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如果我不放手呢?你是不是準備推開我?」
將對方摟住,而後臉貼上去與對方的鼻尖接觸,輕輕的蹭,如同傳帶著電流一般。
被對方這麼盯著,蘭姐有些不適應,畢竟之前從沒有這麼的親密過,也沒有任何人這麼與自己接觸過......
手慢慢的垂下來,身體融入溫泉之中,溫潤的熱量將全身都浸泡下去,帶著一種酥麻的感覺席捲全身,無法動彈,身體也提不起任何力氣......
全身如同軟體一般攤在了來生懷裡。
「看來這就是你嘴裡的親眼所見?」才拉開門,就看到了那邊的場景,泉水姐忍不住臉紅起來,急忙將臉轉向旁邊的麻衣。
要是這一對真的在這裡那啥...
「額,你在想啥呢,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啊。」
有些無語的看著臉紅的坂井泉水,麻衣將對方的腦袋轉過去,話說不過是這種小場面罷了,在霓虹無論是小街道還是在某個沒人的教室都會隨時上演的東西,至於嗎。
等著頭轉回去,看向那邊。
來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只是將妃蘭抱著,走到一個木床的位置,而後將妃蘭放好,將對方兩邊的手攤開放,在小心翼翼的將枕頭放入對方的後腦下。
最後將對方的髮絲理一番,全部整齊散落在溫泉之中。
做完這些,來生才在旁邊的位置躺下去。
一張木床,不斷從下方湧上泉水,從交錯的木板隔縫中湧出,同時散發著熱量。
兩人就這樣躺著,雙眼看著天空,眼睛收攬月色與櫻花,雪隨風落下也只是帶著一絲冰涼,卻又很快被身下的熱氣給補充。
所以,就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啊。
「真是的,居然在這賞景,明明可以下流卻裝出風流。」
一輪明月配上櫻花,落下的雪花配上升騰的熱霧,再配上一個溫熱的木床,就這樣躺著欣賞美景,靜下心選擇什麼都不說。
坂井泉水有些嘲笑的語氣說著,不過現在反而沒有那種隔閡感覺。
「那麼,你的靈感來了嗎?」
微微彎腰,麻衣牽起泉水的手,臉上帶著早已知曉一切的笑容。
既然牽起來,就不會放手,兩人一起從階梯步入溫泉中,先用熱量打濕毛巾,在學著那邊的來生樣子,兩人一起在另一邊的木床上躺下來。
溫泉從後背的木板圓形縫隙中發出,打擊在後背,卻又是那麼的溫柔。
「那個.....麻衣,謝謝你,雖然一隻都沒有說出來。」
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色就是一輪明月,披撒光澤,就連櫻花都在這份光芒下有著一種淡白色,坂井泉水嘴中小聲呢喃。
「那就不說吧,安安靜靜的,只需要欣賞就可以了。」
聽到對方的謝謝,麻衣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其實啊,說到底在這個世界,兩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姐妹呢,共同的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卻有共同的屬於這個世界啊。
所以,沒必要去說謝謝呢。
一整風吹過,掛起櫻花瓣,整個夜空下起花雨,花瓣落在眼睛上,所有人都沒有伸出手去掃下花瓣,而是任由它在自己的臉上。
呼吸逐漸加深,睡意席捲全身。
......
「話說我們不可能這麼一直帶著這個孩子吧?」
小蘭家對面的樓頂上,全身都是白色的女子懷裡抱著穿著藍色學生服的女孩。
背後的黑長直這樣散落,隨著風而略微吹起。
「是呢,的確不可以這樣帶著了,所以我們要把她丟給一個人照顧啊。」
時間的蟲洞,而後一個人從蟲洞中走出來,上前看著對面街道上的女孩子,手上拿著熟悉的望遠鏡,擺在眼前望過去。
「可是給誰照顧啊,你的那個家臣?」
「不用,這個世界有一個後輩呢,把這個孩子丟給他就可以了。」
從口袋掏出一個品紅色,著重描寫一下,這個是品紅的,帶著卡槽的錶盤。
旋轉,按動...一個熟悉的灰白色次元壁出現在面前,同時還有一個灰色的影子,很明顯還聽到按快門的聲音,隨後從次元壁飛出一張照片。
來生妖精的照片。
「喂,就我去嗎?」
白衣服女子忍不住抱怨的說道。
「我可是魔王呢,不存在親自上門的吧,否則絕對會被後輩偷走一部分力量的。」
日常後輩借力量,尤其是某位靈魂,真的都快比得上自己的列祖列宗狀態了,別人借力量也就一兩個,那貨直接把所有人的能力全部上身。
想想就覺得恐怖,還是不要碰到後輩了。
「那好吧,我現在送她過去了,不過你確定放在這個後輩邊上沒問題吧?」
「沒關係的,要知道......」
「嗨嗨嗨,我知道了,你們都是基佬,對吧。」
帶著無語的眼神,女子抱著懷裡的孩子離開。
而等女子走了,次元壁開始淡化,反而那個虛影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前輩,是準備毀滅這個世界嗎?」
「可能吧,反正就算我不毀滅他也會把這個世界弄崩潰的,等到那時候再出手吧。」
......
