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醒悟
「.」
好傢夥，這不是直接自曝嗎？
事務官耶雷薩這個反應，連本來覺得應該沒什麼關係的基滋梅爾都是不禁心生懷疑。
「不會吧耶雷薩.難道」
基滋梅爾直接傻了眼，她完全不敢相信。
「不過.好像確實是有這種說法膽敢殺害薇露利的精靈族，將會受到恐怖的詛咒」
基滋梅爾自言自語道，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而耶雷薩則是臉色十分的難看。
「所以說，傳聞那位約費利斯子爵曾經動手殺過水精靈？也就是所謂的薇露利？他現在是因為詛咒的原因而見不得光？」
凌澤大概的明白了，那個傳聞看來就是這樣，因為殺害了水精靈的緣故，約費利斯子爵受到了詛咒無法再出現在陽光之下。
「那只是捕風捉影的傳聞罷了，根本當不得真，也沒有幾個黑暗精靈會信這種話，約費利斯子爵是備受尊敬的傳奇人物。」
耶雷薩反駁道，雖然他表現的好像並不是那樣，他自己似乎就深受這個傳聞的影響。
「這樣就能觸發隱藏任務了嗎？」
桐人湊到凌澤身邊，小聲的向凌澤確認道。
而凌澤則是點了點頭，關鍵的信息已經得到了，看來那位約費利斯子爵裝病的原因，肯定和這個「水精靈」的詛咒有關係。
剩下的就是去向那位約費利斯子爵確認了，這個信息應該就是觸發任務談話的前置條件。
「走吧，我帶你們去休息。」
事務官耶雷薩不願意再回答相關的問題，他悶頭帶著凌澤等人直接去了營房，而基滋梅爾同樣不再說話，她看起來受了點刺激，一時半會還沒有能夠緩過來。
眾人來到營房之後，依然是男生們一組，然後亞絲娜跟著基滋梅爾這樣的分配，城堡內的士兵營房條件也還不錯，雖然是大通鋪，但是該有的設施也都齊全，並不比城內的賓館差，而且還不花錢。
眾人在城內休息了一晚，天亮之後，他們就開始為「琉璃秘鑰」的任務而四處奔走。
整個任務的過程非常順利，有了精英騎士基滋梅爾的加入，他們小隊的實力非常誇張，完成任務的效率高的可怕，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跑完了十環任務。
在打倒了「無頭騎士型BOSS」之後，他們成功獲得了散發著水藍光芒的「琉璃秘鑰」。
而這一次，他們終於是又有機會見到約費利斯子爵了，因為這「琉璃秘鑰」必須要交到城主約費利斯子爵的手中才行。
「感謝你們的奉獻。」
約費利斯子爵從凌澤手中接過「琉璃秘鑰」，然後給凌澤他們發放了大量的報酬，之後他起身將「琉璃秘鑰」放到了椅子後面的小房間裡，「翡翠密鑰」也在裡面。
這也就代表著，只要「墮落精靈」們能夠攻破這座城堡，他們將直接獲得兩枚秘鑰。
「還有什麼事情嗎？」
在將秘鑰收起來之後，約費利斯子爵返回座位，然後有些疑惑的看著凌澤他們問道，他剛才已經說了，讓凌澤他們自行離開就行。
「約費利斯子爵，我有個問題非常好奇，是關於你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解答。」
凌澤看著約費利斯子爵的獨眼，直接了當的問道。
而被凌澤如此看著，約費利斯子爵顯然也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你能看到我？」
約費利斯子爵臉色嚴肅，聲音也發生了變化，那故意處理的詭異聲線變成了磁性的男音。
「沒錯，我不僅能看到你，還知道你根本沒病，你根本就不怕被陽光照射，是不是？」
凌澤沒有任何猶豫，繼續乘勝追擊，這讓本來就驚訝色變的約費利斯子爵更是驚詫莫名，他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裡。
「凌澤！你在說什麼啊？！快點向約費利斯閣下道歉！你這樣說話也太失禮了！」
約費利斯子爵沒有說話，但是在一旁被震驚的傻了的基滋梅爾卻是反應了過來，她著急的抓住凌澤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趕快向約費利斯子爵道歉。
「別擔心，基滋梅爾，讓我和這位凌澤先生聊一聊。」
出乎意料，一臉震驚的約費利斯在平靜下來之後，直接是制止了激動的基滋梅爾。
「約費利斯閣下.」
