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華燈初綻。
柳城，青山溫泉會所深處。
「舒服嗎？」
「嗯！」
「要不要再大力一點？」
「嗯！」
「要往下一點嗎？」
「嗯！」
「……」
獨立的假山泉池中，霧氣騰騰，水汽裊裊。
泉池邊沿，林昊雙目微閉，雙臂張開，那安靜的模樣，看上去宛如睡著了一般。
在他面前，白婉秋一頭青絲披散，渾身只著一件翠色鴛鴦戲水肚兜，面色緋紅，目染秋水。
她在服侍面前的男人按摩洗浴！
這是她的工作，享受著會所優厚的待遇，兩個多月一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式上班。
感覺……
她也說不太上來！
表面很鎮定，一絲不苟，實際上她心裡很緊張，生怕做得不好，這個男人不喜歡。
再有，感覺好羞人。
肚兜這種東西，胸口遮不住，背上更是清涼得只有一根系帶，她從來沒有穿過。
至於下面……
下面真的有穿嗎？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細看。
那薄如沙的一小片，幾乎要掰開大腿才能找得到，穿著……似乎還不如不穿。
這也就罷了！
最讓她受不了的其實還是這個除了「嗯」之外什麼都不知道說的男人。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身體很好看嗎？
他難道不明白他的身體多麼有吸引力？
古銅色肌膚，線條勻稱，加上一張比女人都不遜色的臉……
實話實說，她不是什麼色女，可面對那種狂暴的衝擊力，嗅著那陽剛猛烈的男子氣，她心跳腿軟，恨不得緊緊貼上去。
如此情況下，這件暗暗準備了許久也期盼了許久的事，這個時候完成起來難度簡直就是地獄級別。
嘴上是在問要不要大力一點，實際上她全身發軟，連有沒有力道都不知道，更別說掌控力道大小。
尤為折磨的是，每一次觸摸到他的身體肌膚，不論是指尖有意的接觸，還是胸口，大腿無意識的碰撞，那感覺，渾身酥麻，連靈魂都在顫抖。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必須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苦苦堅持。
原因很簡單，她不是那種壞女人，她不想被他看輕！
便是這般，不知不覺，近二十分鐘過去。
這時林昊已經翻身趴著了，白婉秋一雙手則停在他腰部位置。
心中翻江倒海，掙扎無盡，終究她還是沒膽子繼續往下，伸手去到那處只要一想就會讓她泛濫成災渾身癱軟的所在，儘管她還特意找人請教過，又做了好多天的心理準備。
「好可惜！」
「白婉秋，你真沒用！」
「……」
心中嘆惋。
有些失落，也莫名其妙有種鬆了口氣渾身輕鬆的感覺。
感覺時間差不多，撩了撩髮絲，她紅著臉道：「我，我先回去了，不然婉姐會懷疑的……」
今晚是糖姨提議過來跑溫泉的。
一是天氣冷，泡泡溫泉放鬆放鬆很舒服，二是流年不利，出門沒看黃曆，想洗洗霉氣和上午遭遇的晦氣。
是以逛街過後也沒回家，直接便來了這裡！
開的是兩個房間，林昊單獨一個，然後她、糖姨還有小丫頭三人共用一個。
她是藉口肚子疼想上廁所溜過來的！
其實也不能說是溜，因為這本就是她的工作。
拿著會所數萬一月的工資，還不用經常來上班，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林昊過來的時候好好伺候一下。
林昊不總過來！
準確的說，他是總不過來。
如今好不容易來一次，她要真什麼都不做，那就太說不過去了，畢竟，她已經拿過兩個月工資，好幾萬。
況且，其實她心裡很願意……
林昊沒那麼多心思。
白婉秋上岸準備離去，他沒睜眼，更加沒有挽留。
直到這女人在屏風後面換好衣服，他才淡然開口道：「出去先吃點東西！」
「啊？」白婉秋一愣，不明所以。
林昊淡淡道：「一點力道都沒有，要不是知道你沒那膽子，我會以為你故意摸我……」
……
感覺好奇妙。
「一點力道都沒有……」
「故意摸他……」
「有膽子？」
「沒膽子？」
「既然你認為我沒膽子，那我便沒膽子吧，只要你願意，這一世我都沒膽子！」
「……」
便是這麼想著，呆滯，臉紅，疑惑，種種情緒紛涌而來，最終，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白婉秋腳步輕快的離開。
三分鐘後，閉上的房間門再次被拉開，繼而合上。
此後不久，一陣窸窸窣窣似乎是換衣服的聲音過後，緊跟著一縷香風襲來。
「怎麼又回來了？」林昊皺眉，微有些不耐。
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對，香味不一樣，散發的氣息也不一樣，不是白婉秋回來了，是……
「你怎麼過來了？」睜開雙眼，看著旁邊的柳傾城，林昊問道。
果真信人！
上次說好以後穿肚兜來，這一次，她還真穿了一件大紅如火上面繡著金絲鳳凰的小肚兜。
至於下面……
可能穿了吧，也可能沒有，反正除了她雪白細膩的纖腰上有一圈粉色系帶，他看不見別的東西。
如此，即便是有，估計跟此前的白婉秋一樣，得翻開肉了找。
搞不清這些女人怎麼回事，他也懶得多想。
微微瞟了一眼，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一樣，他又繼續閉目養神。
柳傾城也不著惱！
沒怎麼出聲，她下到泉池中。
遊了一圈回來，泉池邊上，她與他並肩坐下，笑道：「剛才聽你說了一個『又』字，怎麼，在此之前，你已經找人解決過了？」
似笑非笑，目光促狹。
如此之無聊的問題，仿佛根本沒聽到一樣，林昊沒出聲。
柳傾城也不在意，自顧自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婉秋。
不過話說回來，婉秋挺好的，漂亮，溫柔，身上還有著一股子一看就能讓人心生保護欲的柔弱感，最適合你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了……」
盡說這些無聊的事，看樣子是真的很閒。
林昊沒興趣聽她瞎扯，某一刻，生生打斷道：「特意跑過來，你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柳傾城輕笑，立馬就不說話了。
片刻的沉默後，她笑道：「如果我說我是特意來陪你泡溫泉，順便幫你按按摩搓搓背的，你會不會丟我出去？」
「有可能！」林昊點頭。
柳傾城也不出聲，就看著他。
半響，牙關一咬，她閉眼道：「那你丟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