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醒醒!」
「小湯包?」般若看著眼前的小男孩,愣了片刻,才低聲道:「你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才想起來託夢給我,告訴小姨,你是不是沒衣服穿,沒玩具玩了?我馬上給你燒過去!」
般若下意識抓住男孩的胳膊,只一瞬間便呆在原地。
溫熱的觸感,肉肉的手感……分明就是活的。
這夢太過真實,真得有些駭人。
她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留著細碎短髮的男孩子。
她記得這孩子都死了十幾年了,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面前?
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小名湯包,是她最寵的孩子,白皮膚、大眼睛、高鼻樑、尖下巴……若是不長殘,等長大以後,定也是個萬一挑一的帥哥!只可惜,他在即將升五年級的暑假,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遭遇大客車側翻,隨後客車著火,荒郊野外的,救援不及時,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燒死了。
那年父親腿受傷,她隨著母親給姐姐一家收屍,現場慘不忍睹,饒是躺在那裡的是自己的親人,也無法阻止她內心的恐懼,隨後十幾年,她時常從噩夢裡驚醒,不可抑止地失聲痛哭。
而小湯包,這個可愛的孩子,她也只能通過照片來回憶他。
般若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倒是小湯包癟著嘴,說道:「小姨,什麼死不死的?還要燒衣服玩具給我,死人才要燒紙呢!你還在做夢吧?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劇來著!」
說完,見般若還是發呆,他哼了聲,嘟囔道:「好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計較,作為補償,你幫我看看這幾道題怎麼做?媽媽說你數學好,叫我來問你!」
說完,把一本奧數題塞到般若手裡。
般若雙目無神地看向手裡的書。
「一個蓄水池,每分鐘流入4立方米水,如果打開5個排水龍頭,,4小時能把水池放空。如果打開8個排水龍頭,3小時能把水池放空。現在打開12個排水龍頭,要多少時間才能把水池放空?」
「一種牙膏的管口直徑是6毫米,小紅每次刷牙都擠1厘米長的牙膏,一支這種牙膏可擠40次.現在,這種牙膏改變了包裝,將管口直徑改為8毫米,但小紅還是習慣每次擠出1厘米長的牙膏.新包裝的這種牙膏最多能擠多少次?」
般若腦子一團亂,書上每一個字都爭先恐後地往她腦子裡鑽。
眼前簡陋的平房、活生生的小湯包、還有牆上掛著的張國榮的畫像,無一不提醒她一個事實。
「湯包,你多大了?」般若平靜地問。
「11歲!小姨,你是不是看電視看傻了?」
般若凝神回想,她這是重生了?
她記得重生前,她正給一個商人擺風水陣,通過她的點撥,這位商人已經從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來,通過股市投資,獲得數千萬元的利潤。
記得這商人還嚷著要給她捐一座金身,日日對她三拜九叩,被她阻止了,把他送出門後,般若覺得腦袋昏沉,沾床便睡,誰知一覺醒來就重生了。
如果湯包今年11歲,那麼,她今年17,剛上高三,也正是這一年,家裡接連發生變故,先是父親被打斷了腿,然後姐姐一家車禍身亡,接著母親經受不住失女之痛,中風而亡,在此之後,父親過馬路時,恰巧碰到路上出車禍,本該與他無關的事,卻因為他腿受傷,來不及躲開,被爆炸的轎車波及,當場就死了。
好好的一個家,只一個暑假的工夫,說散,也就散了。當時,恰逢高三的她,受不住這些打擊,輟學南上打工,又因為年紀又小,沒有學歷,只能做些打雜的粗活。一次夜班途中,她差點被人QJ,還好被師父所救。
師父說她命格奇特,便收她為徒,讓她學習易學相關的知識。
算命、風水、看相、奇門遁甲。此後10年,他把自己畢生所學傳給了她。
起初她很反感這一行,因為父親當初就是因為算命被人打斷了腿,誰知真正靜下心學了以後,她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玄學大師,只是,沽名釣譽的人太多,壞了這一行的規矩,給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年近三十,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玄學術士,見過不少怪力亂神之事,如今對自己重生之事,已坦然接受。
般若接過湯包遞來的鋼筆,看了眼題目,便在奧數書上寫下解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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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樓下傳來一聲大喊:「王騙子!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把你店給砸了!」
這樣的怒罵對於般若來說絕不陌生。
般若的父親是一個算命先生,好死不死,還是市面上最常見的那種——沒有真才實學,靠背點算命口訣忽悠眾人,看相算命全靠猜!