結束了一場泡澡,來生獨自端出小桌子,加上一個小墊子坐在屁股下,面放著一壺茶。
「啊,好舒服,好舒服,再來......」
忽然耳邊傳來麻衣的聲音,來生端起小哀式死魚眼看向那邊的女孩房間。
泡完澡後居然還專門叫了特殊服務,而且還是專門的高級技師啊,來生自己都沒準備有這份待遇,最主要泡澡本就放鬆了,這時候還來個推拿之類的,基本上明天起不了床。
旁邊的門推開,蘭姐穿著和服走出來。
第一次......見到對方穿著和服呢,就是那種如同畫中走出來的女孩一般,沒有那種仙子的氣息,有的則是一種淡淡的微弱的眷戀,如同在夢中與對方相會許久許久。
淡粉色的和服上有櫻花的圖案,中間是同樣粉色的裹巾,背後扎著一道蝴蝶結,腳上踩著木鞋,手上拿著一個櫻花的髮簪。
「怎麼樣,我選了很久的呢。」
沒有了小蘭的那種含蓄感,有著屬於蘭姐的成熟以及直接。
真的很美啊,無法用語言去說明的。
來生走上前牽住對方,將對方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怎麼了,來生?」
「沒事,等等我。」
留下有些茫然的蘭姐,來生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到鏡子前翻找,記得剛剛自己才用的,終於從柜子里取出,一個梳子。
重行拉開門,看著那邊蘭姐的背影,腳下的動作放輕,而後在對方的後面再坐下來。
捋起對方散落的長髮,上面還帶著些許濕潤,仔細的分開小搓,再用手中的梳子滑下去,仔細分明,原本有些曲卷的髮絲也被拉直過來。
從上往下,中間不斷,動作輕柔,勻速細膩。
每一搓都是這樣,來生如同默數對方髮絲多少根一般認真。
正面,妃蘭低下頭,臉上掛著才從溫泉出來的紅潤色澤,盯著手上握著的髮簪。
不過也是這樣,內心深處就越是一種慌張,腦海里永遠迴蕩著剛才赤城所說的「只是將對方當做替代品」的話。
說錯了嗎?
沒有,從第一次開始,自己都一直將對方當做新一來對待,被對方摟在懷裡,嘴裡喊得依然是新一的名字,再往後接受對方,但是內心也是將對方當做一種替代品的思想,這種思想就是那種,愛的是新一以及隨便找一個。
當兩種思想交匯的時刻,自己就是將這種行為理解為自然,將對方的付出當做應該。
直到今天,直接被一個人給戳破,就是那種很直接的戳破了,沒有任何的殘留的。
「來生......」
「不用說對不起之類的,蘭姐,今天是情人節啊,所以無論你是怎麼想的,都可以,至少今天請盡情的去享受吧,無論是將背後的這個人當做工藤新一,或者是來生妖精,都可以。」
手中的髮簪被取走,背後的頭髮開始盤起,卷梳盤起,這是只有出嫁的女子才會盤起的頭髮,最後將髮簪固定上。
等待一切做好最後一次整理一番,來生就將手放下,緩緩站起來。
從房間取出一個鏡子,重行來到蘭姐的面前,微微彎下腰將鏡子擺在對方的面前。
「情人節快樂,蘭姐,今天的你看起來真的很美呢。」
妃蘭手撫摸在自己的後腦處,輕輕觸碰,從鏡子的倒影看著頭髮上的櫻花裝飾,還有珠花搭配,盤起的頭髮,左右各留下一促鬢髮。
當女孩的頭髮盤起來的時候,不再拖下去,就表明一件事,她開始為家操勞了,因為長發有礙於工作與家務。
「謝謝。」
「不用謝,今天是你的節日,你沒有過的十年情人節,給你補上。」
但是盤起這個頭髮,也是為你的情人節畫上句號。
將鏡子遞給對方,來生才坐下來,拿起倒扣的茶杯,澆上第一壺洗杯,全部潑灑在茶盤上,重新開始倒上第二壺。
一手捏瓶口,一手下托,鼻尖先靠近,細嗅,為淡淡的茶香沖入嗅覺神經帶來一種新氣,再輕輕吹一口,貼在嘴唇喝下去。
直盪的熱流與茶葉的清香,隨著滾滾水,翻入自己的口腔,直至下沿都帶著一種韻味。
等到將茶杯放下去,來生才掏出手機,看向時間,已經九點了,就這麼一會兒就九點了。
「來生。」
如同鼓起了很長時間的勇氣,當對方掏出手機的時候,妃蘭忽然有些擔心,但是看到對方放下手機的瞬間,卻什麼話都沒說。
「怎麼了,蘭姐?」
忽然被對方叫到,來生奇怪的抬起頭。
「你走吧,今天也是你的情人節,你去陪你的愛人吧。」
自己只是一個未來世界來的,沒有任何人要的人,能在這個世界有母親陪伴,還能過上第一個情人節,這些都已經足夠了。
而且自己知道,對方是自己摯友的男朋友,雖然是這個世界的男朋友。
「這是十年來我最開心的一個情人節,謝謝有你的陪伴,但是已經足夠了,所以去吧。」
有可能,有一天自己會回到十年後,因為那裡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也有可能自己會留在這裡,但是不會有人接受一個男孩和比自己大十歲的女孩去結婚的,自己無法成為最適合站在他身邊的那一位。
如果說結局會是一種悲傷,那麼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奢求的越多,傷害的越多。
蘭姐端起面前的茶杯,小扣碗,學來生的樣子......
等待對方同樣舉起杯。
然後碰撞,飲下......
「蘭姐,我出發了。」
「等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