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建議,用藥物克制一下……」大夫不敢繼續往下說了,但沉默的節點卻更顯得意味深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其實,任何患者面對這微妙的停頓也應該都忖度到那些沒衝口而出的話是什麼了,夏亦瑤大膽猜測,「所以,準備後事了?」
沉默…
她從這個醫院回那邊的醫院,一路上神不守舍。
倒也是速度快,等進養護室,雪萊道:「求證去了?也是,實踐是驗證真理的唯一途徑。」
「當初啊,」雪萊嬉皮笑臉,看得出,她是真正將生生死死都置之度外了,「我也和你一樣去求證了,我得到答案以後也和你一樣,我冷靜極了。」
「謝謝你帶給我這個秘密。」
雪萊抱著夏亦瑤,「也是我將你推到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等她雪萊離開,顧煜琛到了。
送了她喜歡吃的過來。
「這個是蘇婉婉剛剛送來的,奶奶做的黃芪雞湯,這個是你喜歡的農家菜,還有這個……」此刻,夏亦瑤真的好像拆穿他們這偽善的面孔啊。
但她更明白眾人之所以隱瞞,都是為了自己。
她打開保溫桶的蓋子,食指大動。
她需要學習雪萊,接受一切,然後「活在當下」。
「他精神頭怎麼樣?」夏亦瑤將食物一分為二,送一份兒給顧煜琛。
「你說小星嗎?」
他笑了,「還好,和之前一樣調皮。」
真是可惡!
難不成全家人都將她當做傻子不成。
她呷一口湯,這才說:「爸爸還在找他,這是為什麼?」這是一切謊言裡頭最為顯而易見的了,明明顧煜琛找到了,但為什麼父親還在千方百計的尋呢?
「你看新聞了?」
顧煜琛問。
對方點點頭,「信息社會,這些東西我想不看都不可以,我爸爸居然還在找他,究竟怎麼一回事啊?你們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準備隱瞞我?」
她怒了,幾近於歇斯底里。
然而,一切的應對策略顧煜琛早想過了。
並且還是進可攻退可守的那種,「這是警察局和岳父一起商量的,本意不外乎想要讓對方暴露罷了。」
她明白,還有什麼事在醞釀,在發生。
但全家人都不讓她繼續參與了,畢竟她已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了。
但就連這病,也沒有人告訴自己,究竟是好心亦或……
「瑤瑤,快吃吧,你不要杞人憂天胡思亂想了,天塌下來還有我。」
顧煜琛進一大塊雞腿肉送到了她面前。
夏亦瑤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看她落淚,他含情脈脈伸手為她擦拭掉了。
緊跟著,她全神貫注的在看他。
「老公!」夏亦瑤鮮少用這種稱謂,但此刻她叫了出來,然後用力抱住了顧煜琛,「老公啊。」
下午夏亦瑤準備溜出去。
才剛剛出門就看到了雪萊。
雪萊在吃冰淇淋,看夏亦瑤行色匆匆,她指了指自己,「來找我啊?」
「你什麼都未卜先知。」
「自然咯,不然呢?」
雪萊將自己啃了兩口的彬冰淇淋送到了她面前,「吃,好吃極了。」
「會死。」
「不吃就不死了啊?」雪萊豁達一笑,將樂觀主義體現的淋漓盡致。
夏亦瑤也有模有樣吃了起來,自從住院以後,飲食得到了完美的把控與限制,高糖高蛋白不能吃,辛辣刺激不能吃,冰冷油膩不能吃……
現在終於百無禁忌了。
「還有一個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否則你就死翹翹了……」
雪萊笑盈盈看著對方。
夏亦瑤一愣,這接二連三的衝擊波猶如核爆一般,早讓她七葷八素難以自持了,想不到居然還有。
「你說吧,」欲速則不達,她明白,所以看似漠不關心的背後多得是在意和著急,「現在我和你一起吃了冰淇淋,天不怕地不怕。」
「果真?」
「真啊,比珍珠還真。」她點點頭。
雪萊神秘兮兮一笑,眼神熾烈,湊近道:「那麼我就告訴你吧,你家那顧小星是個演員,據說是費老從全國數以千計的小演員裡頭挑選出來的,給了他家裡人不少錢人家才讓他配合表演呢。」
如墜冰窟。
夏亦瑤只感覺地裂天崩,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吸納到了黑洞裡,她再怎麼用力掙扎都爬不出來了。
看她這樣,對方拿了一盒藥出來,炫耀一般的在她面前搖晃一下,「這是我家人買的進口藥,西藥啊,就是讓人稀里糊塗的活下去,中醫就是讓人明明白白的去死,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你感覺難受就喝一點,真的有顯著的調節作用。」
她也不知效果怎麼樣。
抓了就吃。
甚至於都沒有問劑量。
吃了兩顆以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少頃,那騷亂的心終於恢復了正常。
「好了,夏亦瑤,你可不要太謝謝我了,我走了,要是我明天還能來找你說明我還健在,要是明天我來不得了,你也不要太想念我,我在天堂等你咯。」
女孩樂滋滋的指了指天花板。
這動作和之前兩人剛剛認識時完全一模一樣。
夏亦瑤微微點點頭。
目送她離開。
此刻她再次出門,檢測一下那究竟是消毒霧還是純淨水,結果發現無色無味,對皮膚也沒刺激,更不可能有傷害,她頓然明白。
這哪裡是什麼養護室,這是一個囚禁人的樊籠。
在這牢房一般的空間裡,有人會專業照管他們,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每一次看護來看望自己的時候眼神里總會流瀉出難以言喻的傷感與莫名的悲哀。
原來,自己的命運已被他人預見。
看顧煜琛和小傢伙到了,夏亦瑤急忙躲在了屋子裡,他還需要進行最後的偽裝。
和之前一樣,顧小星被留在了門外。
顧煜琛深呼吸一下,指了指裡頭。
一樣的劇情和安排,可真是換湯不換藥啊。
看到這熟悉的流程,夏亦瑤笑了,真心實意感謝互相的理解、包容和陪伴,但卻也仇恨他們的欺瞞與安排。
「來看看你。」顧煜琛送了東西進來,這些東西裡頭還有一罐子雯雯從遠方郵寄來的星星,她抱著玻璃罐看看,嘴角漾出了甜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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