也正因為如此,經常有人上門找他算帳。
「王騙子!你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砸了!」
般若家住在市郊,家裡有一幢三層的樓房,一樓被父親用作算命的門市,二三樓居住。
般若走下樓,一個四十歲左右,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人,正拎著板凳站在樓梯口。
是他!般若眯著眼,前世,就是他把父親的腿給打折了。
「何事?」般若冷聲道。
這森冷的聲音讓來人一震,見眼前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他才又怒道:「什麼事?我跟你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說的!快點叫你爸出來!再不出來,可別怪我張大山不客氣!」
「張大山?」般若平靜道:「你若不說所為何事,就別怪我關門送客了!」
張大山見周圍鄰居都圍過來,便氣道:「好!既然王騙子躲著不敢出來,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訴你!」
他雙眼通紅:「前幾天,我來找你爸算卦,他拍著胸脯告訴我,說是卦象顯示,我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賺個好價錢!我聽他的話,從水路買了50多萬的貨,可誰知,昨天找磚家來一看,竟全都是假貨!」
他氣得跳腳:「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錢買多少錢,我能投資這麼多嗎?我已經把全部身家投了進去,現在連吃飯錢都沒有了,可結果呢?這些假貨加起來也不賣幾千塊錢,你說,他不是騙子是什麼?我現在離家破人亡不遠了,我告訴你,這次我要是沒好結果,你們全家都別想安生了!」
聽了這話,般若不由皺眉,前世,正是因為這次父親的失算,導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斷了腿,此後,家人接連遭殃,難道這事竟跟張大山有關?
般若不由細細打量起眼前這人。
相術家常用九州八卦來指稱面部的幾個部位,並根據這幾個部位的豐瘠,氣色的不同,來推斷人的吉凶休咎。九州指的是: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梁州、雍州和豫州。八卦包括乾、坤、震、巽、離、坎、艮、兌。
觀眼前這張大山,可見他肥頭大耳、面相兇惡,給人的第一印象並不好,然而這不是判斷一個人運勢的主要依據之一,細細觀之,只見他徐州在巽位,氣色發黃,似有不稱心之事,看起來這單生意定是不順當的,可般若又發現,這不順隱隱有退去的跡象,反倒那梁州到了兌位,氣色發黃,看起來有發橫財的跡象。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發慌,張大山咽了口唾沫,「小丫頭片子,你既然當不了家,就趕緊叫你爸出來,我話可放在這,今天他要是不賠償我的損失,我不把他腿給打折了,我就不姓張!」
般若冷眼盯著他。「你姓什麼我不管!但他算的沒錯,你這筆生意是大吉的跡象。」
「大吉?你跟王騙子一起忽悠我呢!我告訴你,我損失了50多萬,如果……」
「我提醒你!」般若面色沉沉,「如果你再不打電話給手下,只怕這古董就真的與你無關了!」
這話說得張大山心裡一慌,因為專家鑑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他資金周轉不過來,已經讓手下當作仿品兜售。
「專家說了,那些全都是假的!不值錢!」
「信不信隨你!只要賠了錢別來找我就行。」般若語氣平淡。
然而,見她面色篤定,張大山心裡直打鼓,他不敢肯定,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打電話過去,交代手下不再售賣。
誰知,兩分鐘後,張大山的電話響了起來,「什麼事?」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張大山的眼睛瞪得渾圓。
「你說什麼?有一對鳳紋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是真的古董?能值多少錢?買家出五百萬?什麼?你剛打算1000元賣給開飯店的做擺設?賣了沒?沒賣!好!沒賣就好!沒賣就好!你看好古董,等我回去!」張大山急的話都說不利索。
那可是五百萬!他做夢都夢不到這麼多錢!
