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現在偶爾也是會坐轎子出行的。【Google搜索】
因為他也想體驗一下當老爺的生活。
雖然後世受到的民族教育讓他還做不到讓同文同種的漢人給他當轎夫,抬著他出行,讓他體驗一下人上人的生活。
但如今,讓十八名白夷奴抬著他,他就沒有什麼罪惡感了。
再加上來這個世界太久,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就很願意享受一下被人抬著當老爺的感覺。
何況,關外的風雪的確大。
所以,綜上所言,張貴此時也就是以坐轎子的方式班師回京的。
而張貴以人上人的方式班師回朝時,沿途的地方官員自然是要來迎接的。
畢竟張貴現在的權勢已經可以說是權傾朝野。
文臣武將沒人敢跟張貴作對。
就算是跟皇帝關係不錯,且還成為新首輔的陳子壯也因為意見相左而被彈劾辭官。
張貴對此也沒覺得意外。
但他現在也有滋生出了位高權重者該有的任性,非他必須要見的人,他連見也懶得見的,只隔著轎簾問道:「來者是何人?」
「下官遼東巡撫劉廷元率遼東文武,候駕於此,特為太師請安,並賀太師旗開得勝,一掃禍害我遼東士民數十年之大患,可謂是拯救社稷黎民於倒懸。」
這劉廷元奉承起來。
張貴沒有答語,他現在對這種奉承話已經免疫,畢竟自從他有權以後,這類奉承話就沒斷過。
誰知,這時劉廷元又道:「為此,我遼東士民因感念太師給此地帶來安寧之恩,特捐資建了太師生祠,以求太師能福澤綿遠。」
生祠?
張貴聽後很是詫異,心道:「這到底還是來了。」
張貴記得歷史上魏忠賢達到權力巔峰時,官僚們奉承魏忠賢到最瘋狂的時候,就是遍地給魏忠賢建生祠,神化魏忠賢,大有魏忠賢這個廠臣真的再造了華夏社稷一般的趨勢。
張貴沒想到現在輪到這些官僚們開始給自己造生祠了。
張貴雖然現在很恣意地享受著權勢給自己帶來的快感,而且是他在前世作為一個普通人從來沒有享受到的快感,但他記得,被文官們大造生祠,捧成神明一樣的魏忠賢下場可並不好。
所以,張貴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或許是在捧殺他。
「知道了,遼東士民有心了。但應記得,這非本人之恩,實為天下所有漢人共同努力之結果。」
張貴說後就吩咐道:「走吧。」
於是,轎子繼續前行,張貴也沒有理會劉廷元。
直到進入廣寧城,歇息下來後,張貴才將馬士英傳到了跟前,說起了劉廷元造生祠的事,且問道:「你怎麼看這事?」
張貴沒有直接對馬士英說自己覺得造生祠有些不妥,明顯是有捧殺自己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馬士英應該知道自己想問什麼,而如果馬士英連這都猜不到,那就沒必要在自己身邊待著,也不可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事跡。
馬士英的確知道張貴想問什麼,只是他沒想到張貴會這麼有警惕心,已經從別人給他造生祠這事上,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好事。
這讓馬士英對不由得張貴高看了幾分,且說道:「這自然是小人為求權勢所為。」
張貴點首。
馬士英繼續言道:「但以卑職愚見,太師您應鼓勵其這樣做!」
張貴聽後一愣:「此言何解?」
「《論語》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對於劉廷元這種小人,太師可以在態度上對他們澹澹的,乃至見面也可以直接羞辱,視之為狗!但不可得罪他們,應該給他們想要的。讓他們知道奉承您的確是有好處的,他們也自會因此為您放棄原則,哪怕讓他們殺妻滅子!」
馬士英回道。
張貴聽後道:「如果我不這樣做,會這樣?」
「太師覺得這世上是君子多還是小人多?」
「如果您不這樣做,小人們就會被完全被您推到了對立面,然後打著恢復祖制、獨尊理學的名義,繼續跟您作對。他們雖然不敢明著跟您作對,但暗地裡使絆子,借著新政的名義搜刮民利,刻意製造出您私德不檢,使天下人漸漸以為太師真的驕奢淫逸的手段肯定會有的。」
馬士英回道。
張貴聽後澹澹一笑:「這麼說,本太師還得因為劉廷元給本太師建了生祠,要優先給他請功升官了?」
「正是!」
馬士英毫不猶豫地回了一句,又道:「太師您英明,到底是皇爺視為臂膀之人。把小人拉到自己這邊,總比得罪他們要好。」
張貴點首:「所以,將來遍地生祠,遍地皆是奉承本太師的人,乃至本太師身邊的人一時也因此難分偽君子真小人這些事,也難以避免了?」
馬士英拱手一拜:「太師英明!只要太師對小人而言,一直有好處,小人們也依舊會願意尊敬著太師您的。」
張貴則呵呵冷笑:「誰要他們的尊敬!登高必跌重,等到了不可抵達的權勢頂峰,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本太師扯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在還是存在有尊卑的世界裡,誰是誰的奴才,也並不能說清楚。本太師憑什麼要為了這些小人的富貴功業累上一生?」
馬士英微微一笑:「所以陛下才是最英明的。」
「你沒說錯!」
張貴笑著點首,然後瞅了一眼窗外,對馬士英吩咐道:「把劉廷元加到這次報捷的第一批立功官校名單里!然後,你以本太師的名義,給回南海的陳閣部擬封信,讓他來京,小人要用,君子也不能棄!」
「是!」
馬士英答應了一聲。
張貴則揮了揮手:「出去吧。」
「是!」
馬士英離開後,張貴所在的華屋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而他自己也開始陷入了沉思。
張貴不知道自己繼續掌握這麼大的權勢還有什麼意義,在真的滅了建奴,消除了將來竊據漢家江山的隱患,還讓大明鳳凰涅盤,又強盛了不少後,他突然有種想退回去當閒散外戚的想法。
因為張貴本來就只是因為想保障自己在穿越到大明後的一生能夠富貴閒散的過下去,才想著要拯救大明,而主動參與到政治鬥爭去的。
只是在參與政治鬥爭的過程中,會基於一個現代人的三觀,而自覺地做一些有利於整個民族進步的事而已。
所以,張貴對於如今處於這種權勢極大的位置,並未有多大的興奮感。
何況,他還不是皇帝,只是代天子行權而已。
相當於他現在這個大明帝國權力最大的人,其實權力來的並不名正言順。
這讓他也有些不安。
雖然張貴現在很受人追捧,但他已經感覺到了在高處的寒意。
張貴不知道自己想要擺脫權力的陷阱,到底是該進一步成為帝王,還是該及時抽身,潤到很遠的地方去,進而不再於這個古老的農耕社會裡玩權力鬥爭的遊戲。
「陛下有旨!著武英殿大學士、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太師、太保、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兼提督西廠張貴聽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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