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收住了笑容,瞅著張貴,一言不發。【Google搜索】
他原以為這位國舅爺聽到有這麼多銀子會興奮,甚至會給他一張笑臉的,然後求著他多給一些銀子去搞什麼工業。
但魏忠賢沒想到自己抄得這麼多銀子沒被國舅爺看上。
「一千萬兩?」
而且,魏忠賢此時聽到張貴這麼說後,心裡還有些不服氣。
他真想問問張貴,你這麼厲害,幹嘛不立即去抄一個我試試,要是可以,我把提督東廠的位置讓給你!
魏忠賢明面上也不敢這麼和張貴說話,而是笑著說道:「國舅爺的本事,自然是比咱家厲害。」
一時,二人到了天啟所在暖閣。
魏忠賢先向天啟稟報了抄沒駱思恭的情況。
天啟聽後道:「不錯!」
魏忠賢看了一眼張貴道:「皇爺過獎,奴婢比國舅爺還是差點,國舅爺說他將來能為朝廷一次性抄出上千萬兩白銀出來,奴婢覺得國舅爺是有這個本事的,雖然這個奴婢自問是辦不到的。」
天啟因此也看向了張貴:「魏忠賢說的是真的?」
張貴把葉向高的東林名單呈遞到了天啟面前:「陛下看看就知道了,這些全是葉向高自己寫出來的東林官員名錄,這裡面,李三才、周延儒這些被葉向高都說成是大貪官的,皆被臣要求葉向高預估了其家資,而這些哪一個不是家資上百萬兩?這就是臣這樣說的底氣所在了。」
天啟看著名單,沒好氣地道:「東林諸官中,竟有這麼多貪官!難怪駱思恭說葉向高清廉,跟葉向高自己都說貪的官員對比一下,他的確算是清廉的。」
魏忠賢在一旁算是服氣了,也才知道敢情張貴說的是真的,一個駱思恭的確算不上什麼,葉向高甚至也不算什麼,葉向高背後的這些東林官員才是真的富。
「皇爺,不如來個瓜蔓抄吧。」
魏忠賢甚至還主動提議起來。
天啟聽後點點頭:「這件事,你來辦,這名單上被標明了貪婪成性又無用處的一個一個的查辦,一個一個的抄!」
「奴婢遵旨!」
魏忠賢回道。
張貴知道魏忠賢這下子有的忙了,可以說,因為自己讓葉向高提供的這份名單,讓魏忠賢的抄家大業才剛剛開始。
「朕聽說,戶部給你的莊田不是很好,而你還是要了,是一個叫西山的地方?」
天啟這時又問起張貴別的事來。
張貴點頭:「西山挺好的,臣打算就在那裡搞工業品,準確地說,是建立一個工業區,煉鋼、織造都集中在那裡。」
天啟聽後點首:「朕可是一直等著你說的讓帶滾動軸承的馬車成為工業品,進而大規模用於國家與百姓呢。沒錢,記得找魏忠賢要。」
「是!」
張貴回了一句。
回府補了一天覺後,張貴就開始籌劃著名去西山搞工業的事。
為什麼在西山搞?
自然是因為張貴知道西山不適合耕種,卻又富含煤礦等能源,自然更適合做工業開發,關鍵還離京師近。
張貴先讓人去把韓珪叫了來,且道:「聽聞有個叫宋應星的人,現在在吏部等著選官,你持我這封信去見他,然後帶他來見我。」
說著,張貴就把案桌上的一封信遞給了韓珪。
「是!」
韓珪拿著信就去了吏部。
沒多久,韓珪就帶了宋應星來。
宋應星一見張貴就立刻拱手一拜:「給國舅爺問安!國舅爺學識淵博,精通自然之學,不知可否收晚生為弟子?!」
韓珪很是錯愕地看著宋應星,心道:「你一個舉人,怎麼跟我一樣,也來巴結國舅爺,要認國舅爺為師,是你儒林可以做你老師的人不夠嗎?」
韓珪自然不知道宋應星屬於士大夫階層中喜歡自然科學一類的理工男,讀書人中能為他老師的的確少。
大明讀書人中也的確不全都是鄙視科學技術為奇技淫巧之輩,也有像宋應星這種重視科學技術的,而因此在歷史上留下了一本叫《天工開物》的科技著作。
宋應星此時要拜師張貴,自然也是因為張貴給他的信里展示了一些宋應星還不知道自然科學知識。
「娘的,堂堂舉人也要當恩輔弟子,這不是要搶自己這個大師兄的威風嗎?」
韓珪說著就心道:「恩輔和讀書人一向人不對付,肯定不會答應的。」
結果,張貴這時卻道:「韓珪知道的,吾從不拒絕好學之人,你既然要認我作先生,那就作先生吧。」
「弟子這就行禮!」
宋應星說著就跪在地上行了大禮,然後兩眼放光地看著張貴道:「恩輔在信中所提到坩堝煉鋼和柳條炒鋼的確很好,以及所謂的元素論也著實新奇,韓昌黎說,聞到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恩輔在這方面明顯在弟子之上,為弟子師父是弟子的榮幸!」
張貴點點頭,看向了韓珪:「看看,這才是真正喜歡魯班之學者的樣子!」
韓珪尷尬地笑了笑:「是!」然後,心道:「完了,我在師父面前要失寵了。」
「你們倆應該互相認識了,現在就跟我一起去城外,招一批流民。」
說著,張貴又對被滿桂派來幫他訓練家丁的滿桂之弟滿樺吩咐道:「伱帶上你的家丁和我們一起去,到時候替我選一批流民青壯,為接下來組建太康伯府家丁隊做準備。」
「大師兄!」
「師弟!」
「是,國舅爺!」
韓珪、宋應星、滿樺三人以及滿樺麾下的一隊家丁便跟著張貴一起來了城外。
時值寒冬,朔風不斷,雪如扯絮般下個不停。
張貴與韓珪、宋應星二人坐著一輛華蓋馬車。
滿樺則騎馬帶自己的一隊家丁護衛著馬車。
張貴是正一品大員,按制,在他出城時,城門內外官校要疏散人群,清出道路來。
所以,張貴出來時就見城門內外大道上已站滿軍士,而在軍士後面的雪地里,則跪著許多女童男童,這些孩童頭上插著草標,面黃肌瘦,背後站著其父母,皆是衣衫襤褸,兩眼無神。
這些孩童自然不是來喊冤的,而是希冀張貴來買他們回府,好給他們自己和他們父母一口活路的。
城外這些插標賣身的更多,甚至見縫插針一般擠了幾排。
無論守城軍士怎麼呵斥,還是有越來越多的流民攜家帶口地聚集過來,等著張貴這個權貴來買。
韓珪、宋應星二人作為明代人自然是司空見慣,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張貴倒還有些不適應。
來到城外,穿著大氅的張貴,抱著銅手爐下了馬車後,就踏著碎瓊亂玉,一邊走一邊道:「韓珪,你派人去聯繫這裡的牙行,讓他們帶人來給我們挑。」
「哎!」
韓珪答應著就派自己的小廝們去了。
接著,張貴就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問道:「這些流民,怎麼都不燒火取暖?」
「炭價太高,今天早上才漲了三成,每到這年歲,京城權貴皆會囤積煤炭、木炭居奇,進而逼沿河而生的流民用更低賤的價格賣兒鬻女,乃至逼有田者賣田都是可能的,畢竟如今這北方越來越冷。」
宋應星回道。
張貴聽後道:「敢情是我何不食肉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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