而眼前這個小女孩,仿佛預料到了這一切,一點都不驚訝。
張大山有些恍惚,難不成這女孩已經把這一切都算到了?而她剛才所說的話正是指這件事?
想到這,張大山看向般若,態度變得極為恭敬,他姿態放得很低,說:
「小姑娘,真被你說中了,不過,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算出來的!」
張大山頗為驚訝,世上的算命先生,在回答算命者問題的時候,都會有意說的模稜兩可,可這姑娘不一樣,她眼神篤定,面色從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十分淡定,仿佛很值得人信賴一般。
張大山再也不敢猖狂,他把被他踹到的椅子給扶了起來,這才陪著笑說:
「算命算出來的?你可真神了!比你爸厲害多了!」
說完,張大山急急從口袋掏出幾百塊錢放在桌上,「小姑娘,我先走了,身上就這點錢,等我賣了古董再來謝你。」
說完,一溜煙跑出門。
小湯包從桌上拿起那一疊錢,驚嘆道:「哇!般若,好多錢啊!這下你發了!」
桌上有六七百塊錢,般若高三時的零花錢也不過兩百。
般若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買雙耐克鞋嗎?這下有錢了。」
「真的嗎?」小湯包抱著她撒嬌:「般若小姨,還是你對我最好!」
看著他可愛的模樣,再想到他死時的慘狀,般若眼睛一酸,前世的她一直都記得,湯包臨死前一直嚷著要買雙新的耐克鞋,那時候家裡條件普通,姐姐姐夫只是普通的上班族,為了買房子他們不捨得給孩子花太多錢,跟中國許多普通家庭一樣,買東西都要掂量著。
後來她有錢後一直很後悔,還曾買了新款的運動鞋燒給湯包。
還好這世有機會挽回,這一次,她一定要弄清楚,為什麼她家會接二連三出事,別告訴她那些都是意外,她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巧合!上輩子她也曾想過去弄清真相,可無奈等她有能力時,距離事情發生已十餘年,心有餘而力不足。
「對了,般若,你什麼時候學會算命的?你說剛剛那個叔叔運氣也太好了吧!五百萬呢,好多錢啊!」小湯包接著驚嘆。
11歲的孩子,對錢還沒什麼概念,只知道五百萬是很多錢。
見般若不回答,湯包接著問:「般若,那叔叔以後就是個有錢人了吧?」
般若搖搖頭,勾唇笑道:「只可惜,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相術認為,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五官既能顯示一個人的氣質,又能預示貧賤,與面部十二宮結合來看,便可斷人命運。
她剛剛觀察那張大山,只見他兄弟宮在兩眉,眉毛短粗逆散,可見他仇兄賊弟,兄弟鬩牆,互相妒害,疾厄宮在印堂之下,低陷尖斜,疾病連年。
再加上他印堂隱隱有發黑的跡象,可見他福壽不能雙全,雖然命里有財運,但因為兄弟關係不睦,財運並不長久,本就留不住錢,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騰?只怕這位張大山賺了這筆錢後,就開始走下坡路,到了晚年,更是久病在床,無人侍奉,是孤獨終老又窮苦無依的命。
但是,這一切又關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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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張大山,圍著看熱鬧的鄰居們都對著般若指指點點的。
「這般若什麼時候會算命的?難道是她爸教的?」
「是啊,小姑娘好好學習不好嗎?非得做個神棍!騙子!」
「就是,她今年剛上高三,好好考大學才是正事,怎麼竟走歪門邪道?想跟他爸一樣招搖撞騙嗎?」
般若聽了冷笑一聲,對著剛才嚼舌根的兩個大嬸,說:
「阿姨,我沒吃您家飯,沒喝您家水,就不勞您為我操心了!」
「你這小姑娘,說話怎麼這麼沖?我們也是為你好!」張大嬸說。
「就是,你別看你能騙點錢,以後可有你後悔的!」李大嬸附和。
「不勞駕二位,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般若毫不領情。
「我們怎麼了?你小姑娘別亂說!」
般若看了眼說話的張大嬸,這位姓張的大嬸,年紀並不算大,大概三十四五的樣子,她眼長,眼尾略彎,水汪汪,黑白不分明,是典型的桃花眼。這表示她為人吃得開,人際關係尚可,但貞操觀念差,又見她顴骨高、大,接近淚堂部位,表明這人無理、任性、克夫,加上她準頭赤色,主孕婦子嗣不好。
般若心裡瞭然,哼道:「我亂說?大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但若自作主張地去了,是有損陰德的!」
