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倒下了。
擔心會出事,糖姨趕忙撥打120叫救護車,此後不久,御廚園經理親自帶人進來。
柳夏若無其事點點頭,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王總道:「拖出去,一會救護車就到了。」
說著又指了指桌子,「全都撤掉,地上也給本小姐收拾乾淨,動作快點。」
說完就討好林昊去了。
那經理也不敢遲疑,一邊安排人把王總拉住去,一邊又安排收桌子打掃衛生。
等一切搞定,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分鐘,這個時候,後廚特意準備的菜餚也已經等著上桌了。
柳夏點頭後,經理一聲「上菜」,立馬一隊身著宮裝的靚麗女子宮娥一般娉婷而入。
長袖善舞,盼顧生輝!
人手提著一個古色古香的紅木食盒,看樣子內里還趁著金色綢緞!
便是隨著這些女子的到來,仿佛一下子就變成真正的皇宮御宴,霎時間整個包廂都亮堂起來。
「怎麼樣,還不錯吧?」
「跟你說,這宮廷御宴就是有錢都吃不到哦,裡面好多菜都是從前皇帝才能吃的!」
見糖姨等人都被驚住了,柳夏得意就笑。
一代大帝,什麼場面沒見過?林昊自然不會對這種小場面有感覺。
只是想了想,他終究沒有出言打擊。
以為他心裡滿意,柳夏這就更高興了,起身張羅道:「趕緊布菜吧,別一會涼了就沒法吃了!」
語畢,「宮娥」們開始布菜。
很快,十八個菜擺好,有葷有素,有熱有涼,有菜有湯,樣式極其精美,取材也極盡講究。
「來,先來一碗魚翅湯漱漱口!」
「這是真正的精選的魚翅哦,可不是粉條冒充的,還有這些菜,別小看它們,它們可是滿漢全席中一百零八道菜濃縮的精華!」
「……」
柳夏十分殷勤,率先給林昊盛了一碗魚翅湯。
林昊也沒拒絕,可他也沒喝,直接借花獻佛把湯放到糖姨面前。
「糖姨你先喝,喝了就不那麼難受了!」
意思是糖姨之前喝了白酒,讓她先喝點熱湯暖暖胃。
糖姨感動,也沒拒絕,端起碗就開始喝,結果才喝第二口,柳夏就道:「別吞下去啊,那是漱口的!」
「……」
「……」
靜!
江未雨滿臉羞憤。
糖姨臊得滿臉通紅,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不是,不吐出來也不是。
李雨辰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昊淡淡看了柳夏一眼,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盛了一碗魚翅湯,一口就喝乾淨了,也沒吐出來。
這副模樣,傻子都知道是生氣了!
柳夏癟著嘴低著頭,也不敢出聲,好一陣才弱弱道:「不生氣嘛,人家不是故意的!」
說著也盛了一碗魚翅湯,一勺一勺三兩下就喝完了,末了又來到糖姨身邊搖著胳膊討好道:「唐阿姨,我開玩笑的,別生我氣好不好?」
還真是百變魔女,能屈能伸,一會一個樣。
看她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糖姨都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示意無礙。
就這一幕,經理看得心驚膽顫!
沒記錯的話,上一個敢摸這小祖宗腦袋的人已經被打斷了腿,而那個人似乎是省裡面十分有名的官二代!
在他看來,敢摸柳夏的頭,糖姨這次肯定要倒霉了,可事實證明他錯了。
柳夏非但沒有發飆,恰恰相反,她十分乖巧笑著,任由疼愛。
也就這一幕,江未雨實在忍無可忍,「砰」的一巴掌拍桌子上,她氣道:「不吃了!」說著就沖了出去。
緊隨其後,李雨辰道了聲「抱歉」也跟著走了。
見林昊凌厲的目光看過來,柳夏一個激靈,再也不敢多留,吐吐舌頭灰溜溜逃命般離去。
這下好了,桌上就剩下林昊跟糖姨兩個人!
糖姨本來放心不下想要追出去的,卻被林昊叫住道:「放心吧糖姨,未雨這麼大了,不會有事的。」
說著斥退身邊留下來服侍的「宮娥」,起身盛了一碗佛跳牆端到面前道:「先喝點湯,然後再吃點東西,等填飽了獨自,我送你回家!」
想著也有道理,加上肚子裡喉嚨里火焦火辣的著實難受,糖姨也沒有堅持,把湯接了過來。
不過在喝之前,她還是拉著林昊在身邊坐下,還起身幫他盛了一碗,這才一邊喝一邊問道:「小昊,你認識剛才的小姑娘?」
林昊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不熟,在我媽墳前見過一面,她叫柳夏,是柳家人!」
回答很簡單,不過還是說明了不少問題。
「原來是你去上墳遇見的!」糖姨點點頭,想想又笑了,道:「難怪王大錘那麼怕她,原來是柳家的人。
沒記錯的話,正是因為傍上了柳家的關係,王大錘才能從小小的包工頭混成如今柳城的房地產大亨。」
大致說了些情況。
明白之後,林昊也沒多說什麼,轉而問道:「糖姨,你跟未雨的爸爸之間……」
欲言又止。
糖姨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如果我說什麼事都沒有你會相信嗎?」
林昊搖頭,卻沒說話。
糖姨笑笑,低頭默默喝起湯來,好久才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來,重逢之後還沒好好在一起吃過飯呢,正好今天事情都解決了,陪姨喝兩杯!」
說著就主動倒了兩杯酒。
林昊看著她,從她躲閃的目光中,他看到了痛苦,看到了彷徨,也看到了深深的失落。
最終他沒忍心拒絕,他只是端起其中一杯酒,一口喝掉一大半,這才放到糖姨面前。
「別灰心,不論如何,你還有未雨,你還有我!」
發自內心的笑容,陽光般溫暖著人的心田。
就這麼一句話,就那一口喝掉大半杯的舉動,瞬間糖姨淚崩,伏在他肩頭哭得不成樣子。
林昊就看著天花板,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接下來的時間,糖姨終究還是喝醉了。
醉酒的糖姨還是很可愛的,跟記憶中一樣愛笑,也跟記憶中一樣愛哄他吃她嘴角的糖糖,還問他甜不甜……
便是在這瘋言瘋語嬉笑打鬧中,他一顆習慣了冰冷孤寂與殺戮的心也悄悄變得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