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2024-08-26 23:25:17 作者: 憶錦
  第七十三章

  不久,六周的見習終於圓滿落幕,肖兔他們整個組的表現都很不錯,院方不但肯定了他們的見習成績,同時也像向他們發出了實習的邀請,歡迎他們在下個學期的實習中,繼續來聖朗學習。

  這是聖朗歷來的規矩,如果這匹學生的見習表現不好,院方有權拒絕他們之後為期一年的實習,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開,前景還是一片光明的。

  見習結束後,有大約一個月的假期給學生放鬆,之後就要開始正式的實習了。就在肖兔終於能暫時離開醫院,好好休息一個月的同時,凌超也順利畢業,要正式踏入社會了。

  其實到了大四之後,很多學生四處奔波,既要實習又要找工作,和踏入社會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凌超早就在「駿宇」工作了,現在畢了業,只要搬個入職手續就能正式上班,完全不用所謂的適應期。

  但是畢業終究是必經的過程,大家從五湖四海而來,有緣相聚在一起學習生活了四年,如今四年一到,這場宴席終於到了散場的時候,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經歷都成了回憶,很多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了,於是一場聚餐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過程。

  肖兔作為家屬,也有幸參加了凌超他們班的畢業聚餐,同一桌的除了凌超他們寢室的四個人之外,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同學,不過大家的感情似乎都很不錯,席間一直相互敬酒,不亦樂乎。

  肖兔作為那一群雄性動物里唯一一個家屬級人物,自然受到了廣泛的關注。

  除了他們那桌人各個叫著喊著要敬師母之外,還有鄰桌來敬酒的同學,一看凌超旁邊坐著個美女,再一看,好像是網絡紅人嘛,立刻就亢奮了。

  「來來來,我敬師母一杯!」

  「這是啤酒啊!這種日子,怎麼說也要來點紅的不是?」

  「這口喝得也太小了,不行不行,滿上滿上……」

  「呦,這不是家屬嗎?交杯酒,交杯酒!」

  其實肖兔一個人本來也不用喝那麼多,但是凌超今天是開車過來的,總不能讓他酒後駕車吧?為了凌超和自己的生命著想,肖兔很勇猛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如此幾番下來,她終於不辱使命地醉了。

  說句實話,這麼多年,凌超從來沒有見肖兔徹底喝醉過,以至於當她發現肖兔開始雙眼迷離,說話不太有精神的時候,心裡還緊張了一下下。但是很快,他發現肖兔喝醉酒之後與眾不同。

  別人喝醉了酒,要麼就是發酒瘋,要麼就是不聲不響地到一邊靜坐,又或者有些人喝醉了表面看不出來,還跟沒事人似的。但是肖兔不同,她一喝醉酒就開始往凌超身上粘,就跟快橡皮糖似的,怎麼都甩不掉。

  當然凌大公子怎麼可能捨得甩掉自己的老婆呢?他樂意都還來不及呢,於是一場聚餐下來,大家對凌超和肖兔的感情都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同學甲痛心疾首:「哎!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好男人!」

  同學乙兩眼冒心:「好幸福的小兩口啊,看得我都想談戀愛了……」

  同學丙愁眉不展:「不會吧?剛聚了餐又要喝喜酒了?我的錢包啊!」

  同學丁雙手握拳:「媽的!這擺明了是來刺激人的!個看不下去了,哥也要去找個女人來!」

  如此這般,議論紛紛,直到聚餐結束,還沒有停息。


  聚餐後,有人提議去酒吧通宵,凌超低頭看了眼黏在自己身上雙眼迷離的肖兔,有些無奈:「我還是不去了吧……」

  「師父,你這太不給面子了吧?」

  「對啊,這可是畢業聚會啊!」

  「你們懂什麼?師父現在美人在懷,哪捨得跟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出去?要是真去了,我還覺得他有問題了呢!」

  「對哦對哦……嘿嘿嘿……」

  在周圍一片賊笑,肖兔抱著凌超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全然沒有一點反應。

  好不容易等那些同學們都散了,凌超這才扶著肖兔回家,由於肖兔堅持給自己擋著,他並沒有喝多少酒,腦子清醒得很,但是就是因為太清醒了,反而受不了肖兔那拼命往自己身上粘的身體,幾次忍不住想停下來狠狠吻她,還好最後都克制住了。

  等兩人到了車裡,車門一關上,某人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

  於是,醉眼朦朧的肖兔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的唇在被人死命地啃,繼而全身愈發綿軟無力,呼吸不暢,胸口一陣噁心。

  她頭一歪,終於光榮地吐了凌大公子一身。

  吐完之後,總算清醒了些,睜開眼看到恐怖的一幕,凌超黑著臉崩潰地看著自己,身上沾滿了她剛吐出來的穢物,散發著陣陣異味。

  她雖然有些醒了,但腦袋仍處於半呆滯狀態,眼睛眨巴眨巴了良久,弱弱問:「你怎麼了?」

  凌超抽了一下嘴角,開始脫衣服。

  眼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裡面精瘦的胸膛,肖兔咽了一下口水,忽然覺得血氣上涌,有種流鼻血的衝動。

  如果是平時清醒的時候,肖兔現在應該早就面紅耳赤,羞澀不已了。

  但是今天,她醉了,半醉半醒之間,意識控制不住身體,她學著凌超的樣子,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一顆、兩顆,解到第三顆的時候,手被凌超握住了。

  「你醉了。」他聲音低啞,似壓抑著什麼。

  肖兔怔了怔,兩眼直直盯著他的眸,如黑曜石般閃爍的眸,帶著無限的深情,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從前,她在他眸里看到了他們一同走過的時光。

  她仿佛看到,那青草蔓延的河堤邊,金色的夕陽打在他們交握的小手上,河水倒映出他們稚嫩的笑顏。她仿佛看到,那一夜,在燈火闌珊的馬路上,他騎著單車帶自己回家,敞開的校服被春風拂起,打在她的臉上,有一股好聞的汗味。她仿佛看到,那一年,在鏡湖的湖堤邊,他俯身貼上她的唇,那一刻仿佛連天空的雲朵都為他們靜止。她又仿佛看到,在那個胡同里,他替自己擋下一刀,殷紅的血順著襯衣流下來,他卻微笑著對他說:「我心甘情願……」

  一幕幕畫面想電影膠片一樣在腦海中閃過,當那些畫面終於停止的時候,她回過神,緊緊盯住他漆黑的眸子。

  「凌超,你願意娶我嗎?」她問。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地顫了顫,然後她聽到那無比堅定地回答:「是的,我願意。」

  她微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貼上了自己的唇。

  凌超一怔,很快回應她,他們吻著,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而纏綿。

  車廂里的燈暗了,椅背被緩緩地放下。

  她的身體在輕輕地顫動,這是一種隱忍之後的爆發,早在彼此地腦海里演練了無數遍,如今終於將那積壓已久的感情如數傾出,從此以後,他與她就再也分不開了。

  「兔兔,我愛你。」他忽然喘著氣,輕輕地在他耳邊說。

  她咬著牙,微微地點了點頭。

  然後,愛情破繭成蝶。

  在那一個剎那,她覺得痛,很痛,但是痛得幸福,疼痛的盡頭是一道白光,引領著他們走向未知的未來。

  或許,不會那樣一帆風順,又或許,會平淡得猶如清水,但是,有他身邊緊握著自己的手,哪怕跌倒也有人扶著,那怕痛苦,都有他溫柔的笑一同陪伴。

  她覺得,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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