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釋放精神力入侵目標的心靈邊境,尋找其潛藏在內心深處所不願意面對的深刻恐懼,並將其投影為無比逼真的幻象,映射在目標的腦海中。【,無錯章節閱讀】)
包括恐懼在內的大部分玩弄情緒的精神系魔法,都有兩種施法方式,第一種是直接施法,即爆發性的釋放出精神系魔法所需的精神力,直接粗暴地入侵目標的心靈,撥弄對方的心緒,使其陷入進自己製造的強烈情緒中無法自拔。
這就像一個暴徒,粗暴地褪下少女的裙擺,試圖強上了對方,這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你還有得逞的可能,但如果她精通防狼術,有心設防,那不僅偷雞不成,反而會被暴打一頓。
第二種名為漸進施法,即以緩慢而漸進的方式在單位時間內釋放一定量的精神力,持續一段時間,在潛移默化間滲透目標的心靈,一點一點醞釀起情緒,只要這個情緒醞釀至一定閾值,再激發出來,情緒就會瞬間上頭,從而使魔法生效。
你可以看成是一個溫柔的浪子,通過種種手段撩撥少女的心緒,一點一點攻破心防,走進心扉,最後淪陷在你老道的手段中。
當然,直接施法和漸進施法可以看成是一體兩面,各有千秋,直接施法的優點是簡單、粗暴、見效快,缺點是容易察覺。漸進施法雖然不易察覺,但需要長時間的醞釀,見效慢。
面對傑克這種對手,蘇浩不敢托大,他只能以漸進施法的方式,施展恐懼,滲透內心。
他一邊與對方纏鬥,一邊釋放如絲若縷的精神力,滲透對方的心境,尋找恐懼的源頭,然後以此為依據,醞釀起恐懼。
當然,這個魔法的耗藍也頗高,此時此刻,蘇浩的白條(精神力)足足減少了三分之一!
然後,就是恐懼的爆發。
看著已經變成自己死去戰友模樣的蘇浩,傑克目光深處竟流露出了恐懼。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嘴巴微微張開,粗壯的手制捲菸摔落下來,正好掉在他銀白色的橡膠軍靴上,留下了一點醒目的燙痕。
那個被惡魔殘忍殺害的戰友,是他這一生中最不願意去回憶、去面對的遺憾。
他想麻木,他想忘卻,可不知為什麼,戰友臨死前的模樣總是在夢中出現,伸著手,蠕動著半截身子,向他走來,掐住他的脖子,一點一點收攏、窒息,然後畫面破碎,他在噩夢中驚醒,汗出如漿。
「傑克…傑克!為什麼?為什麼?!」
在傑克的視野中,死去的戰友拖動著半截流血的身體,踉踉蹌蹌著爬了過來,發出一次次聲嘶力竭的質問,那語氣憤怒扭曲到了極致,每一次質問都仿佛直擊心靈。
傑克扭過頭來,偏轉了視線的方向,不再去看對方。
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就在這時,他又看到一口水井,鮮血匯聚成的波浪翻湧出了井口,然後一個濕漉漉的孩子從井裡爬了出來,張開雙臂,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叔叔,我爸爸去哪了?我還能見到他嗎?」
那是他戰友唯一的獨子,他深愛自己的父親,可當蓋著教團旗幟的靈柩抬到自己面前時,他看著水晶棺蓋下父親血肉淋漓的臉,他哭了。
大哭一場後,他默默地離開,一時之間,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搜救隊伍是在一口水井裡找到孩子的屍體,井口旁還掉落了一張畫。
那是一幅畫工再稚嫩不過的簡筆畫,畫中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孩子,走在遊樂園中。
畫的背面歪歪斜斜寫著這樣一句話:
爸爸,我會聽話的,但請不要離開我。
Please。
巨大的恐懼夾雜著懊悔,填滿了傑克的內心,他根本拔不動腳,只能閉上眼睛,按捺下心頭的情緒,努力喚醒自己的理智,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雖然陷入了巨大的情緒漩渦中,但強大的意志屬性和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理智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雖然無比逼真,但卻是虛假的。
他的san值的確在緩慢而堅定地掉落著,但卻掉落得異常緩慢。
但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了自己臉上,在巨大的衝擊力作用下,傑克只感覺鼻子一酸,一股溫熱的血液竟飆飛了出來!
