給我等，加以參考。這時候你就看那竟花台上，嘿！那真是百葩驚艷，香飄萬里呀。什麼天國牡丹啊，彩虹玫瑰啊，驚世紅梅呀······沒法盡訴。

  正當人們準備離開自己的位置，去盡情賞花兒當兒，人群外傳來一聲驚天脆聲：「且慢！」

  眨眼功夫，人群中走來一個綺麗的身影，體態婀娜，貌若天仙，一雙秀目如波似泉。身上更是如披了一襲翠霞，上面嵌滿了熠熠生輝的寶石，恍若仙子一般，引來人群中陣陣驚呼。

  雙手平托著一汪清泉似地花兒盆，盆內幾葉翠綠，翠綠之上三朵奇葩，如蝶似鶴，正在綠葉之上翩翩起舞。汩汩奇香四散開來，聞之忘卻凡塵，嗅之肢體飄香。隨著花香四溢，隱隱流蕩著玲玲天籟。

  花醉醉人人更醉，貌美美貌貌奇美。

  一時間台下的觀眾，台上的評審都沉浸在了如歌如詩又如畫的意境裡不能自拔。為奇葩歡呼，為每人驚嘆。

  綺麗的身影背後一團銀色錦華包裹著一個修長的身形，男人的身姿，女人的面孔。手裡撫摸著一團跳蕩的火焰。笑盈盈的看了譚晶一眼，譚晶微微頷首。

  公公真人領會了譚晶的意思，幾步走到台前，尖聲道：「呦！我說柳長老，玉長老，您們怎麼就忘了，參加竟花節的花譜上不是還有一盆花兒叫君藍芸香的嗎？難道說，什麼時候取消了它的參賽資格了。就算取消了，怎麼也得通知我們一聲才是呀。難道說，故意撇開我們不成？」

  挑眼看了一眼譚天鷹，目光交匯，彼此會意。公公真人又道：「您說呢，譚莊主？」

  「這？」譚天鷹望向柳玉二位長老，面現難為之色。而人群中頓時一片騷亂，紛紛為眼前的天仙美女鳴不平。

  柳葉青，玉舞，看到台下的公公真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之兆，更為驚異的是，柳家的丫頭怎麼會和他在一起，難道那些庶族遭到了不測，胸中熱血翻騰，臉色蒼白，滲著冷汗。事已至此，無論什麼結果，一定遵聽大哥南宮聽斷的，把這次竟花盛會圓滿結束。

  定了定神，柳葉青臉上重又浮上了笑意，看向台下的公公真人，爽聲回道：「的確如此，是在下的不是，還望海涵。在下馬上吩咐下去，定然以大禮將尊者的鮮花兒恭恭敬敬的請上竟花台，尊者可否同意？」

  「好，爽快，既如此，在下也就沒什麼意見了，還望評審之時一視同仁，不偏不私，唯花兒是度。」於是又是一番敲鑼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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