基滋梅爾無奈的退了下去，而約費利斯則是認真的看向了凌澤，他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展現出了一個活了很多年的老精靈的涵養，他至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整個屋子裡唯一的光源，桌上的小油燈搖曳著，桐人、亞絲娜、基滋梅爾都看不清楚約費利斯子爵現在的表情，所以他們都很慌，只有凌澤還仍然保持著鎮定。
凌澤確定，這位約費利斯子爵的AI，恐怕是不弱於基滋梅爾多少的，和那位事務官耶雷薩不相上下，甚至於還要強一點。
「你是怎麼做到的？」
約費利斯子爵向凌澤問道，他的眼中帶著一些審視，他可以看出凌澤的實力不錯，但是沒他強是肯定的，所以他很疑惑，凌澤為什麼能夠看穿他精妙的偽裝？
這位約費利斯子爵的等級，毫無疑問是要比凌澤高的，所以他的想法也沒什麼問題，但是凌澤看穿他的偽裝也不是靠的等級，不是靠的SAO系統里的「偵查」技能，他會理解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僅能看穿你的偽裝，我還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約費利斯子爵，你該振作起來，沉迷於過去的錯誤不是你該做的事，你的家族、你的城堡、你的士兵和追隨者們，還都在等待著你來帶領他們。」
凌澤沒有解釋，而是繼續的輸出著，因為隨著剛才他直接的發言，約費利斯子爵頭上已經浮現出了金色的「！」符號，他已經確實的觸發了這個「隱藏任務」。
「呵呵，人族的劍士，我很感謝你們至今為止的幫忙，但這不是你該參與的事情。」
約費利斯子爵的手在黑檀木桌子上「喀喀」敲了兩下，然後搖了搖頭拒絕了凌澤的勸說。
「你臉上的這道傷痕，是你人生當中最大的恥辱，為了不讓污名延續到約費爾家的孩子身上，你一直躲藏在黑暗之中，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因為太想要隱藏這份恥辱，你又重複了不少愚蠢的舉動。」
凌澤的話，如同尖刀一般扎在了約費利斯子爵的心口，這讓自以為心態達觀的約費利斯子爵，都有一點被觸動了的感覺。
「你竟然真的知道」
約費利斯子爵越發詫異，凌澤能夠看清他的面容雖然令他詫異，但是卻無法讓他心神震盪，但是凌澤能夠指出他臉上的傷疤是他的心魔，這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
「你明明清楚，那件事並不是你的錯，那位薇露利不是也已經原諒了你嗎？她把她的頭髮留下為你做了一雙有著法術效果的鞋子，這都不能讓你放下心結嗎？」
凌澤當然清楚，在如此的近距離之下，面對一個心神震盪的人，他的精神力想要入侵對方的識海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已經把這位約費利斯子爵的心結看的一清二楚，故事略微的有一些狗血。
這位約費利斯子爵，和一位薇露利少女之間，曾經有過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而故事的結局，則是以薇露利少女身死，約費利斯子爵受到重創從此一蹶不振為結局，但約費利斯子爵其實並沒有受到詛咒，反而是得到了那位薇露利少女的諒解，並且將頭髮給他製作了道具。
也就是說，約費利斯子爵純粹是自己鑽了牛角尖，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錯事，甚至可能會因此讓家族蒙羞。
「.她原諒了我，但我無法原諒自己。」
被凌澤直接的捅破了心中的想法，約費利斯子爵終於無法保持那樣一副鎮定的模樣了。
「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約費利斯子爵，如果墮落精靈因為你的不作為，而攻破了這座約費爾城的話，到時候你能不能原諒自己。」
凌澤做出了一個假設，這讓基滋梅爾聽的很著急，當然，她現在心中也很震驚，因為從凌澤和約費利斯子爵的對話中能夠確定，那個離譜的傳聞好像是真的！
「現在說這種話沒有用，作為年輕人族的你可能無法理解，但持續一直戰鬥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面臨失敗的，如果今天就是約費爾城陷落，而我也命喪於敵劍之下的日子，那這也是聖樹的指示，我們留斯拉的子民只能接受這樣的命運。」
