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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罵高奕
陳梅的臉色已經極不好看,一時之間,大堂氣氛劍拔弩張,高國昌看出些不對勁來,對著陳梅的丫鬟道:
「你說,是什麼事!」
那丫鬟跪在地上:「老爺……我……我不知道!」
高國昌一拍桌子,「我眼裡揉不得沙子!」
那丫鬟看著陳梅惡毒的目光,渾身已經抖動了起來,高興道:「小蘭,你還不說!」
丫鬟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頭:「老爺饒命,老爺饒命,粥里……粥里放的……放的是紅花……」
高國昌差點把桌子都給拍翻,「什麼!」
陳梅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伸手指著那丫鬟:「老爺,不是我……不是我,是小蘭自作主張,我完全不知情!」
江微微和高塵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固然心裡生氣,此時卻更有一種看好戲的意味,不曉得被自己的兒子揭發自己的醜行是什麼感受呢?
高國昌踢了陳梅一腳:「在我高家,你居然做得出這種事來!」
高興也成瞠目結舌,久久沒有緩衝過來,自己的娘居然下藥讓大嫂不孕!
「老爺,我知錯了,老爺……」受了一腳後,陳梅哭哭啼啼,方才打死不認的心思沒了大半,就指盼著不要不被趕出高家。
高興頗為失望,娘素來不喜歡江微微和大哥,可做出這種事……實在也不該,他看著高國昌發青的臉色,一句求好的話也沒能說出來。
反而是江微微大大方方,道:「爹,又不是什麼毒藥,況且我又沒什麼事,您就別責怪二娘了!」
「聽見了沒!你背地裡搞這麼多事,看看人家怎麼對你的!」
高奕瞥了江微微一眼,對她心存不滿,裝乖巧激怒高國昌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此時他娘有錯在先,他也不好多推責任。
高國昌當然也明白江微微的意思,只是此事江家知道了,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外人也會對高家指指點點,他高國昌行得正坐得端,決不能留下這種閒話,最讓人可氣的是,這陳梅做高家夫人這麼久,還這麼不懂事,一股小家子氣,前幾日這陳梅還在他耳邊說,江微微嫁過來大半年了,肚子還沒動靜,是不是生不出來云云的,可不是嗎!天天吃紅花粉,生的出來來怪!
高國昌又罵道:「你這毒婦,留在高家還有什麼用!你回去吧,高家廟小,容不下你!」
陳梅一聽這話,鼻涕眼淚成了一團:「老爺,老爺,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您別趕我走!」
高國昌不為所動,陳梅又跪在江微微面前:「微微,是二娘的錯,二娘再也不敢了,你,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高興見自己娘如此悲慘卑微,忍不出開口求情道:「大嫂,我替我娘說聲對不起……要不,這次就算了!」
江微微一臉委屈,「是,是微微的不對,爹,你就不要怪二娘了!」
「你!」高興適得其反。
這一次算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們是一家人,到時候,誰還管我?
高國昌罵道:「說什麼情,她做的這種醜事,還有臉說情!」
「爹!」高興心有不忍,又喊道。
江微微見高奕始終默不作聲,算他還有點良心,道:「爹,我看二娘有錯,也不至於要趕回娘家,這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呢,我看,小懲大誡就可以了!」
高塵卻問罪道:「爹,微微好歹是我妻子,是您兒媳,這要外人知道了,我真是沒臉見江家的丈人丈母娘了!」
這夫婦二人越是委屈巴巴,高國昌越是生氣,平日裡陳梅對高塵冷言冷語也就算了,如今高塵成了親,連兒媳都要刁難陷害,叫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見高國昌還在遲疑,陳梅嚎啕大哭,高國昌不耐煩道:「哭哭哭,你還有臉哭!你給去祠堂跪著,小蘭,你也去!這三天不准吃不准喝,誰要是偷摸不按規矩來,都給我滾出高家!」最後那幾句話明顯是衝著高奕和高興說的。
陳梅鼻涕眼淚已經糊了一臉,立馬道,「是,是,我現在就去跪著!」
而後高國昌對著江微微,道:「微微啊,爹委屈你了!」
「沒有,還要謝謝爹!」江微微輕輕柔柔道了一聲。
高國昌衝著管家道:「去請個大夫過來,給大少奶奶看看,身體有沒有大礙,還有,以後大少爺房單獨吃飯,出了事,拿你們是問!」
「是!」管家道。
早餐又吃的風雲四起,高國昌道:「阿塵,你跟我到書房來談談蘇州的事!下午再跟我去西城的店。」
「是!」高塵應道,然後對江微微使了一個眼神,叫她先回房。
走過高奕身邊時,高奕愧疚道:「對不起!」
江微微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高奕有些落寞,她難道就真的這麼恨他?
過了好幾天,他還是沒想通,在國外呆久了,行事變得乾脆利落,高塵這事他的確做得不地道,那也是因為自己娘多次阻撓,一來二去,這事拖得越來越久,他也變成原罪人之一,面對那一向慈愛的老父親,他再難張開那個口,這些年,因為覺得虧欠了高塵,他不是都出去不回家了,還為此放棄了繼承高家一切的機會,背井離鄉,他道過歉了,大哥也說都過去了叫他別計較,爹把他罵了一頓,這結局應歡歡喜喜才對,高奕覺得他已經為此受到了懲罰,江微微還這麼對他有些不公平!
他本想去找江微微問個明白,卻沒找到人,轉頭又想可能和大哥在一起,來到了高塵書房,江微微正在看一疊紙,高奕先打了一聲招呼,「江……大嫂。」
江微微把那疊合同用一旁邊的書蓋著,問道:「你來做什麼?」
明明是來找她的,看著她那戒備的眼神,高奕卻道:「我以為大哥會在這。」
「高塵和爹去店鋪了。」
「哦……」
沉默了片刻,高塵道:「我娘的事情,我替她說聲對不起。」
「什麼事都說一說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話,那些倭寇洋人,就不會整天對我們喊打喊殺的了!」
高奕被她挖苦的有些難受:「你說話一定要這般夾槍帶棒的嗎?」
江微微道:「聽不慣?聽不慣你走就是了!」
「你!」
高奕憤憤道,「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大哥的腿……又不是我存心弄斷了的!」
江微微沒想過,高奕臉皮厚到這個地步!這種沒人性的話也說的出口,人真的不可貌相!
「虧你還出國留洋,你跟洋人學的蠻不講理,爐火純青啊!」
「是,正如你所說,高塵的腿是個意外,可高塵最在意的,是自己腿不能和常人行走嗎?他真正在意的是高老爺對他的心結,他在意的你們對你的冷漠和無恥,他最受到傷害的,是他的心!你現在輕輕鬆鬆一句,道過歉了,高塵好脾氣,他說不介意,你們就覺的他好欺負?恩?還是說,不是一個媽生的,就不用在意他的感受?」
「你什麼意思?」
江微微嘴巴抹了毒似的:「鳩占鵲巢,還想殺雀,你深得你娘的真傳!」
「江微微,我以為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沒想到你這麼蠻橫不講理!」
「我不知羞恥、沒家教,這些不都是你娘罵我的嗎?還給全家人喝紅花,你說我愛憎不分明?」
高奕被懟的面紅耳赤。
江微微冷笑一聲,『苦口婆心』,「高奕,你知道我特煩你那點嗎?」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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