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可從來沒吃過苦，在我們身邊都是保姆照顧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不信老太太可以看看沈鹿的手，白白嫩.嫩的，在我們家，她十指不沾陽春水。」
沈老太太不用看也知道。
小鹿在沈家，肯定是不愁吃穿。
她不欲與林柔爭辯。
可沈二伯娘就不高興了。
「沈夫人這話說的，像思思在鄉下遭虐.待了一樣。」
「雖然我們鄉下沒有保姆伺候她，但思思也和村里其他小孩不一樣。」
「她打小身子骨弱，動不動就暈，沒誰讓她干農活。」
「你看看我們鄉下姑娘的手，再看看思思的！」
沈二伯娘點了一個沈家的小姑娘，比沈思思還小兩歲。
人家的手伸出來，是有些粗糙的，還有細小的傷口和疤痕。
可沈思思一雙手，白白淨淨，還真看不出是在鄉下長大。
沈思思把手縮了回去：「二伯母，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沈二伯母以前只是覺得沈思思病病歪歪的，但現在特別不喜歡她這種說話說一半的性格。
「二伯母也只是想說，奶奶還是很疼你的，她也沒有別的意思。」沈鹿幫二伯母說話。
沈思思瞬間不說話了，只一雙大大的眼睛閃爍著無辜的光芒，仿佛大家都在欺負她。
沈鹿懶得和她計較。
等吃過飯，沈老太太帶著沈思思他們回家收拾東西。
林柔比沈思思有見識。
在進了沈家老宅之後，也發現裡面的東西都不是凡品。
但她一向自視甚高。
只以為沈家祖上風光，現在落魄了，也就剩下了舊物充門面。
「思思，我看這家裡也沒你什麼東西，沒什麼好搬的，把禮物給你奶奶留下，咱們就回吧。」
林柔瞧不上鄉下人的東西，自然也不願意女兒穿得土裡土氣。
「你自己看著收拾吧，媽媽在外面等你。」
林柔一臉嫌棄地出來了。
沈思思倒是聽她媽媽的話，衣服鞋子都沒拿走。
就帶了老太太提前送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還有從小睡到大的枕頭。
看到沈思思拿枕頭出來，林柔恨鐵不成鋼。
「思思，你抱著這玩意幹嘛？」
「家裡的床品都是配套的，這個枕頭就留給你姐姐吧。」
林柔嫌棄的嘴臉，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沈老太太看到那個枕頭，眉頭微動：「這是思思從小睡到大的，她願意帶走做紀念，就讓她帶走吧。」
林柔聽老太太這麼說，更不滿。
她女兒從小到大就睡這麼一個破枕頭？
「思思，聽話！」林柔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見女兒竟然拿著個破枕頭捨不得丟，林柔氣不打一處來。
她伸手去拿，沒拿穩，直接掉地上了。
枕頭滾到沈鹿腳邊，她下意識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已經黑了臉。
沈鹿把枕頭撿起來，瞬間察覺到了不對。
一個小小的枕頭，竟然挺沉，而且，枕頭這個香味……
「這個枕頭都用舊了，你媽媽不喜歡，就別拿了。」沈老太太開口。
沈思思也不敢再堅持。
「這又是什麼？」林柔見沈思思還抱著一個木匣子，皺了皺眉。
怎么女兒就喜歡撿這些破爛？
「是奶奶送我的生日禮物。」
沈思思很喜歡，是一條珍珠項鍊，中間還點綴著一枚粉鑽，風情動人。
林柔打開之後只看了一眼。
「這既然是你奶奶送的，那還是給你姐姐吧，你喜歡什麼首飾，媽媽另外給你買。」
她可不認為一個鄉下老太太能拿出什麼好東西。
她不想讓女兒惦記這位鄉下的奶奶，所以沈老太太給的任何東西，她都不想女兒留下。
老太太見沈思思真把那條珍珠項鍊留下了，也沒說話。
她也看出了林柔的用意，並不阻止。
最後沈思思拿走的只有一些書。
「呦呦，你和奶奶好好相處，什麼時候想回來了，沈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林柔拉著沈鹿，看起來十分不舍。
沈鹿把手抽出來：「謝謝林阿姨。」
「仲夏，你把準備好的謝禮拿過來。」老太太吩咐沈仲夏。
「好嘞。」沈仲夏立馬去屋裡臨時準備的山貨。
林柔一臉拒絕：「不用了，你們鄉下也沒什麼好東西……我的意思是，把那些東西都留著自己吃吧。」
「我們家什麼都不缺。」
「留給呦呦吧。」
「沈度，思思，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城。」
都不等沈仲夏把山貨搬出來，人已經跟狗攆似的走遠了。
「人呢？怎麼都走了？」沈仲夏拎著兩個蛇皮口袋，鼓鼓囊囊的。
沈鹿憋著笑，故意提高嗓門兒：「林阿姨，你們走慢點，我二伯把山貨扛出來了。」
「你們別走呀，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都是山上摘的，純天然的，特別是這個栗子，可好吃了……」
沈鹿聲音越大，林柔他們走得越急。
她眼尖，還看到林柔高跟鞋踩滑了，崴了一下腳。
她一瘸一拐被沈度扶著走的！
沈鹿見他們越走越快，終於噗嗤一笑：「真可惜，這麼好的東西，他們竟然不識貨。」
沈老太太非但不生氣，還點了點外孫女的額頭：「你這個促狹鬼！」
明知道人家看不上山貨，還非要人家帶走。
沈鹿眨眨眼：「奶奶，這可不是我不想送禮，是他們看不上。」
「還有這個枕頭，不簡單吧？」
沈鹿拎著枕頭都沒放下。
老太太看到枕頭，心情不太美妙。
沈思思到底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對家裡一點留念都沒有，跟養了一條白眼狼也沒區別。
「這個枕頭……」老太太回到房間裡，拿了剪刀，親自剪開。
柔軟的棉花里包裹著的竟然是一塊沉香木！
沈鹿看到完好的枕頭形沉香木吞了吞口水：「奶奶，這枕頭，少說有兩斤重吧？」
這老太太可真有錢！
「這是奇楠沉香，我嫁妝里的東西。」
老太太看起來不甚在意。
沈鹿卻在計算著沉香枕的價值。
少說也得上千萬吧！
林柔說不要就給扔了，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奶奶，這麼貴重的東西，您就拿來給沈思思做枕頭？」
沈鹿是真佩服老太太的視金錢如糞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