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溫顏在林梔的軟磨硬泡下,到底還是將昨晚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
林梔單手撐著下巴,一邊拿勺子不斷攪拌著碗裡的米粥,一邊認真地聽溫顏說話。
「所以那位小齊總……是齊毅然嗎?」林梔試探性地問道。
溫顏有些訝異,「你認識?」
「算不上認識,就是偶爾出席一些慈善晚會的時候會看見他。」
林梔誠實地回答道,「我記得齊家好像的確是挺有錢的,那齊毅然作為齊家最受寵的小兒子,能成為帝豪斯最大的會員好像也不奇怪。」
「只是齊家家風清明,如果齊毅然手上真的背負了人命,那齊家應該是不知情的才對。」
「所以姐姐是打算向齊家舉報齊毅然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嗎?」
「不打算。」
溫顏平靜地搖了搖頭,「我的目標是江祀,所以齊毅然的行為本質上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最多就是解決完帝豪斯的事情後,我再讓顧曼向齊家長輩捎個話,順便檢舉揭發一下他的罪行罷了。」
林梔垂了下眼,語氣卻是有些擔憂,「可是姐姐……雖然我並不是很懂你說的這些,但江祀他可能跟你還有顧小姐想像中的有點兒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的他跟我印象中的他,完全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
林梔輕輕地嘆了口氣,就仿佛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朝著溫顏認真道,「姐姐,或許我從未告訴過你,其實當初將我從那場噩夢中拯救出來的人……就是江祀。」
「如果不是他拿著一根鐵棍衝進巷子,跟那兩個高年級的男生不要命的廝打在一起,我可能就……」林梔有些欲言又止。
而溫顏卻是並沒有立刻接話,只是沉默了好半天,才一字一頓地問道,「所以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不贊同我的計劃,對嗎?」
「不,我只是想提醒姐姐,江祀這些年的變化真的很大,而且他既然能夠從江家最不起眼兒的孩子變成如今江家唯一的繼承人,就說明他一定有著自己非常規的手段。」
林梔的聲音頓了頓,「所以我其實有些擔心……姐姐這個計劃會不會太冒險了一些?」
「包括顧小姐找來的那個朋友,她雖然是警察出身,但江家的情報網同樣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更何況想要混入帝豪斯,這其中所需要的財力跟人脈,僅憑顧小姐一個人真的能夠搞定嗎?」
對上林梔質疑的目光,溫顏隱約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所以你是覺得顧曼她不可靠?」
「至少沒我可靠。」林梔笑著糾正。
然後話鋒一轉道,「姐姐,如果只是一兩百億的話,我其實也能拿得出來。」
「而且相比於顧小姐要從顧家拿錢,我的錢可全都是完完全全靠我自己賺的,來路更乾淨,也更加不容易被人發現。」
溫顏挑了下眉,「所以呢?」
「所以姐姐要不要考慮讓我來幫忙呀?」
林梔眼眸微彎,繼續循循善誘道,「畢竟顧小姐說到底也只是你的朋友,那麼多錢她就算是答應了會拿,也不及我這個女朋友拿得心甘情願呀……」
溫顏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敢情你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同意你參與到這個計劃里來?」
林梔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旋即又立刻補充道,「姐姐,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我就只負責出錢,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好不好?」
溫顏被她給逗笑了,「所以你參與進來的意義是什麼呢?就是為了頂替顧曼的位置,上趕著給我花錢?」
「是投資。」
林梔一板一眼地糾正,「畢竟此事關乎姐姐的婚姻大事,萬一顧小姐那邊出了什麼岔子,資金供應不上,那我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變成別人的老婆……不行不行,還是得我親自負責才可以。」
「那你就不怕投資失敗,到時候錢也賠進去了,人還沒撈著嗎?」
林梔眨了眨眼睛,旋即卻是滿臉嚴肅道,「錢可以全都賠進去,但人最後必須得歸我,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林梔張了張口,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江家的身份地位在那裡擺著,如果溫顏的計劃最後真的失敗了,或者說江祀最後依舊安然無恙,那林梔的確是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到那個時候,她該怎麼辦呢?
她什麼也做不了……
「放心吧,關於這個計劃的流程,我跟顧曼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商量好了。」
「只不過那時的目標是溫家,所以就算現在實際操作起來會有所偏差,但總歸不會出什麼太大問題。」
溫顏看林梔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不由得出聲安慰道。
後者垂了下眼,卻是依舊有些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溫顏跟顧曼的計劃雖然聽上去有些異想天開,但如果真的有足夠多的錢作為支撐,那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讓姐姐真的嫁給江祀的。」
林梔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大不了我就退出娛樂圈,然後帶著姐姐到國外生活去,畢竟江家就算再怎麼家大業大,也不至於把手伸到那麼遠的地方吧?」
溫顏輕輕地笑了笑,「的確是伸不到那麼遠。」
否則她當初就不會在芬蘭有過那麼長一段時間的安生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