張大嬸聽了這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張大嬸臉上露出一絲慌張,她看著般若瞭然的神色,只覺得渾身冰涼,那種自以為秘密無人知曉,卻被不相干的人一語道破時的驚愕和窘迫,都叫她領略了。
她老公是跑長途大巴的,常年不在家,她不甘寂寞,便和自己的小學同學搞上了,還沒注意弄出個孩子來,但這只是露水姻緣,圖一時開心而已,在內心深處,她從沒想過要離婚,更不可能為了這孩子拋家棄子的,再者說,那男人自己也有家庭,跟她也是玩玩,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十分忌憚,早就勸她去把孩子打掉,不要留下禍根。
她為了不鬧出事情來,便決定把孩子打掉,怕本市做手術不保險會遇到認識的人,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術。
可這事她做得夠隱秘,除了她和那小學同學,絕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眼前這王家的二女兒怎麼可能知道?難道這般若真的會算命?
她眼神躲閃,嘴一哆嗦,慌亂地說道:
「你別胡說,我聽不懂你說什麼!」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見張大嬸跑了,李大嬸沒了同伴,在般若帶有壓迫感的眼神注視下,難免有些心虛。
「般若,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能在外面招搖撞騙,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連婆家都找不到!」李大嬸一副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樣。
世人就是這樣,總要為自己齷齪的私心找個冠冕堂皇的像樣藉口。
般若沒理會她,她哼道:
「李阿姨,與其操心我,倒不如多關心下自己,父母心地不善,遲早會報應在兒女身上!」
「你說什麼?」李大嬸向來護短,又哪裡容的了別人說自己兒女不好,當下就氣炸了:「好你個般若!我不過是好心勸你幾句,沒想到你竟然咒我!看我不把你嘴給撕爛了!」
話剛說到這,忽然有個中年人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李家嬸子,你快去看看,你家建國不好了!」
「什麼?出什麼事了?」李大嬸慌了。
「今天工地那邊下雨,他腳下打滑從三樓摔下來了,直直掉在了一根鋼筋上,那鋼筋橫穿他的胸口,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只好跑回來一趟告訴你這個消息。」
「什麼?」一聽這話,李大嬸直接暈了過去。
鄰居趕緊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這李大嬸雖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但也沒作大惡,按理說不該有這樣的飛來橫禍才對,般若想著,忍不住端詳起她來。
這李大嬸和那張大嬸不同。她眉目清淡,眼睛渾圓,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面相,只是她鼻削如刀,明顯地露出骨來,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緊,沒有一點肉,形成了鼻骨如刀鋒般突出,這便是相學中說的劍鋒鼻。有這種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勢利婦人。李大嬸面大鼻小,典型的克夫相,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運勢很弱,做事業很難成功,但又因這種面相的女性很顧家,對兒女照顧,對丈夫百依百順,忠貞不二,因此家庭還算和美。
而下眼瞼又名淚堂,此處是子女宮所在的位置,又名陰德宮,遠遠看去好似一條半圓水袋,隱見臥蠶,三陽平滿,人中深,是兒孫繞膝的面相,不似該斷子絕孫的。而她面部籠罩著一團黑氣,可見有不順當之事,但觀其整體面相,是子女雙全的好命格。可見此次李大嬸的兒子雖然有災禍,但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般若,你李大嬸都這樣了,快說點好話安慰下她吧!」鄰居孫奶奶小聲說:「她就是嘴不好,你別往心裡去。」
