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姨,我沒事,真的!」
「嗯,沒事,沒事你大晚上跑出去買醉?」
「我……我哪有買醉?」
「還騙姨,小雨都跟姨說了,她說你遇上柳傾城,還喊她滾,擺明就是失戀傷心了嘛!」
「我……行吧行吧,我失戀了,我好傷心,這樣可以了不?」
「什麼態度嘛,你很煩姨現在給你打電話,打攪你的好事對不對?」
「打攪……我的好事?」
「哼哼,別否認,姨不用想都知道你今晚準備做壞事。
姨不管啊,你喝酒歸喝酒,不許碰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知道不?」
「不三不四的女人?不是,糖姨,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不管姨在想什麼,總而言之你不許碰!」
「糖姨……」
「好吧好吧,實在憋不住你就去吧,儘量找良家,還有,千萬記得戴套知道不?」
「糖……」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耐煩。
再說一遍,戴套戴套一定要記得戴套,不然小昊昊會爛掉的!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掛了,明天早點回來!」
「餵?餵?餵?
糖姨,你還在嗎?
糖姨,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心塞!
欲哭無淚!
恨不能就地吐血三升!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那個「滾」字是送給鄭家爺倆的,關柳傾城屁事?
難怪今晚上江未雨怪怪的,原來是以為他跟柳傾城……
「柳傾城?」
「你怎麼在這?」
看著月光下卓然而立的女人,林昊一怔。
而後,低頭抬腕看了看表,又抬頭看了看天色,最後手中兩塊錢從路邊攤買來的小手電往柳傾城臉上一照。
「沒錯,就是柳傾城!」
一系列看上去頗為幼稚的舉動後,拋開糖姨那裡受的傷,林昊終於恢復正常。
看著因為吃驚而同樣一臉呆滯的柳傾城,他淡淡道:「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要跟人比試……」柳傾城呆呆道。
因為這人來得太過驚喜,也太過突然,一時間她居然無法有效的組織起語言。
「哦,那你們繼續!」林昊點頭,絲毫沒有細想的意思,抬步準備進天王廟。
柳傾城一怔,下意識就拋開伊賀長鳴跟了上去,還沒走兩步,前面林昊腳步一頓,跟著轉過身……
「好險,差點親到了!」
「不對不對,他比我高呢,不是親到,是撞上才對!」
「……」
及時剎車,後退兩步,心裡亂七八糟想著,夜色里,柳傾城覺得自己的臉色燙得嚇人,一顆心更是莫名其妙緊張得快要蹦出來。
林昊就沒那麼多心思!
小手電往伊賀長鳴臉上一照,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刀,「比試?你要跟他打?」
「是……是啊!」柳傾城點頭,結結巴巴,腦子還是有點跟不上節奏。
林昊搖頭:「你打不過他!」
「我知道!」柳傾城低頭,咬著嘴唇想了想,又抬頭道:「可我必須要打,事關華夏古武界榮辱!」
很認真。
一直以來,林昊眼裡這都是一個隨和溫婉的女人,可這一次,他在從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執著與倔強。
然而……
「愚蠢!」
「明知打不過還要打,你不想活了?」
「什麼華夏古武界榮辱?
難不成華夏古武界都是一些酒囊飯袋,還要靠你一個練了三兩天三腳貓功夫的女人來撐門面?」
林昊冷著臉,很不客氣。
這話得罪了誰,落了誰的面子,他一概不管,所謂華夏古武界的榮辱,那更加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此刻,他就知道這女人腦子秀逗了,極度的欠收拾。
被他這一頓數落,柳傾城當場就紅了臉,低著頭羞愧難當。
可是很奇怪,她心裡居然一點沒有生氣,也一點沒有難過,恰恰相反,她心裡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開心。
與她不同,林昊這話一說,周圍古武世家的人可是氣壞了。
一青衫老者當場怒斥道:「放肆,膽敢肆意詆毀華夏古武界,誰給你的膽子?」
緊隨其後,又一青年男子冷笑道:「酒囊飯袋?我倒想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酒囊飯袋。
本人楊順,六歲開始習武,迄今已有二十年,內勁小成,生平戰勝強敵無數,各種獎盃榮譽拿到手軟。
現在我正式向你提出挑戰,你,敢是不敢?」
「……」
火氣有點大。
尤其是這些個世家出身的年輕人,當真是眼高於頂,一點氣都受不得。
便在楊順之後,陸陸續續,信誓旦旦,好些年輕的世家子弟對林昊提出挑戰。
林昊一點反應都沒有。
仿佛根本不知道身邊有人一樣,周圍的聲音,他一概選擇了無視。
看著柳傾城,他淡淡道:「這裡沒你的事了,去山下等我!」
說罷,再次轉身。
柳傾城動了動腳,終究沒有選擇離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她央求道:「你,你來迎戰好不好?
我知道你可以的,只要你肯出手,這裡沒人能猖狂……」
話未說完,忽然傳來一聲嗤笑:「說得跟真的一樣,若是嘴上說說就能戰而勝之,我等恐怕早就天下無敵了。」
「沒錯,反正吹牛不用上稅,你就使勁吹吧!」又一人冷笑道。
此二人之後,冷嘲熱諷不斷,甚至有人惡意揣測柳傾城是想讓林昊送死。
等這一干人等說完,作為被漠視且還無端端被手電光照過羞辱過的當事人,伊賀長鳴也跳了出來。
冷笑一聲,他道:「既然這位小姐如此相信你,作為男人,你又何必藏頭露尾,畏縮不前?
來吧,與我伊賀長鳴一戰,只要你同意,別說讓你十招百招,便是讓你雙腿雙臂又何妨?」
此言一出,周圍大笑不斷。
如果說此前還只是眾古武世家單方面的憎恨詆毀,那麼這一刻,除了極為有限的幾個人,幾乎四面楚歌,全場敵視。
林昊依舊沒有理會這些無聊之人!
衣袖被拉住,他下意識就皺了皺眉,可最終他還是沒有拂袖而去。
沒有答允柳傾城的請求,他默然回首:「你真的那麼想打?」
柳傾城抬頭,與他目光一觸,很快又低下頭去。
雖未明言,不過意思林昊已經懂了。
「既然想打,那就打吧!」
淡淡一語,帶著若有若無的嘆息,話語間他大袖一揮,當場空寂的夜色中狂風席捲,飛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