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閱讀
七里公社上水村。
樹上的知了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拼命的叫個不停,悶熱的空氣壓的人似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社員們鬆了一口氣,終於趕在這場暴雨來臨之前,將小麥都收進大隊部。
村西頭的院子裡,躺在炕上的女子兩眼無光的盯著窗戶上糊著的泛黃的報紙,身上還有些微微發燙,耳邊傳來的是陌生女人聒噪刺耳的叫罵聲。
「許知知我告訴你,別以為躺在炕上挺屍裝死,就能將這門親事給糊弄過去。」
「要是不想給屠戶張做填房,就麻溜的和陸家帶來的公雞拜堂成親。」女人尖銳的聲音在耳邊吼道,「
「跳河?」女人冷冷一笑,「想死也給老娘死遠一點,小賤人,竟然還敢嚇唬老娘。」
許知知?陸家?公雞拜堂?
躺在看上的女子眼睛忽然一動,這名字和情節,怎麼那麼像昨晚追的那本年代文裡面的情節?
故事發生在七六年華夏國西北的一個小鄉村。
書中女配黃欣雨的生母就叫許知知,是個爹不疼娘不愛,整天被姐姐欺負,性格孤僻又陰鬱的受氣包。
被刻薄的娘王秀玲賣給盤石村陸老二家在保密單位當幹部的兒子陸景山做媳婦。
陸景山是七里公社難得一見的好後生。
16歲進了保密單位,用了六七年時間,竟然已經是單位幹部。
可陸景山名聲不好,克妻。
曾經說了兩房媳婦,一個定親沒多久掉河裡淹死了,一個正相看呢,被拉麥子的驚馬踢死了。
原身自然也是聽說了陸景山的『威名』,打死不願意這門親事,想要跳河,卻被人給救了下來,最後不得不嫁過去。
誰知道陸景山因為執行公務,結婚當天沒有回來,陸家打算讓她抱個公雞嫁人。
原身雖然是個受氣包,也還算有點腦子,死活不答應。
於是,陸景山的後媽就做主讓自己帶來的兒子,比陸景山大一歲周寶成替他迎親。
結果兩人才拜了天地陸景山就回來了。
原身沒多久就懷孕,次年生大女兒也就是女配黃欣雨,而此時結婚五年的許娟娟還沒有懷孕,她就跟王秀玲說想要將原身的女兒過繼給她。
反正是個丫頭片子,陸家也不稀罕。
可再是女孩,也是陸景山的第一個孩子,他自然不會答應的。
許娟娟就挑唆原身跟陸景山鬧騰。
陸景山再不答應,原身就用肚子裡的孩子逼著他答應了下來。
甚至還有傳聞,說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陸景山的,而是周寶成的,因為當初是他替陸景山迎親的,這入洞房的事情,說不定也能代替呢?
原身在陸家,因為陸景山執行特殊任務常年不在家,夫妻兩聚少離多也沒多少感情。
她在婆家不僅要受婆婆折磨和妯娌打壓,又要忍受周寶成不斷的騷擾,再加上娘家王秀玲和許娟娟的各種挑唆。
導致原身性子越來越陰鬱。
後來陸景山受傷正好藉機從單位退下來到了地方,她又開始疑神疑鬼,總幻想著有人要害她,占她的男人打她的娃。
久而久之,在生完第四個孩子之後,終於抑鬱症自殺了。
而她死後不久,陸景山也因為辦事發生意外死了。
至於原身生的幾個孩子,過繼給許娟娟的大女兒黃欣雨因為謀害書中女主進了監獄,剩下三個孩子黑化的黑化,做精的做精。
竟沒有一個好下場。
書中的作者對陸景山的感官很好,所以即便他們一家是配角的配角,還是用了一些文字交代的。
「娘,」屋外,許娟娟善解人意的勸王秀玲,「知知就是一時想不開,這麼好的婚事,能嫁到陸家是她的福氣,等我一會跟她好好說說,您別生氣了。」
「我家娟子就是懂事。」王秀玲慈愛的拍了拍許娟娟的手,「不用管那個小賤蹄子,她就是死也要給我死在陸家,走,娘給你蒸的雞蛋羹趕緊去吃。」
「娘。」許娟娟有些猶豫,「雞蛋羹還是給妹妹吃吧,妹妹今天就要嫁人了……」
「小賤蹄子不配吃雞蛋羹,我娟子就是懂事,你自己吃。」
……
悲傷難過的情愫瞬間蔓延開來。
許知知閉上眼睛,等再睜開眼睛,眼神明亮且堅定。
你放心,這一世我必不會再像你前世那般,至於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也一樣都不會放過。
她吸了一口氣,艱難的從炕上爬起來,適應了一下之後,走到了門口。
院子裡,依舊上演著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今日是許知知結婚的日子,又是嫁到陸家去的,即便平日和王秀玲不怎麼對付,但一早本家的幾個嬸嬸還是過來幫忙了。
不過,對王秀玲疼愛長女作踐小女兒的事情,看了十幾年了,也是見怪不怪。
「那個小賤蹄子娘一會好好收拾一頓就聽話……」打開門的時候,王秀玲一邊疼愛的幫許娟娟整理頭髮,嘴裡卻是嫌棄的罵著許知知。
「娘,」許知知不帶一絲感情的喊了一聲,「我是小賤蹄子,你是我娘,那你是啥?老賤蹄子?」
眾人一滯,似乎連空氣也跟著停滯了一樣。
她們聽到了什麼?
受氣包竟然敢頂嘴了!
「你這個小王八蛋,你敢罵老娘。」王秀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怒氣沖沖的罵道,「反了天了,看我今天揍死你。」
「好呀,你最好今天將我打死。」誰知道許知知一點不怕她,反而笑著說道,「正好把陸家兩百塊錢的彩禮還回去。」
還回去?
怎麼可能!
反了天的小賤蹄子,竟然還敢威脅她!
「別以為你今天嫁人老娘就不敢教訓你。」王秀玲隨手擼起旁邊的掃帚,舉起就要朝著許知知的身上打。
反正,只要不打臉就成了。
「賤蹄子,鬆開。」王秀玲舉起的掃帚竟然被許知知給一把攔了下來。
這個掃把星,手勁竟然這麼大。
「好呀。」許知知笑了笑,果然很『聽話』的鬆開了她的手腕。
不過,在鬆開的時候,順帶著給了點力。
「啊,我的臉。」一旁看熱鬧的許娟娟捂住自己的臉,尖叫著,「好疼啊。」
王秀玲打許知知的時候,從來都是使盡全身力氣的,被許知知這麼往後一送,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後仰,手裡的掃帚也是用力的向後甩。
好巧不巧的,正好打在許娟娟的臉上。
「血……我流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