前世,家人死後,孫奶奶常常給她送吃的,陪她度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般若對她一直心存感激。
想到這,般若算是給孫奶奶面子,點頭說:
「孫奶奶,你放心,李大嬸的兒子此次雖然遭了點罪,但無生命危險。」
許是聽了這話,李大嬸忽然醒過來了。
這當下,來報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我是建國的朋友,你說……什麼?醒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好!我馬上過去!」說完,對李大嬸說:「嬸子,你家建國沒事了!咱們快點去醫院看看吧!」
「好!沒事就好!」她眼神複雜地瞄了眼般若,眼睛含淚卻帶著希望往醫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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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鬧,般若徹底出名了,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開始帶了些許的尊敬。
「般若,你是跟誰學的算命啊?比你爸可厲害多了!」孫奶奶說道。
十里八鄉誰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壓根沒一點真才實學,大家背地裡總叫他騙子。
其實,這鄉親們也沒什麼重要事情找他算,大多是媳婦懷孕算算男女,而他要是說誰家能生個男孩,那這家定是生個女孩!無一例外。
「我小時候就經常跟在爺爺身後出門算卦,長大後偶爾看看書,自己瞎琢磨的!」般若道。
孫奶奶聽了這話,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後她猶豫了片刻,才作出決定,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
「般若,不怕你笑話,我本來想去鄰市找那個活神仙算命的,想知道我家孫子這次高考考的怎樣,這不,看到你會算,不如你給孫奶奶算算吧。」
孫奶奶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家對門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館,她卻捨近求遠去外地,擺明了信不過王爸爸。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但想到爸爸在算命界的口碑,便覺得孫奶奶的做法情有可原。
這會高考成績還沒出來,孫奶奶的孫子成績好,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個好大學,而孫奶奶的孫子對答案覺得考得還不錯,可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只說重本應該不成問題,可看他態度模稜兩可,含含糊糊的,也不說出個具體分數來,家裡人急了,這不,等成績等的煩人,就想找人先算算看。
而這紙上寫的是她孫子的生辰八字。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
只一眼,便笑道:「孫奶奶,不用算了,您孫子是狀元的命格,我話放在這裡,明天高考成績出來,您孫子定是那文科狀元!」
這話說的孫奶奶心頭一震,一般人算命都說的含糊,模稜兩可的話放在哪裡都好用,很少見算命的把話說死的。
狀元的命格?孫奶奶其實沒有那麼高的期望,她家孫子在一中的清華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放在全市更是百名開外,想拿到高考狀元那是難上加難的!然而,不論如何,誰都喜歡聽人說好話,孫奶奶聽了這話心裡很高興。
她笑道:「般若,承你吉言,要是我那孫子真的能得到狀元,我一定給你好好宣傳!」
般若笑笑,她自是不在乎這點宣傳的,給這些人算命可不是長久之計。
「對了,般若,我也不知道你收多少錢。」孫奶奶問。
「這樣吧,孫奶奶,等您孫子明天中了狀元,您再把錢遞給我!我目前的收費五百一次。」
孫奶奶見般若對自己很有信心,心滿意足地咧嘴走了,倒是周圍的鄰居,有那好心的說:
「般若,你以後說話別那麼肯定,要是得不到狀元,到時候……」
般若知道她好心,便說:「放心吧!明天孫奶奶會請大家一起吃喜糖!」
說完,不管眾人是何表情,笑著上了樓。
這當下,姐姐姐夫還有般若的父母,都回來了。
這當下,姐姐姐夫還有般若的父母,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