約費利斯子爵的話中，帶著一股濃濃的自暴自棄，以及一種「我要躺平」的宿命論，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精靈遊俠，這讓基滋梅爾再次大吃一驚。
「約費利斯子爵，你的士兵們可不這麼想，你的家人們可不這麼想，士兵們聚集在你的身邊，是因為你曾經的傳說，是因為對於你的仰慕，哪怕你都沒有見過他們，但他們卻一直對你非常的信任，而你的族人們，更是把你當做信仰，你覺得你這麼做、這麼想，對得起他們嗎？」
凌澤的話，說到了基滋梅爾的心坎里，雖然她不知道凌澤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但是在士兵們心中，確實都是這麼想的。
這一次，約費利斯子爵沉默了，足足的三分鐘之後，在亞絲娜、桐人、基滋梅爾都有些煎熬的時候，約費利斯子爵開口了。
「人族的年輕人，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選擇幫助我們留斯拉的子民戰鬥？」
約費利斯子爵問了一個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卻不那麼好回答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對於凌澤他們來說，就只是因為他們選擇了走這條「黑暗精靈線」而已，但這顯然不是約費利斯子爵希望得到的答案。
「桐人，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凌澤直接叫了桐人，這個時候找一個老實人回答是最穩妥的，因為老實人會走心。
「額我來嗎？」
桐人愣了一下，隨後便開始思索。
「一開始的話，其實沒有什麼明確的理由，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和基滋梅爾建立了很深的羈絆，所以我們想守護基滋梅爾喜愛的黑暗精靈們與這個國度。」
桐人很樸素的回答了他的理由，其實一開始選擇幫基滋梅爾的時候，就只是因為大家都不想欺負女生，而且桐人對於「黑暗精靈」這條線路的劇情更加熟悉而已。
而且這個任務也無法在中途更換線路，他們除了在「黑暗精靈」這邊一條路走到黑之外，也並沒有別的選擇可以選了。
「回答正確。」
凌澤在心中為桐人鼓掌，這種「友誼」的說法正中下懷，約費利斯子爵就吃這一套，因為他就是個非常看中「羈絆」的傢伙，他會陷入現在這個狀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陣沉默過後，約費利斯子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讓桐人、亞絲娜、基滋梅爾的心都吊了起來，只有凌澤非常的淡定。
約費利斯子爵的椅子發出細微的「嘰」一聲，接著是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約費利斯子爵繞過桌子來到了眾人的身邊。
現在凌澤可以確定了，這位約費利斯子爵穿的確實很洛可可風，他的下身是白色的緊身褲，確實很有18世紀法國男裝的感覺。
而在此時，桐人、亞絲娜、基滋梅爾三人，才終於是第一次看到了約費利斯子爵的面容和身形，他們三人都是大吃一驚。
「很驚訝吧？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還有從黑暗中走出來，讓人看到這個傷疤的可能，但是這位凌澤先生的話確實點醒了我，我確實為了掩蓋我人生中最大的恥辱，而又重複的犯下了不知道多少蠢事。」
約費利斯子爵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對於自己的錯誤，倒是能夠毫不避諱的承認。
這位活了好幾千年的老黑暗精靈確實是個很優秀，讓人也討厭不起來的傢伙，他之前看來真的是一時鑽進了牛角尖中。
「約費利斯閣下.」
基滋梅爾情緒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本章完)