傑克還未從這記攻擊中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記掃腿,正中左腿腿彎,猝不及防之下,傑克已然維繫不住平衡,單膝跪倒在地上。
傑克雙手撐著地面,抬起頭來環視四周,看著近在咫尺的死去戰友和他的孩子,目光逐漸冰冷下來。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憑藉征戰多年所煉就的強大意志,他竟然真的喚醒了內心深處的理智,強行將心中的恐懼壓制下來,san值也停止了掉落。
他體內的惡魔之力開始了激烈的跳動,緊接著以傑克為中心,一圈氤氤氳氳的慘白寒風擴散開來,席捲了周圍的一切。
伴隨著寒風的席捲和擴散,眼前的一切幻象也都煙消雲散,被幻象填充的視線也恢復了正常。
傑克睜開布滿血色的眼睛,環視四周,只見方圓十米範圍內的地面,都已經渲染上了一層冷冽的白霜,而自己的對手,蘇浩和尼祿,已經站在了白霜覆蓋的範圍外,雙手舉起,示意認輸。
傑克看向蘇浩,冷冷問道:「精神魔法?你竟然窺探我的內心,還在我的心中製造恐懼?」
蘇浩迎著傑克冰冷的目光,視線卻沒有分毫動搖,但出於禮貌,還是搖了搖頭,解釋道:
「我的確使用了精神系魔法,也的確在你心中製造了恐懼,但那份恐懼是基於你潛意識裡最害怕的事物自然形成的,並非是我窺探你內心而製造出的情緒。」
蘇浩頓了頓,又說道:「你雖然綽號冷血的傑克,但你不是真正的冷血,你是有溫度的。否則,我的伎倆不會成功。」
傑克的表情舒緩了一些,看上去像是接受了蘇浩的解釋,但語氣卻變得更嚴厲了一分,反問:「你覺得,你很了解我?」
蘇浩搖了搖頭:「我對你一無所知,我只是…猜測。」
「那就不要隨意評論我,明白了嗎?」
他又看向尼祿,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眼前這個銀髮男孩的的確確讓他想起了死去戰友的孩子,在戰友葬禮那天見到他時,他也和現在的尼祿一般大。
也是一樣的俊俏、活潑、古靈精怪。
他咧了下嘴角,算是笑過了,然後問:「你個小鬼,從哪裡學的街頭鬥毆的手段?只會專攻下三路嗎?」
尼祿笑了笑,直接朝蘇浩努了努嘴:「是他讓我這麼幹的。」
蘇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是讓你這麼做了,但你能幹得這麼好,是我沒想到的。」
他又補充說:「你是天生的墊腳大師。」
傑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二人馬上閉嘴,然後歸隊。
待到二人歸隊後,傑克又圍繞著隊列走了一圈,將每個人的姓名都回憶了一遍,也將每張臉都銘記在心。
做完這一切後,他站回教官的位置,然後大聲宣布:「今天的課程到此結束,明天開始正式課程,原地解散!」
教官一聲令下,學員們就地解散,然後依照著彼此間的關係和熟悉程度,組成了幾個小團體,一起向那處簡陋的軍營走去,那裡是他們半個月內唯一休息的地方。
而蘇浩和尼祿自然而然地結伴而行。
幾乎所有學員都有意無意地看向這對組合,表情複雜,他們沒想到,這兩人聯手,竟能將教官逼到這個份上。
尤其是和教官比劍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尤其複雜。
精神魔法…
看來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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