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江玉瑤講述。
一月前。
因蜀中大災連疫,白蓮教便趁此機會肆意抹黑朝廷,從開始的劫取賑災糧草,到後面暗殺能救治瘟疫的大夫。
無一不是為了造勢,把自己營造成救世主的形象。
為此,白蓮教不僅拿著朝廷的賑災糧來救濟被他們圈禁起來的無辜百姓。
還四處散播瘟疫橫行,乃是朝廷無德,天降神罰,唯有白蓮教才是救世真主,可平息神怒,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結果轉頭卻是拿著陸少游的藥方,來給百姓治療瘟疫,屬實是愚弄百姓,無恥至極。
好在朝廷早有準備,再加上陸少游沒有敝帚自珍的將藥方公之於眾,不過短短一月不到的時間,能治療瘟疫的藥方就貼遍了大街小巷。
就算白蓮教想要用所謂的神水來欺騙百姓,也無人再信了!
而六扇門順著這次白蓮教留下來的諸多線索,也終於找到了他們的老巢,花費了不小的代價,將這個數百年來,一直生生不息,反抗朝廷的組織徹底剿滅。
最後順藤摸瓜下,連朝中的不少官員也受到牽連,徹底來了此大換血,據說被滿門抄斬的都不下三十餘人。
而那些被秘密處決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了。
由於這場變故來的太快,聖上殺伐果斷,幾乎沒有給那些勾結白蓮教的黨羽反應的機會,就將其殺盡滅絕了。
這就導致遠在蜀中的徐宏財和劉顯宗兩人,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就連趙文遠,也是在江玉瑤他們主動找上門來時,才得知的此事。
而類似今天的情況,不單單只是發生在龍安府。
為了清繳所有與白蓮教有關的餘孽,連六扇門的總捕大人也親自出馬了,整個六扇門和錦衣衛聯合辦案,六扇門更是傾巢出動,將死於此役之人,恐怕要以萬計了!
「你還記得墨淵說過,白蓮教的人曾找過你父親嗎?」
如今大勢席捲之下,任何孳養碩鼠,與之同流合污之人皆會遭到清算。
江玉瑤這麼說,倒不是懷疑陸少游的父親與白蓮教有關,而是另有所指。
陸少游聞言,眉頭一皺道:
「你是說,連江湖中也……」
江玉瑤微微頷首道:
「不錯,江湖上與白蓮教勾結的勢力委實不在少數,而我六扇門想要一一將這些門派清繳了,恐怕會使整個武林都動盪不安,屆時人心惶惶,稍一有人煽風點火的話,就會有無數的無辜之人要慘遭牽連。」
江湖對朝廷來說,一直都是一個不安分的因素。
而江湖中人又大多快意恩仇,不服管教,這樣的人最容易被輿論煽動和裹脅,不同於那些本就在朝廷管制的官員,直接下達命令,六扇門和錦衣衛提著人頭回去交差就行了!
但江湖中人,牽一髮而動全身,是一個只能由六扇門去啃的硬骨頭。
陸少游目光凝重道:
「你們打算怎麼做?」
江玉瑤道:
「再過兩年,天下第一盟便會選舉下一任武林盟主,這十年的空窗期,白蓮教已不知蠶食了多少江湖勢力,想要徹底剿滅這些餘黨,我們需要天下第一盟的支持,所以下一任的盟主,必須由你來當。」
「我?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兩年的時間,就想讓我在天下雲集的高手中,奪得第一?」
陸少游只是想安穩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對於江湖之事他已經看的淡了,更不想爭奪那什麼武林盟主。
江玉瑤嘆道:
「我知道這麼說會有些強人所難了,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白蓮教的餘孽必須肅清,不能給他們任何死灰復燃的機會。」
「不過我不會逼你,我大哥說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他會辭去官職,親自參賽,奪得盟主之位!」
在江玉瑤等人看來,這武林盟主唯有陸少游來擔任才最合適,對方有著一顆仁慈俠義之心,身後也沒有太多的勢力牽絆,若他能坐上盟主之位的話。
定能在這十年之間整頓武林,令整個江湖回歸太平。
不過江玉瑤只是在很平和的陳述此事,她不想逼迫對方,也留了後手。
如果陸少游不願捲入權力的鬥爭之中話,那她的大哥便會去競選盟主。
陸少游聽到江玉瑤的後話,有些沉默了!
權力非他所願,但見識了白蓮教的殘忍後,他也恨不得將這個紮根在大乾王朝身上,靠著吸食百姓骨髓而生的毒瘤,徹底拔除!
十年嗎?
似乎也不是很久……
「對了,你剛才跟我說,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麼?」
陸少游本來見江玉瑤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讓她慢些說,而江玉瑤就像是鬆了口氣般,忽然跟他說起了什麼朝堂局勢,以及白蓮教被覆滅的消息。
「此事也與白蓮教和朝堂上的某些人有關,但與你干係卻更大!」
江玉瑤本來是猶豫著不想說的,怕陸少游會衝動,但已經隱瞞過對方一次的她,實在不想騙對方了,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
陸少游見她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裡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
「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我們已經查到了!」
江玉瑤的話,就仿佛平靜的湖面上落下的一枚石子,激起的不是波紋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是誰?」
陸少游身上的氣勢在瞬間爆發出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在這一刻凝滯了。
但很快,又被陸少游強行壓下,以至於這簡短的兩個字,都顯得有些嘶啞。
「殺害你父親的人,是青城派掌門青松道人!」
這才是江玉瑤原本準備告訴對方的話。
「我父親與他有何仇怨?他為何要殺我父親?」
陸少游儘管已經收斂了身上的氣勢,但語氣中卻充滿了殺意。
「斷人財路,以致招來殺身之禍……」
江玉瑤幽幽一嘆,將原委始末告知了陸少游。
這天下從來就沒有太平一說。
從白蓮教四處興風作浪,為禍天下開始,各地的流匪盜寇便長興不衰,比起白蓮教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廟堂之中,掌權者借財通神,但問財從何來?
不外乎執權柄,謀私利,上達下通,貓鼠同眠。
常有上官豢養私幕,以寇之名行走綠林之間,俗稱肥羊。
肥羊待宰,操刀者必是牧羊之人,只因匹夫一怒,妄與之較腕,卻不知殺人者刀利,終是血濺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