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被掐得喘不上氣,她縱然也有身手,可她剛才毫無防備,齊老將軍又武功蓋世,所以如今,她根本無法反抗就已經失去力氣,甚至連意識都要緊隨著遠去。
「老爺,私自處置人有違律法。」身後,齊老夫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齊老將軍卻神色未變:「你以為我怕?」
齊老夫人面色一僵:「是啊,老爺當然不怕,你關心的人都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怕連累誰?」
身旁,少夫人被婢女們扶起,放在一旁的榻上,太醫們紛紛過去救治。
無人注意到這邊的言語。
齊老將軍收緊的手卻是一頓,接著,一把將雲妙音甩開。
雲妙音劇烈地咳嗽著,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不過,提起的心卻終於放下許多,因為至少,她有機會解釋了。
然而,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有人匆匆來報:「老爺,有人在熬藥間發現了暈倒的周太醫,應該是被打昏的。」
身旁,那個熬藥的丫鬟一哆嗦,不小心將旁邊的藥碗撞翻。
齊老將軍眼睛一眯:「說,你知道什麼?」
那丫鬟嚇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回老爺,奴婢熬藥時碰到了一起前往熬藥間的雲姑娘和周太醫。」
「原來如此。」齊老將軍雙眼冒火,如今的他,聽不進半句解釋。
若不是輕易殺人會連累家人,他今日就不管她是什麼御史嫡女了。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大吼道:「來人,將雲妙音給我送到官府。」
雲妙音本就還未恢復力氣,這下幾個大漢一擁而上,直接將她擒住便拖了出去。
雲妙音心裡一沉,沒想到,最壞的打算還是應驗了。
「你們這是幹嘛?放開雲姑娘!」院中,剛剛醒來的周禮之急匆匆趕來,看到雲妙音被押著,直接沖了過來。
幾個大漢卻將他擋住,道:「周太醫,這位姑娘企圖謀害小少爺,老爺命令我等將其送至官府,還請周太醫不要為難我們。」
「什麼!」周禮之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在了眼前,他看向雲妙音道,「雲姑娘,你別急,我這就去找老將軍解釋!」
「周太醫!」豈料,雲妙音卻忽然將他叫住,「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周太醫無關,而且,官府會審,會查清事情的真相,所以,還請周太醫靜候,同時也保重身體,特別是胸口。」
周禮之一怔,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他一時沒懂是什麼意思。
「走吧。」雲妙音卻主動開口,並且邁開步伐。
見她不再反抗,幾個大漢也將她微微鬆開,看著她繼續朝外走。
周禮之眉頭緊皺,方才雲妙音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什麼。
胸口?
周禮之想到什麼,趕緊摸了摸胸口,接著一怔,迅速從前襟處伸了進去……
「進去!」陰暗的牢房,雲妙音被粗魯地一把推了進去。
「餵。」雲妙音扒在牢房的圍欄上喊道,「為什麼把我送到這裡,你們不要審嗎?不要查嗎?」
然而,看牢的理都沒理她,直接轉身出去。
「喂,你站住!」雲妙音在他身後大喊。
「別喊了,進了這裡就別想出去了,誰會審你。」身後,一個不屑的聲音忽然響起。
雲妙音一怔,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此時正坐在角落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女子很年輕,雖然目光黯淡卻異常清澈,乍一看並不像是個壞人。
雲妙音試探著開口:「這裡是什麼地方?」
「死牢。」青衣女子靠在牆邊,「怎麼?也殺人了?」
「也?」雲妙音捕捉到問題的關鍵,「你殺了人?」
「應該是吧。」青衣女子挑了挑眉。
雲妙音嘴角一抽。
自己殺沒殺人,自己還不能確定?
這個女人,是不是不太正常。
正想著,卻聽那女人道:「喂,少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傻,我只是覺得我就揍了他幾下,都沒怎麼用力,打到的還是他後背,他這都能死,雖然是我下的手,但更像是老天主動收了他。」
雲妙音蹙了蹙眉,確實是沒聽說過打後背能把人打死的。
除非,這女人是大力士。
才能透過後背上骨頭的保護,將內臟震傷。
不過,她不了解這女人,也不好下判斷。
而且,她如今自身都難保,哪還有多餘的力氣去研究別人?
所以,她還是問出她最關心的話題:「你剛剛說這裡是死牢,沒人審,那你也進公堂嗎?」
「呵。」青衣女子嘲弄一笑,「謀害官家的人,就是死罪。誰會審你?到時候若是真的有疑點,查還是不查?為了你得罪官家?除非,你也是被人罩著的人。」
雲妙音心不禁沉了下去。
她之前做過最壞的打算,就是送到官府受審,哪怕進入大牢,給她以時日,她也能安全出去。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官場竟然黑暗到如此地步。
一個先後為兩朝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世家,背後的大樹直接就是皇上,朝中沒人惹得起,縱然勢均力敵的,也沒人想惹。
更何況,只是個府衙的官老爺。
但是,她是御史府的嫡女,她父親也是從一品的官職,若是父親出面,總不可能直接將她處斬吧?
只要,她的父親能夠及時得到消息。
想到此,雲妙音趕緊問道:「那你被送進來多久了?」
「比你早一個時辰,明日午時處斬,進了這個牢的人,沒聽說過可以活到第二晚。」
雲妙音雙眼一閉。
看來如今,只有祈求老天將消息快點傳到御史府了。
而此時的御史府,得到消息的管家正急匆匆地朝著雲御史的院中走去。
只是,剛到院門口,卻與雲妙涵碰個正著。
「夏管家,我要去府衙看大姐,麻煩幫我備個馬車吧。」
夏管家一怔:「二小姐已經知道大小姐的事了?是老爺讓二小姐去的?」
雲妙涵笑了笑:「消息早就傳進府里了,夏管家的消息有些落後哦。」
夏管家立即低頭:「是奴才辦事不利。既然是吩咐,奴才這就去給二小姐備車。」
說完,便急匆匆而去。
身後,雲妙涵卻笑得陰險而狡詐。
轉頭,對著身邊的一個女子使了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