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戰敗,遞交國書願割地賠款求和。記住本站域名
捷報傳到京城,全城歡慶,便是儼然超然物外出家人模樣的皇帝都喜上眉梢。
在這喜慶的檔口上,陸玉簪傳出了好消息,她被診出一個月的身孕。
雙喜臨門,皇帝龍顏大悅,大手一揮,晉陸玉簪為嬪,賜封號婉。
後宮整整五年沒有添丁了,皇帝最小的孩子是年僅六歲的十皇子。老來添丁皇帝如何不喜,又因陸清猗之故,皇帝不由移情幾分,每日流水一般的賞賜進入嘉儀宮。
慈安宮的傅太后同樣樂得合不攏嘴,賜下重賞。
可把後宮一干年輕嬪妃酸的,吃餃子都不用沾醋了。身處後宮,有幾個不想有個一兒半女下輩子有依靠?奈何皇帝越來越清心寡欲,一個月都未必臨幸美人。
偏偏在陸玉簪上破了例,之前大傢伙兒還能安慰自己皇帝是修仙問道所以不近女色,不是她們沒女人味不夠美。可陸玉簪的出現就像是一巴掌甩在她們臉上,皇帝近女色只是不近她們而已。
方皇后冷眼看著這些女人拈酸吃醋,一顆心卻沒她表現出的那般平靜。
陸玉簪竟然懷孕了,這才多久啊,就懷上了,可見恩寵之盛。
方皇后勾了勾嘴角,陛下對陸清猗當真是情深意重。她活著的時候,為她空懸後位,若非她死了,哪裡輪得到她們母子上位。她死了,陛下還尋了個替身來百般寵愛,幸好陛下沒有走火入魔,只寵不愛。不然她是不是該擔心陛下要廢后了?
碧雲小聲說道,「娘娘,這要是生個小皇子出來。」
「皇子又如何,便是平平安安長大,起碼也得二十年才能在朝上站穩根腳,屆時……」就不信皇帝還在位,李家帝王就沒一個活過六十的,陛下見天兒服用丹藥,只怕壽數更短。
所以陸玉簪壓根不足為懼,就當皇帝多了個心愛的物件兒,擺在眼前的障礙是寧王,老七又立功了。
早些年她小瞧他了,眼下再正視卻為時已晚,老七勢力已成,比經營多年的燕王還棘手。
方皇后忽然間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疲憊,寧王后來居上,可她除了擔心外又能如何,後宮不得干政,就算想干她也沒這能耐,她只能督促兒子。
可太子又讓她失望了,皇帝安排太子入戶部督辦糧草一事,本是給他一個展示的機會,可太子……要不是以陸徵為首的官員描補,只怕得捅出大簍子。
太子並非故意添亂,只是力有不逮。然而作為太子,國之儲君,他怎麼可以力有不逮,如何讓皇帝讓文武百官相信他能治理好偌大天下。
方皇后心頭蒙上陰影,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給燕王寧王機會,不就是因為太子的平庸嗎?皇子可以平庸,太子絕不可以。
思及此,方皇后就是一陣心煩意亂,「讓太子來一趟。」
方皇后軟硬兼施地敲打了太子一通。
太子唯唯應諾。
兒子年近三十,方皇后也不好說的太過,傷了母子情分,這是她萬萬不願意的,遂點到為止,「母后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太子動容,「兒子明白,是兒子無能,讓母后擔心了。」
「這話說的,你啊就是太過敦厚了。」方皇后無奈地搖了搖頭,另起話題,「我聽說這一陣太子妃經常出宮?」
太子猶豫了下低聲回,「她是去求子。」
方皇后愣了愣,「你媳婦也是個可憐人,待她好些。」
太子道,「兒子會的。」
方皇后又道,「旁的倒沒什麼,這是那些遊方術士的藥可別亂吃,是藥三分毒。」對於那些丹藥,她一點都相信,丹藥吃錯了,是會吃死人的。
「母后放心,姚氏不是個糊塗的,回頭兒子再提醒一下。」
方皇后點點頭,母子倆說了會兒體己話。太子才離開坤寧宮。
後宮的女人因為陸玉簪懷孕而浮想聯翩,西苑反倒很平靜,蓋因西苑壓根就沒幾個嬪妃。
只是陸夷光卻不是很淡定,她的心情一言難盡。她要多個弟弟或者妹妹了,這個弟弟妹妹的娘還是她表姐!
差輩分了啊啊啊!!!
揉了下腦袋,甩開一腦子悲憤,陸夷光想,忽略她那點微妙的尷尬,對陸玉簪而言,這是一件實實在在的好事。
有個一兒半女,她後半生就有了依靠。
於此同時,陸夷光又想到了遠在大同的陸初凌和陸詩云,怕是她們得寢食難安了,顯然,陸玉簪要開始得勢。尤其是陸詩云,下個月就是她的婚期,她要進京了。
也不知這兩天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陸夷光嘆了嘆氣。
……
一個暖洋洋的午後,陸夷光在花園裡遇上了同樣來散步的陸玉簪,因為一片隔絕視線的花海,所以雙方在拐角處猝不及防的相遇,見到對方兩人都愣了愣。
陸玉簪下意識的笑了下,又忙見禮。
陸夷光還禮,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留意到她的視線,陸玉簪面上隱隱發燙,不禁伸手遮了下。
陸夷光便移開了視線,打破沉默,「你還好吧?」
陸玉簪眼睛亮了下,似是沒想到當他們關係變得如此尷尬之後陸夷光還會關心她,愣了下連忙道,「我很好,才一個月,還什麼反應都沒有。」
陸夷光哦了一聲,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想了想,「頭三個月,你當心些。」
陸玉簪不覺笑,「我省的,多謝你……公主關心。」
陸夷光便點了點頭。
「阿蘿。」昭仁公主快步走過來。
陸夷光悄悄鬆了一口氣,她正不知道說什麼呢!
