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王絲蘊笑了。
她遇到過很多自以為是的人，她並不覺得鍾靈毓的手段有多麼高端。
「那你就錯了，我從來不生他的氣。」
鍾靈毓有些不知所措，她轉頭去看許暢。
「王絲蘊說得對，她從來不生我的氣，只有被她氣得跳腳。」
這熟稔的口吻，和他對鍾靈毓完全是兩種態度。
鍾靈毓終於意識到了王絲蘊不像過去遇到的那些同性敵人那麼好搞。
從小一起長大這一點，她就是比不過。
哪怕許暢不喜歡王絲蘊，但他們彼此太了解了。
沒有愛情，也可以是親情。
有時候親情比愛情更穩固。
「她這人，脾氣古怪，小時候一門心思好好學習，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
「阿毓，你別和她說話，免得自己被氣到。」
王絲蘊就這麼聽著許暢說自己壞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許暢就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我告訴你，我媽還在呢，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們還沒結婚呢，家暴是不對的！」
鍾靈毓覺得許暢簡直太慫了。
王絲蘊脾氣再大，也就是個女人，能打得過他嗎？
他這副從心的樣子，讓人沒法看。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啥，絲蘊怎麼可能家暴你？」
許暢腦袋被他媽拍了一下。
趙麗完全不在意兒子在未來兒媳婦面前是個慫包。
「好了，趕緊讓你這個朋友走吧，我們帶絲蘊進去認認人。」
「絲蘊，來，阿姨給你介紹……」
趙麗已經挽上了王絲蘊的胳膊，兩人都沒給鍾靈毓一個眼神。
鍾靈毓手藏在身側都握成了拳頭。
「媽，你們先進去，我幫阿毓打到車就回酒店。」
鍾靈毓以為王絲蘊這個未婚妻會阻難，她提前說：「阿暢，你和阿姨她們一起進去吧，我自己可以打車的。」
「這裡雖然不好打車，但等久一點肯定能打到。」
她說著，還抱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今天她穿的是無袖禮服，這會兒馬上到九月了，外面風一吹確實還有點涼。
「不然我……」許暢想說乾脆他開車把人送回去得了。
王絲蘊突然轉過頭來：「她家哪裡的，我給她叫個車。」
她晃了晃手機。
許暢福至心靈：「對哦，我怎麼忘記了，現在打車軟體比叫計程車方便。」
「不用你叫，我給她叫，我知道她家地址。」
許暢飛快給鍾靈毓叫好了車。
「阿暢，你不用在這裡陪我等，你先進去吧，不然我怕等下絲蘊姐姐要吃醋。」
鍾靈毓眼睜睜看著許暢給自己打了車，沒有其他辦法。
只能讓他先走。
「那你就錯了，誰吃醋，王絲蘊都不會，她根本沒有心。」
許暢想起王絲蘊對自己的態度，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她結婚完成任務的工具人。
雖然自己妥協了，但遇到這種女人，還是難免心塞。
「怎麼會呢，我看絲蘊姐姐肯定也是喜歡你的，只是她不好意思說。」
「我們雖然以前談過戀愛，但都過去了，現在只是好朋友，不能讓她誤會。」
「否則，叔叔阿姨肯定也不高興。」
「我可不想一回國，馬上又出去。」最後一句話就別有深意了。
許暢皺眉：「你放心，我爸媽不是那樣的人，就算王絲蘊，也不可能逼你出國。」
實際上，他懷疑王絲蘊都不會在意他有沒有女朋友。
反正她只要名分。
最多給他提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弄出孩子。
「你對絲蘊姐姐可真了解。」
鍾靈毓心沉到了谷底。
她之前怎麼連許暢有這麼個小青梅都不知道？
「對了，我們讀書的時候，怎麼沒聽你提起過絲蘊姐姐啊？」
「王絲蘊一路跳級，和我根本不讀一個學校。」
「她還出國留學了的，你別看她現在和我一樣大，可是博士畢業。」
許暢說起王絲蘊的學歷，還帶著那麼一點敬畏之心。
「這麼厲害，難怪你平時都不提起她，有這麼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你壓力一定很大吧？」
這都是事實。
許暢點點頭：「壓力確實很大，她和盛青舟都屬於哪種別人家的孩子。」
「我媽經常拿他們當例子教訓我。」
「這麼說，絲蘊姐姐和青舟也認識？」鍾靈毓靈光一閃。
「是認識，怎麼了？」小時候一塊兒玩的人怎麼會不認識呢。
「真奇怪，絲蘊姐姐為什麼不喜歡青舟，他比你……」鍾靈毓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
「那個，阿暢，我不是說你不夠優秀的意思。」
許暢打斷她：「我知道，不過我不是說了嗎？王絲蘊心裡就沒有愛情。」
「她大概是那種覺得男人會影響她工作的效率的人。」
「那你們真的要結婚嗎？沒有感情的婚姻，能維持多久呢？」鍾靈毓一臉擔憂。
「阿暢，我不是要阻止你們結婚，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
許暢：「……」以前他也覺得如果能夠和鍾靈毓結婚，那他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事實證明，鍾靈毓根本不喜歡他。
不然為什麼她藏著那樣的秘密，不肯告訴他？
只要她解釋，自己就願意跟她一起出國的。
「好了，你先進去吧，我自己等就行了。」
「萬一你進去晚了，絲蘊姐姐生氣怎麼辦？」
說起這個，許暢還真有點怕。
王絲蘊發起脾氣來，可是要打人的。
偏偏他爸媽還不介意他被王絲蘊揍。
「好，那你自己等等，我先進去了。」
望著許暢匆匆的背影，鍾靈毓臉都黑了下來。
她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另一邊沈鹿遇到了王太太和王總。
王總就是胡菁菁的金主。
王太太和沈鹿打招呼，是因為她去簡愛查到了來預定禮服的人是方芸和沈鹿。
這會兒她是來和方芸道歉的。
「我家這個，在外面養了個小玩意兒，那天惹了表嫂不高興，實在不好意思。」
「我也沒想到她會和鹿鹿搶禮服。」王太太看了一眼丈夫。
「都是他縱容的，我已經罵過他了。」
「我還給鹿鹿帶了一份小禮物，希望鹿鹿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