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驚擾了季王,還不趕緊下跪請罪,求季王饒你個從輕發落?」雲妙涵看向雲妙音面色擔憂。
雲妙音正想著待會會不會被大魔王煎烤烹炸,猛地聽到這個,小臉也忍不住一變。
她就知道這個雲妙涵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她能這麼快便壓下驚疑,再次將矛頭引到自己身上。
只是,她要向大魔王請罪嗎?
視線偷偷溜向那邊,卻見晏季看都沒看雲妙涵一眼,視線卻清冷地射向晏辰郁:「辰郁,整日與這種尊卑嫡庶不分的人在一起,難怪你沒了規矩。」
雲妙涵臉色一變,她的庶女身份一直是她心裡最大的刺!
沒想到,竟然這樣被掀開!
憤怒、嫉妒、不甘心、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按照時間和動靜來看,雲妙音應該是闖進季王的房間不久,所以,她方才才故意那樣說。
難道,僅用這麼點時間,她就獲得了季王歡心?
憑什麼?
可是縱有再多的情緒,縱然恨不得將雲妙音殺死,如今在季王面前,她也不敢表露半分不說,並且只能假裝惶恐磕頭:「季王恕罪,是民女太過擔心姐姐而失言,還請季王殿下不要怪罪。」
雲妙音這才意識到方才他那句話什麼意思。
從不欠女人人情……
他,這是在還她人情?
哇塞,果然人間處處有真情啊!
雲妙涵,晏辰郁,真抱歉讓你們失望了,呵呵。
晏辰郁果然臉色奇差無比,因為季王的回答根本就是默認雲妙音不需行禮。
連他至今未得到免禮的回應,還在微微弓著身子。
這個女人,竟然挺胸抬頭站在他面前,高他一等?
而且,他還被扣上了驚擾之罪!
有些責怪地看了一眼將罪名引過來的雲妙涵,他趕緊道:「皇叔恕罪,侄兒並非有意驚擾皇叔,只是聽聞我的未婚妻竟然來此地方與人私通,因此才前來,只是不知,皇叔竟會在這裡。」
晏季冷眉一挑:「本王在這裡,你有意見?」
晏辰郁臉色一變:「侄兒不敢,只是覺得此地有辱皇叔。」
「的確是。」晏季點了點頭,「本王也不喜歡這地方,只是,本王為國領兵打仗多年,各國奸細都想暗殺本王,所以本王才淪落到為了不被發現,來此地養傷的境地。如今經你提醒,看來是時候上朝與皇兄提一提俸祿,以用來加強保護本王的人手了。」
晏辰郁噎了噎,一張臉宛若便秘,但還是道:「皇叔說的極是。」
雲妙音嘴角一抽,這傢伙真精啊!
只是,眼見形勢朝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扭轉,雲妙涵又怎甘心自己辛苦設計的計劃泡湯?
就算季王有意維護雲妙音,但御王可是皇子,她不信季王會為了她,破壞這叔侄之情。
所以,眼珠一轉,趕緊假惺惺道:「御王,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季王乃光明磊落之人,所以,即使大姐半夜在此,也定然有其原因。」
此話一出,晏辰郁臉色鐵青,他目前不敢得罪季王,不代表他拿一個女人也無能為力。
所以,當即冷笑道:「不錯,皇叔乃光明磊落之人,但云妙音,你半夜三更潛入皇叔的房間,是不是欲勾引皇叔?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雲妙音氣到想笑,這男人真是沒有口德。
只是,這屎盆子豈是他想扣就扣的?
晏季眉頭蹙了蹙,眼中亦是划過一絲厭惡,剛想要開口,卻聽雲妙音冷然道:「御王殿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季王了?來青*樓就代表不知廉恥,那雲妙涵如今也在,她是不是也是不知廉恥呢?」
「胡攪蠻纏!」晏辰郁轉頭看了一眼在身旁狀若驚恐的雲妙涵,不假思索維護道,「涵兒是為了幫助你才前來,你身為大姐,卻出言侮辱親妹。」
「涵兒?我的未婚夫叫我的妹妹倒是親切的很呢。」雲妙音嘲弄一笑。
晏辰郁臉色微微一變,方才他的確因為氣憤而一時口快。
不過,說了就說了,也不怕承認。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況他是一國皇子!
她若是敢表達不滿,他光用善妒就能直接退婚!
豈料,雲妙音並未在此事上不依不饒,反而,眼神輕蔑划過,仿佛剛剛那句只是揭發,實際上絲毫不在意。
晏辰郁莫名又有些不爽,因為按照他的想像,這女人就算不撒潑,也至少應該有些傷心的表現。
可這女人卻自始至終帶著笑意,竟是讓她那張臉變得莫名有吸引力。
怎麼回事!
一旁,晏季想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因為他莫名覺得這女人有後招。
果然,就見雲妙音緩緩走向跪著的雲妙涵,居高臨下地開了口。
「既然雲妙涵有原因就可來青*樓,還可以得到御王稱讚,那我冒著被污衊的風險來此為季王治傷,方才為了不讓人打擾季王調理而險些被殺,季王殿下,您是不是該獎賞我呢?」
晏季的眼眸閃過一絲光亮,為他治傷?
這理由竟然與他設想不謀而合,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話點撥了她?
不錯,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當然,你想要什麼,只要本王有。」晏季挑了挑眉,要玩就玩點大的。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暫且不說治病是真是假,就季王的這句話,就足以讓世人震驚。
要知道,季王的東西,只要他不願,連皇上都要不來!
只是,雲妙音會治病,為何他們從未聽說過?
雲妙音心底偷笑,面上卻忽然擺出一副欲泣之樣道:「季王殿下,我不要銀兩不要寶物,我只要季王為我做主!」
「哦?」看著雲妙音一秒變臉的演技,晏季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雲妙音低頭啞聲道:「承蒙先皇厚愛,將我賜婚於御王,但御王不信我在先,辱我在後,如此勢必無法成就良緣,且我見其與庶妹雲妙涵情根深種,為免日後姐妹共侍一夫尷尬,還請季王幫忙向皇上說明緣由,退了這門親事,日後我也可專心為季王治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晏季饒有興致地抬了抬眼。
這麼聰明又有膽魄的女人嫁給晏辰郁,確實讓他覺得可惜。
所以,當即點頭道:「今日之事,你確實受了委屈。」
晏辰郁只覺氣血上涌。
他們在這低三下四賠禮,卻是她受了委屈?
而且,他堂堂一個皇子,竟然被女人退婚,他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雲妙音抬頭看著晏辰郁那一副被羞辱後不甘的表情,臉上不由划過一抹冷笑。
他被退婚便是羞辱,那他為了退她的婚,不惜將她的名聲都毀壞呢?不惜將原主都逼死呢?
同樣是人,別人的命和尊嚴就活該賤嗎?
如果不是她穿越過來,那可憐的雲妙音沒了性命不說,還被扣上了永遠擺脫不掉的骯髒!
這一切,又怎會僅僅一個「委屈」了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