陸玉簪何嘗不尷尬,也看出了陸夷光的尷尬,順勢告辭。
「你們怎麼湊一塊了?」昭仁公主好奇,她和陸夷光什麼關係,哪裡不知道她和陸玉簪關係尷尬,曾經的堂姐變成了庶母,擱誰都不自在。都是父皇造的孽啊!
陸夷光道,「恰巧遇上了。」
昭仁公主哦了一聲,興奮起來,「我跟你說啊,大後天,七哥他們就要回來了,我打算上街湊熱鬧。」
與陸夷光不謀而合,這一去就是四個月,她還怪想陸見深和陸見游的,也不知道這兩人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北邊的風沙吹皺了臉。
一晃眼,就到了大軍進城的日子。
陸夷光和昭仁公主輕裝簡行早早離開西苑,上了茶樓等待。
隨著歡呼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大軍緩緩進入茶樓前的大街上。
「我看見你未來公公了。」陸夷光敲著欄杆。
鎮北侯蕭琢作為此次戰役的統帥高坐在黑馬上,金戈鐵甲,威嚴如天神。他此次進京除了接受皇上犒賞,還要主持昭仁和蕭玉鏘的婚禮。
饒是昭仁公主都紅了紅臉,輕輕的推了下陸夷光。
「哎呦呦害羞了!」陸夷光擠眉弄眼。
昭仁公主瞪她一眼,「看見深表哥了。」
陸夷光挑了挑眉,放她一馬,翹首望出去,在蕭琢幾個馬身距離外發現了陸見深。畢竟他只是監軍,最出風頭的位置要讓給武將和寧王,所以位置靠後,但是一點都妨礙大家發現他。
一群鐵甲將士中間的紅袍文官,尤其這文官還生的面如冠玉,彷佛黑夜中的大燈籠。
這樣的燈籠還不只一盞,陸見深和寧王猶如兩支熊熊燃燒的火把插在部隊中,成為目光聚焦中心。
夾道兩邊的大小姑娘恨不得變成飛蛾撲過去才好。
陸夷光被自己腦補得拍著欄杆笑個不停,把陸見游拋在了腦後,可憐了小兵打扮淹沒在人海的陸見游,一心想著顯擺下自己的新形象。
馬背上的陸見深也發現了樂不可支的陸夷光,微微一挑眉,這丫頭又在傻樂什麼?
對上陸見深望過來的目光,陸夷光用力地搖著手向他打招呼,奉上絢爛如花的笑容。
陸見深嘴角揚起,耳邊震耳欲聾的歡呼,可他卻覺得無比安寧。
寧王抬眸掃了一眼茶樓。
昭仁公主揚手,她可不能輸給阿蘿。
寧王頷首一笑,不經意間撞上陸夷光的視線。
陸夷光毫不吝嗇地送上笑容。
寧王看她一眼,也笑了笑,然後轉開視線。
陸夷光:「……」果然高攀不起了,幸好她也沒想高攀來著。轉眼間又觸及蕭琢的視線,陸夷光忙笑了笑,這可是昭仁的公公。
蕭琢原是看未來兒媳婦的,見小姑娘笑顏如花,便也笑了笑。
原以為這姑娘是清猗侄女,不想竟是金枝玉葉。
想起師兄說早年清猗十分疼愛,不知清猗是否知曉她的真實身世。以清猗淡薄的性子,該是不知道的吧。
蕭琢低嘆一聲,多思無益,身份是假,感情總是真的。
「咦,怎麼還有一輛馬車?」陸夷光看見了綴在後面的馬車,不像是載物的,倒像是坐人的。
不等旁人回答,陸夷光擊了擊掌,「是不是那位被俘的公主?」
昭仁公主:「應該是吧。會帶兵會打仗,不知道長得漂亮不漂亮?」
「漂不漂亮有什麼關係,人家靠本事吃飯又不是靠臉。」陸夷光語氣裡帶著微微的佩服,雖然這位韃靼公主是俘虜,但是就她聽來的那些事跡,陸夷光覺得她挺了不起的,一個女人做到了很多男人做不到的事。
不過這種不可對外人道的佩服很快就煙消雲散,因為陸夷光聽到了有關於這位來自韃靼的妥臨公主和她的深表哥之間的流言。
據說妥臨公主和陸見深不打不相識,互生情愫。
據說韃靼和大周要和親,而和親的雙方就是妥臨公主和陸見深。
據說陸見深會作為大周使者和妥臨公主返回韃靼,替大周監視韃靼一舉一動。
據說皇帝答應了!皇帝還想扶持妥臨公主做女王一統草原,陸見深就是王夫。
據說……陸夷光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人說,女人一定不要遠嫁。換成男人也不行啊!這人生地不熟,受了委屈都無處哭訴。
一想妥臨公主納了三宮六院左擁右抱,而孤立無援的大哥只能默默忍受,還得忍辱負重收集情報傳遞迴京。
陸夷光表情裂了,一把抓住川穹,「父皇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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