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看了後,心情大悅,頓時就站起身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朕以前只是做些讓奉聖夫人和皇后她們開心的物件,或者是對宮裡有用,能省儉一下開支的小物件,可他提的這個物件,比朕以前做的都要意義!」
王安訕笑了笑,有些酸酸地說:「既如此說,那閣臣們怎麼就沒看明白國舅爺所獻之物的好處呢?可見還是皇爺更睿智一些!」
天啟帶著不悅的目光,瞅了王安一眼,故意裝作沒聽明白王安的弦外之音,說:「他們自然是不明白的。」
天啟說後又道:「就說這張貴所獻的新式馬車,在朕看來,如果真按他所言,加了軸承後可以有如此功效,那的確是利國利民之物!能很大的減少馬車車輪的損耗,你說這得了不得了?」
王安笑著說:「老奴愚笨,不好置喙。」
「這不得了!」
天啟突然自己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句。
接著,天啟就拿起來木尺開始測量眼前的一截木料,說:「你想,我大明輸送九邊軍需,最大的損耗是什麼?就是在運輸上!每年因此損耗上百萬兩糧秣,如果這新馬車真能減少損耗,使運輸更快捷,所省的軍需將不是一個小數目。」
王安只得尬笑著回道:「陛下說的是!只是這奏本票擬是否批紅?」
天啟又言:「這也算是經世致用的實學,不算荒誕不經!不能以奇技淫巧這麼四個字給直接否了!再說,他一個外戚,能專注於這些事不算壞事,難不成還要讓他跟文臣們一樣精通經學?」
說到這裡,天啟就命道:「這道奏本不按內閣的票擬批紅,批紅內容改成讓他張貴明日進宮,讓朕的泰山也進宮。朕也有些日子沒讓皇后看看他們了。朕離了夫人(客氏)由檢一日就甚是想念,何況朕的皇后已經數日沒見他們呢。」
「特旨:立刻宣中軍都督府同知張國紀與其子張貴入朝。」
這一天傍晚,張國紀和張貴父子就領到了旨意。
於是,張國紀和張貴父子便進了宮。
在見了皇后張嫣後,張國紀就回了府,而天啟則把張貴單獨留在了乾清宮說話:「給馬車加軸承,你這個想法不錯。」
張貴所要獻的,的確是加了軸承的新馬車。
這種馬車按理是要在十八世紀才出現的。
因為有軸承的緣故,這種馬車車輪損耗會大大減少,速度也會提升不少,而且還能減震。
當然,也為火車的出現打下基礎。
「陛下謬讚,在下也是想到尋常馬車坐著太過顛簸,便思索著改進一下才好。」
張貴這時候回道。
天啟道:「朕打算試試,但就憑你這個想法,朕就得賞你,因為朕都沒想到,可見你在這方面還是有些天分的。」
張貴說:「那陛下就賞在下一個免禁足吧。」
「准!」
天啟毫不猶豫地道。
「謝陛下!」
張貴回道。
「但這不夠。」
天啟又說了一句,道:「你既然在這方面有天分,就進宮裡來,以錦衣衛千戶的身份給朕當個隨侍親衛,朕賜你隨時進宮陛見之權,有什麼好點子,也好及時給朕說說。」
「是!」
張貴回道。
天啟也就看向王安,問:「傳朕旨意,國舅張貴進言有功,授錦衣衛千戶官,可隨時進宮見朕。」
王安有些不願意看見張貴就這麼成了皇帝近臣,但也不好阻止,只得先應道:「是!」
而張貴則忙謝了恩,心裡想著自己這也算是在大明朝當了官。
只是這個官不過是個閒官,雖然是錦衣衛千戶,但其實沒有任何職事,不過是方便進宮見皇帝而已。
但這對於張貴而言,也夠了。
畢竟他眼下的目的就只是可以自由出府而已。
而能夠得個錦衣衛千戶這樣的閒官,也算是意外之喜。
而且還能有一份俸祿,多了筆零花錢。
「陛下授你錦衣衛千戶?」
張國紀在張貴回府知道這事後就很高興,還以此為由大宴賓朋。
張貴倒是沒那麼高調。
因為一想到大明只有二十四年國運,而且按照歷史記載,自己和張國紀將來是要被入北京城的李自成拷掠致死的,張貴便有些焦慮不安。
他也就想趁著現在還有二十多年的時間,得做些什麼,從而有機會避免這一結果出現。
……
「什麼,陛下沒有按照票擬的意見批紅?!還封了張國舅錦衣衛千戶官?!」
首輔葉向高從司禮監掌印王安這裡知道了自己票擬被駁回的事,很是失望。
王安道:「元輔是知道的,陛下自小便喜木工活,雖我等內侍從小進勸也無用!更有底下一些不懂事的還投其所好,變著法的討好他,給他展現一些巧奪天工的奇技淫巧之物,以致於陛下更加沉溺此道。如今張國舅也以此邀寵,自然容易。」
葉向高知道王安是擔心張貴比他更在皇帝面前更受信任,才來告知自己這事,明顯是想讓自己文臣這邊阻止張貴成為天子近侍之臣。
而葉向高倒也擔心張貴這個外戚會變成挑唆君王失德的佞臣,以致於,讓天啟越發的不符合自己這些文臣所希望的君主形象,即附和儒家道德標準的明君仁主形象。
在他看來,天啟皇帝喜歡木工這事,已經夠算得上是對「明君仁主」形象的背叛了,如果有個再寵幸外戚,使外戚枉法,乃至把持朝政的缺點,就更不堪設想!無疑會影響如今「眾正盈朝」的朝局。
葉向高便道:「有勞老內相提醒,仆自會進密揭勸陛下令皇親回原籍,而不令其留京,損陛下聖德。」
「有元輔在,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到底可以放心些,告辭!」
王安笑說著就離開了內閣。
他有意和葉向高結交好關係,而如昔日馮保之於張居正一樣,進而可以依靠葉向高等重臣的支持,而在內廷的權力更加穩固,所以對葉向高也就很是熱情恭敬。
葉向高接下來的確進了密揭給天啟。
所謂密揭就是首輔不通過正規渠道向皇帝提出秘密進言的一種方式,相當於給皇帝遞小紙條,而不用通過通政司、六科廊,使得更多人知道。
天啟收到葉向高的密揭後,知道這是葉向高在試探他的態度,也就回道:「把這密揭給元輔還回去!告訴他,朕自有分寸,讓他多把心思盯在國家大事上!」
「遵旨!」
王安懊喪地回了一句,只得把密揭拿回了內閣。
葉向高在收到被皇帝送回的密揭以及皇帝的口諭後,倒也沒有露出失望之色,只是帶著密揭回了府。
誰知,次日,就有御史梁夢環上疏稱自己聞得皇親張貴諂媚君上,意圖使陛下行昏聵之事,而閣臣本已票擬使其回鄉讀書,不料天子不聽老臣之言,執意偏寵外戚,還留為近侍,使其有讒佞之機,故請皇帝速停止此等昏君才做的事,納老臣之言,遠佞幸,親賢臣。
接著,又有御史胡嘉演也跟著上疏稱皇親張貴本囂張跋扈、目無法紀,殘害小民,天子不但不嚴加管束,反賜其官爵,留為近侍,可謂不明!還要求皇帝即刻處置張貴。
一時間,多位言官因此事上疏。
有的只是要求皇帝讓張貴回原籍,不得留京。
有的甚至要求皇帝殺了張貴。
天啟在看到這些奏疏後,敏銳地感覺到這是文臣們在向他施壓,意圖借用各種儒家道德大旗來壓制他的皇權,讓他這個皇帝變成聽話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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